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破碎的聲響震動耳膜,震到司眠心口微疼。
他看著秦封的眼神,第一次見到有人能這樣毫無求生欲望。
但偏偏這幅樣子又讓他覺得很是熟悉。
像是從哪里見到過。
秦封并沒有什么情緒波動,他仍然直視著司眠的視線,“你說的話,一向是有憑據。”
“你曾與我提過上一世她的死因,我以為解決掉外面口舌是非就能斷絕,現如今看來歸根結底還是在我。如果她有意外,我做不到茍活。”
“抱歉勞煩你為了我的事煞費苦心,這也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做不到成為天道倫常規則行事的木偶,也做不到你所謂的無欲無求成為后世評說的明君帝王。”
秦封嗓音淡漠,“大約是天道選錯了人。”
秦封說完,轉身離開。
司眠上前追了一步,指尖忽然一道微光閃過。
走在前面的秦封身影微微一晃,霎時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周圍宮人都嚇了一跳,福生遠遠看到這一幕,撥開人群朝著秦封跑了過去,“陛下!”
宮人紛紛上前,圍堵住院子里的去路。
偏偏很是詭異,整個院子里沒有一個人看向司眠的方向,像是根本看不到他一樣。
司眠仍然站在原地,不遠不近的望著那邊慌慌張張的人群,有片刻的失神。
他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覺得可怕,在秦封離開,他想要叫住秦封的一瞬間,他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想法竟然不是秩序給自己的懲罰,也不是亂了倫常的不安。
而是他沒有完成正軌的任務,云初瑤大約永遠不會醒過來了。
司眠在想自己做這些是為了什么,是他的任務,是他的職責。
可除去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他心底最為強烈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有那么一瞬間再次想到了當初云初瑤跟他說的話。
其實他和秦封沒有什么區別。
他也不是軌跡鋪設的木偶,世事也不是早就安排好的木偶戲。
司眠在寒冬冷風之中站了許久,看著忙里忙外的宮人。
從前他站在這里,亦或者是站在流云殿的屏畫前觀察著世人的動向。
他曾經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局外人。
人間曾經與他而言,就是一群凡夫俗子過家家,里面每個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小丑,過著自以為掌控一切的日子。
他們不知道自己走的路,是天道安排既定,因果輪轉早有定數。
師尊教導他,天道不可違,規則不可破。
天道之下是無數規則的踐行者,他是其中一個,他此生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違背天意與師命,改變了云初瑤的命數,又教出來她這樣一個規則的破壞者。
突然意識到云初瑤說得對,有的時候這是上位者的游戲。
喜歡拿下位者當木偶。
事實上他從來不是局外人。
宮人立馬把秦封扶到旁邊的宮殿休息,召集宮中其他的御醫過來查看秦封的情況。
沒有多久,忽然產房之中有穩婆跑出來叫人,“不好了,娘娘大出血昏過去了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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