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前塵
【第155章-妖山儀式】
風麒麟不愧是上古神獸，一下子便帶我們到了久違的妖界。
要知道在妖山上是不能御劍飛行的，而皓藍風的風麒麟卻可以帶這么多人來去自如，這么說來，皓藍風在神界的修為是比仙界的上仙還厲害許多呢。
落地后已是黃昏，紅日從云端透出將陽光灑遍萬物，整個妖山上滿是花草，比起之前的氣派，還多了幾分可愛之處。
沒想到我們剛來，便有眾多小妖在妖山上舉族歡慶：“歡迎妖王大人歸來，歡迎雪兒姑娘歸來！”
我驚訝地望著這一切，發現許多小妖的面孔都是熟悉的，之前在妖山下平定九頭蛇妖的叛亂時，我心善放走了一批小妖，難怪他們會歡迎我呢！
只見小妖們歡歌而舞，鼓聲陣陣，篝火獵獵作響，無數的妖女歡歌而舞，而在眾妖之首，一身綠衣的葉芊芊已經跳到了篝火中央，綠紗掩面巧笑倩兮。
她腳踝上的鈴鐺隨著歌語的歌聲叮當作響，若不是太過于妖媚，倒像個神界的神女一般絕美而神圣。
只見葉芊芊的雙臂在火光跳躍中的搖拽，而眾小妖也開始隨著她的每個節奏鼓掌。
等她跳到了桌案旁，倒了一杯清酒，閉眼輕嗅，嘴角彎彎溫柔一笑，所有人都陶醉在了她的舞蹈中，不知何時，她一臉期待地把酒杯遞到了皓藍風面前。
“藍風，芊芊已經在妖界等候您多時了……這杯清酒，我敬你。”
葉芊芊一手把食指覆在唇上阻止皓藍風說話，一手把清酒遞到他唇邊，如秋波般的大眼睛眨著，那模樣勾魂極了。
這下我終于明白什么叫作“妖媚動人”了，若換作是任何一個普通男子，都無法拒絕葉芊芊的投懷送抱吧，我突然有些好奇，皓藍風會怎么做呢？
不知何時，盛裝的小妖們已經挽起手，把他們圍成了一團，跳啊，唱啊，似乎在期待什么.……
皓藍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葉芊芊，似乎有些猶疑，半天也毫無反應。周圍小妖不禁唏噓一片，又將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咦，這一切又與我何干？……我尷尬地扭過頭去，給了皓藍風一個“您隨意”的眼神，只想和小紅妹妹盡快安頓下來，找到木神彌木佑凈化魔性。
不知為何，皓藍風突然得意地朝我勾唇一笑，繼而當眾接過葉芊芊的酒杯，又將她牽至自己的身邊。似乎是要故意做給我看似的。
他們兩人站在一起，果然是美男俊女，猶如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周圍的小妖們頓時歡呼聲一片，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葉芊芊姑娘果然深得妖王大人的寵愛和信任啊！”
“就是！就算妖王大人帶了一個鬼女和凡人女子來妖界，那也比不過葉芊芊姑娘在咱們妖界的地位！……”
我疑惑地問敏敏這是怎么一回事，敏敏的話語里帶著幾分心酸：“這是妖界的儀式，皓藍風喝下了她的酒，就意味著承認葉芊芊對他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啦。”
哎，皓藍風還是那么放蕩不羈！我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之前他明明告訴我，會和別的女子保持距離的……對了，我這么在意他的話干嘛？
