一頭蹄印跟鍋一般大的魑牛,好像憑空消失了!
包丁福至心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桃器“聞香”,發現指針早已經在那里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不久之前明明有一只魍影的分影的,現在護送殞石除了魑牛,只有一只魅精嗎?”
“上一次對上趙明亮,也是在不知不覺當中中了魅術,差點就被它得逞。”
咝!
包丁四下看了看,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小溪邊上已經沒有了其他人的身影!只有自己舉著一支火把,孤苦伶仃的。
火把的光亮,甚至照射不到身體方圓一步之外的區域!
又中招了!
不知不覺當中,又中招了!
好歹也是念力中品了啊!仍然是防不勝防!
包丁自怨自艾了一番,收好桃器,嘗試著取出自己腰帶上的桃令牌來四下揮動了數下。
果然,有一層不細看根本無法察覺到的薄霧,縈繞在自己四周。
隨著桃令牌的揮動,薄霧便香爐里線香的裊裊輕煙一般飄走一些。
沒過多久,便又會飄了回來。
看來桃令牌的威力并不足以壓制這種魅術!
畢竟桃令牌上加附的只是黑白令字,而不是陰陽律。
不過,包丁身上有一件東西是加附的玄妙無比的陰陽律的。
殞器:無間刀!
包丁知道目前這是唯一可能破局的手段了。
果不其然!
無間刀一拿在手上,便自行激活了陰陽律!
那些無影無形的薄霧便變成了薄紗!
隨著無間刀隨手一劃,便嗤嗤作響,落幕一般緩緩降下,露出了小溪邊上真實的夜景來!
濃濃的夜色籠罩四周,火把早已經熄滅多時。
然后,包丁便看到有個人正蹙眉看著他。
那是一個扎著沖天辮子的小男孩,穿著一件喜慶的紅色兜衣,光著兩只腳丫子。
坐在一頭比城門還要高兩分的黃牛其中一支角上,手中拿著的應該是一支白色的骨笛。
這或許是包丁所見過的最為鬼異的牧童了。
看著黃牛眼中熊熊的幽冥鬼火,至少是五等星的亮度!
極有可能是鬼帥級魑獸!
魑牛身上已經長出了細密的鱗甲,拿蹄子刨著草地,也不知道是不是反芻,它看著不是十分舒服的樣子。
慘淡的月光之下,這一人一牛的影子如墨汁一般漆黑濃稠!
包丁匆匆一瞥之后,看向旁邊的白翁、全聚得、路仲,發現三人仍在魅術之中,夢游一般。
“你走,他們留下。”牧童說話了,清脆悅耳的童音,此時聽起來卻讓上寒毛卓立。
我傻啊?你們搞得定我們四個,還會放走我一個人?!
包丁理都不理對方,拿著無間刀便一路“披荊斬棘”一般朝著三人而去。
挨得最近的是路仲,他身周的薄霧紛紛落幕之后,甩了甩頭,便回過神來。
然后很快便看清楚了四人所在環境。
包丁在白翁身周繼續“披荊斬棘”,耳邊已經聽到了身后傳來嘚嘚嘚的上下牙齒打架的聲音。
不過,就在包丁快要完成對白翁所中魅術強行破除的時候,聽到身后鏘的一聲拔刀的動靜,刀鞘丟在草地上。
包丁暗自點了點頭,破除了白翁的魅術,后者眼神瞬間便恢復了清明。
然而,就在包丁轉身向全聚得的時候,卻聽到全聚得那書生氣的嗓音已經響了起來。
“黑白令!”
“無所遁形!”
全聚得左右手劍訣上的黑白火焰明顯較以前多了許多。
這一道黑白令顯然將會在威力上也翻番。
然而,這也意味著在全聚得看來,有比那一頭較城門略高的魑牛更威脅更大的鬼怪存在!
“保護好魂師!”
包丁給路仲丟下這一句,便抓著無間刀朝著魑牛撲了過去!
白翁自然也知道富貴險中求的道理,從另一側與包丁形成了犄角之勢,雙手成鷹爪,撲了過去!
那魑牛打著響鼻,不時揚起鐵鍋一般大的蹄子朝著包丁或白翁兩人重重的踏下去!
轟!
轟!
一只蹄子一個腳印。
那腳印,估計把路仲整個人塞進去也是綽綽有余的!
偶爾碰到一兩棵大樹,簡直比小草還要柔順的就斷折了,倒伏在地。
那牧童仿佛只是放牛歸家途中一般,晃蕩著雙腳,一雙漆黑無比的眼眸,若無其事的看著腳下的戰斗。
這種腳印對魑牛當然只是腳印,但是對包丁、白翁兩人來說,卻變成了縱橫的溝壑。
只能說包丁手中的無間刀似乎讓魑牛頗為忌憚,有些畏畏縮縮,幾乎每一蹄踏下來都并沒有“一錘定音”的氣勢。
而包丁也不敢冒然用無間刀去試探那巨蹄的硬度。
白翁那邊,疏脈境的威力倒是體現出來了。
鷹爪功,雙手破空的聲響堪比軍陣之中的勁弩攢射!
