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生,春風得意的感覺如何?”陳道士跟在張角身邊,用扇子給他扇著風,咧著嘴問道。
回家后的陳道士還真看到自己家新納的妾室站在窗口,與底下拿著撐衣桿的西門官人調笑著,氣得他直接把撐衣桿搶了過來。
按照他多年經驗,一眼就看出那個西門官人跟他是一條路子的,都喜歡插花弄玉,夾道歡迎,不過玩得比自己還大。
魏武未存,已有前輩。
發生在其他人身上,陳道士當然笑嘻嘻的搬來板扎瓜子看著。
要是出現在自己頭上,呵呵,他可沒有跟別人同坐一輛車的愛好。
當即叫來在官場相熟的人,花點時間收羅他的罪證。
不查不知道,這西門官人是個徹頭徹尾的浪蕩子,仗著手里有幾個錢和幾分武藝,最喜歡在街上物色美貌的婦人。
這人還算有點小聰明,大戶人家的妻妾他不敢碰。
遇到小官吏的眷屬,便靠著一張小白臉去忽悠。
碰到平民百姓的妻子,就不斷用計去離間夫妻關系。
短時間內還不會發生什么事情,長久以往,早已有不少人對他怨聲載道。
礙于西門在官場有幾分關系,別人還奈何不了他。
在知道同樣不是善茬的陳道士要搞這位西門官人時,一個個暗中提供幫助,直接把他給送了進去。
為了關照他一二,特地選了一間比較喜歡研究哲學的牢房。
里面的獄友都是難得的人才,說話又好聽,一個個和善到不行。
名字叫杰哥,香蕉君等等。
張角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事情辦完了?”
“嘿嘿,多謝先生,那個小子已經被我送進去了,想必他們會喜歡他的。”陳道士嘿嘿一笑,眉飛色舞。
聽說最近洛陽衙門牢獄內天天有叫喊聲,叫聲屬引凄厲,空谷傳響,那些牢頭都有點不敢下去看。
“你倒還真是個人才。”知曉整件事情的張角啞然失笑,這個賊眉鼠眼的陳道士在干惡心人的事情絕對是一把好手。
陳道士聽完摸了摸鼻子,一幅老實人模樣,搓搓手問道,“張先生,能不能讓我追隨你,陳德不才,干些跑腿的活還是可以的。”
張角沉思,之前自己每天就算算卦,不需要應付那些達官貴人。
現在身份不同,身邊確實少了一個洛陽內的地頭蛇,這陳道士忽悠人多年,結交的三教九流人士不在少數。
從這件事情上看,陳道士是個可用之材。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在我身邊吧。”張角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諾!”
聞言,陳道士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更加殷勤的扇著風。
大漢國師,絕對的貴人,現在被自己抱上大腿。
咱也能說一聲,朝里有人了!
緩步走在洛陽城,處處燈紅酒綠,端的富貴無比,與五年前張角在冀州所遇的百姓全然不同。
繁華的都城,商隊來來往往,還有不少奇裝異服的外國人。
商市里,人們叫賣自己的貨物,各式各樣的商品陳列在前。
身著布衣的居民與穿著華服的官員混合在一起。
少男少女嘻嘻鬧鬧,一派美好景象。
“這東京,可真是富貴迷人眼。”
張角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仿佛彌漫著脂粉的奢靡香味,讓人沉醉。
可惜虛假如鏡花水月。
被人用一根繡花針就輕輕戳破。
只怕是劉宏也被這表象蒙蔽了雙眼,做起了盛世文脈的夢。
“張先生,我們到了。”陳道士出聲道。
偌大的府邸占地極廣,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國師府”。
門口站在幾名羽林衛,高大英武,見到張角前來,紛紛低頭,恭順的說道:“參見國師大人!我們是張讓大人請示圣上后,在國師大人到來之前看守門戶的。”
“多謝諸位,辛苦了。”張角笑著點點頭,給了陳道士一個眼神,陳道士便掏出十幾兩銀子遞了過去。
幾名羽林衛連忙推辭,“不敢不敢,此乃分內之事。”
陳道士直接塞到他們手里,揮了揮衣袖,故作一臉嫌棄,“誒,就當是國師大人賞你們的,拖拖拉拉,好不爽快。”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點了點頭,對著張角抱拳道,“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國師大人要是以后需要用到我們幾個的,只管開口。”
羽林衛拍拍胸膛,便挎著刀離去。
推開府門,一進院,正中一條青灰的磚石路直指著廳堂。廳門是四扇暗紅色的扇門,中間的兩扇門微微開著。
側廊的菱花紋木窗開著,干凈爽朗。廊前放著藤椅和藤桌,離藤桌三尺,花草正濃。
來到后面花園,看著那群芳盛開的花朵,陳道士喃喃道:“乖乖,這些花怪好看的,估計不少錢吧。”
“啟稟國師大人,這些都是連夜從御花園移植過來的。”
“乃是何貴人親自挑選的珍品,其中有些花朵還是西域各國上貢。”
一旁的老宦官如此說道,他是負責整備國師府的宮中太監。
“勞煩公公替貧道多謝圣上和何貴人了。”張角躬身說道。
沒想到何氏這么快就遇到劉宏了,而且看起來還頗為受寵,與宦官集團都有些許聯系了。
這劉宏籠絡人心也算有些造詣。
不愧是能扶持起宦官集團跟官員集團對抗的東漢最后一個實權皇帝。
看完之后,宮中的人離去了,只剩下張讓送的一些丫鬟小廝,這些都是被張讓這個大太監調教過,不是一般人家能比得上。
“張先生,這府邸太大,僅靠這些丫鬟估計忙不過來,等下我便去買賣一些過來。”
聽著陳道士的話,張角緩緩點頭,辦事確實細心。
他雖然不用人照顧,但這么大的府邸,單單就是平日里的維護,都是巨大的工程,要是沒有足夠的丫鬟仆人,怕是根本不夠用。
“可以適當找一些老實的災民,能庇護多一點人便多一點吧。”
“無量了個天尊,先生慈悲。”
陳道士學著自己看過的五斗米教道士,照貓畫虎念了個道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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