那一雙鷹爪根本不需要與魑牛發生實際的接觸,凌空虛抓數下,就已經在那堪比盾牌的鱗甲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血痕!
疏脈境,果然名不虛傳!
說時遲,那時快。
包丁、白翁兩人與魑牛之間的戰斗,兔起鶻落。
魑牛并沒有強行突破兩位武者去攻擊全魂師,任由后者安心的釋放出了黑白令。
驀然之間,小溪邊的這一大片區域,仿佛從半空之中照射下來了萬丈金光一般,照得纖毫畢現!
包丁、白翁兩人不約而同退回到了全聚得身邊。
此時,四人才發現原本小溪邊上這一片草地之上還有七道分影在緩緩蠕動著。
即便已經曝光,這種無中生有的影子,在眾人的感知范圍之中仍然是并不存在的!
萬丈金光照射之下,那七道分影瞬間就冒起了裊裊黑煙!
“快!”全聚得釋放完了黑白令之后,立即喊了一嗓子。
嘿嘿!上一次這一句臺詞可是我說的。
已經撲向最近一道分影的包丁,心中一樂。
白翁經驗老道,與包丁幾乎不分先后動的手。
包丁手中無間刀刺向分影,中間出現了一個極為短暫的停頓。
落葉境當中,包丁意外的發現那一道分影竟然好像到處都是破綻!
那一瞬間,包丁.真的感覺到自己另外一種“無從下手”的苦惱。
無間刀落,分影煙滅!
包丁將第二道分影滅掉之后,基本上已經可以斷定這些分影是受到黑白令的禁錮,“無所遁”,然后“形”。
另一邊,白翁顯然更加知道現在這種情況,機不可失。
他自然不可能與擁有殞器的包丁相比。
而是通過一雙鷹爪,虛抓著分影,像是撕扯鐵皮一般,費了不少力才將這一道分影撕成了碎片。
分影,煙消云散。
白翁轉頭瞥了包丁手中的無間刀一眼,苦笑一聲,搖搖頭,撲向了最后一道分影。
包丁、白翁兩人解決掉了黑白令曝光的所有分影之后,那萬丈金光才逐漸消斂而去。
看來這些分影雖然防不勝防,但是一旦曝光之后,卻并不是毫無破綻的。
尤其是與魑獸相比,曝光了的分影,甚至毫無招架之力!
由此可見,全聚得在第一時間就選擇了極為正確的破解之法!
“孤魂社確定要插手此事嗎?”牧童以一把稚嫩的童音說著老氣橫秋的話:“我以為孤魂社一向的宗旨便是明哲保身。”
“你我雙方同為孤魂野鬼,相煎何太急?”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的選擇與孤魂社無關。”全聚得朗聲道:“我并不認同孤魂社的一些理念,早已經在一個月前退了社。”
“孤魂社,就是那個據說生活在鬼域之中的結社?”白翁顯然知道孤魂社的名頭。
“宣揚人族與鬼怪可以和諧共存的那個孤魂社?”
“是的,如假包換。”全聚得神色如常的說道:“被人族視為異類,被鬼怪視為人族的孤魂社。”
“鬼王,既然已經被我們咬住了尾巴,你應該斷尾求生了!”全聚得的下一句話云淡風輕的說出來。
包丁、白翁兩人只是心中震驚,路仲則是直接驚呼了一聲。
牧童哂笑一聲,說道:“你看看,你選了一些什么人來當你的同伴!還不如隨我一同返回鬼域!”
“有了這一塊殞石,我便可以稱帝了!你要是想在我的鬼城之中弄個‘眾魂社’,跟孤魂社唱唱對臺戲,也是可以的。”
趁著牧童極力游說全聚得的空隙,包丁
壓低聲音問了一句:“你們認識?”
全聚得忍不住翻了一個出天際的白眼,回道:“當然不認識!鬼域之中鬼王那么多,我哪里認得全?!”
“但是,鬼怪等級森嚴,能夠役使鬼帥魑獸當作腳夫的,也只能是鬼王了。”
白翁在全聚得另一邊也低聲問道:“這事還有沒有搞頭?不行的話,我們撤吧?”
全聚得搖搖頭,從佩囊之中取出一物,朗聲道:“鬼域之外,影人就是魍影分影的‘油紙傘’。”
“如果這一把‘油紙傘’破了哪怕一個洞,就無法擋風遮雨了。”
牧童眼神陰沉的看著全聚得手中之物。
那是一件制作精美的焰火,一端有一小段麻繩拉索,多半便是開關。
多半是一件專門用于夜間,送上高空,傳遞顯眼信號的火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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