看著一向活潑的敏敏十分黯然，我安慰她道：“其實這也正常嘛，當初皓藍風還沒在妖界立足的時候，葉芊芊幫了他那么多，被九頭蛇妖抓走時，誓死不肯投誠，皓藍風這么對她也是情理之中了。”
敏敏十分詫異地看著我：“雪兒，你難道一點也不生氣嗎？”
我撇了撇嘴，“我……我不生氣啊，我想是神女傾雪，也不會生氣的，皓藍風這么做是因為感激葉芊芊，是有情有義，若是因為傾雪，而冷漠地對待所有幫過他的女子，就真是太冷血了。”
敏敏這才笑著釋然：“也對，藍風他最喜歡口是心非了！這千年來也是為了怕我受到懲戒，才一直和我保持距離的。”
忽然間，我突然明白敏敏和葉芊芊為什么執著地喜歡著皓藍風，甚至甘愿陪伴他數千年了。
因為她們懂皓藍風的好——這個孤傲，看似冷冰且難以接近的男子，實則用情專一，有情有義，在他身邊都能感受到溫暖。
所以，我雖然生氣于他和葉芊芊的親密舉動，但也能釋然，他對我又何嘗不是出于朋友的好呢？可他的心中，卻只有神女傾雪……
……
迎接儀式過后，天色漸晚，葉芊芊命小妖們舉行了篝火晚會，并為我們準備了豐盛的晚宴。
“這些是人間的飯菜，還希望你們可以喜歡。”葉芊芊淺笑吟吟。
我看著晚宴上各色各樣的美味佳肴，不禁暗暗咋舌，這葉芊芊還真是心靈手巧呢。
慶幸的是，妖山上的飯菜倒和人界相差不多，大概是因為妖族不需要吃食，所以這樣的盛宴也只是為了招待歡慶而已。
葉芊芊還是打理好了一切，只是她這次并沒有坐到皓藍風身邊，空出了一個位置，皓藍風突然指了指空處，笑著喚我：“杜雪兒，過來坐這里。”
我尷尬地吐了吐舌頭，“我和小紅妹妹坐在一起挺好的，就不過去了。”
那可是“妖后”的位置，我怎么能坐那里，雀占鳩巢呢？
誰知我不愿挪動身子，皓藍風卻徑直向我走來，一雙魅惑的藍眸里閃爍著星辰般地光輝。
“平日里也不見你與本座這么生分，莫非是剛才吃醋了，這才躲著我？”
“你你你……”我尷尬地說不出話來，隨后又反駁：“才沒有呢！我這次來妖界不是游玩的，而是幫杜小紅凈化魔性，風神大人其實不必如此盛情招待。”
皓藍風輕聲道：“芊芊說彌木佑去遠游了，在本座壽辰那日會回來，到時候整 時候整個妖界都會舉族歡慶，宴席只會更盛大。”
“壽辰？……”我想到了皓藍風與容貌不匹配的歲數，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風神大人在世間活了上萬年，連具體年月都忘記了，莫非在人間每一年都要過一次壽辰？然后整個妖界都歡慶一次？……”
說著說著，看皓藍風的神色有些陰郁，我趕緊輕咳一聲，“咳……不過還是祝你生辰快樂啦！”
“光送祝福可不行……”皓藍風湊近了我，勾唇笑道：“敏敏在妖界自有住處，雪兒，你住到……”
他還沒說完，我便搶著說：“我住到冰雪宮殿！別忘了號召妖界的冰蝶還在我手上，小紅妹妹也要和我一起住，這樣我才方便照顧她。”
想到皓藍風之前故意刁難我，不讓住進最喜歡的冰雪宮殿，我們只能可憐兮兮地住妖山上的竹樓。如今，我才不要繼續被他欺負呢！
皓藍風卻意外地點點頭：“好啊，那我送你們過去，有事了叫我。”
……
回到了久違的冰雪宮殿，我用法器冰蝶打開了大門，心中忍不住一陣激動。
這里的一景一物，一花一草我都是那么熟悉，瓊枝玉葉，粉裝玉砌，皓然一色，清純潔凈。是的，這里是我杜雪兒的宮殿！
然而我的高興沒有持續多久，窗外的明月本高懸在空中，月光如水灑滿大地，忽然間，陰云卻遮住了月亮，片刻之后狂風襲來，烏云消散。
只見一輪紅月赫然出現在了空中，和我們當初在碧水城時一樣，月亮竟然是紅色的，紅色是血的顏色。
想起了之前杜小紅因為明月所產生的變化，甚至魔性大發，我急忙掩上了窗戶，把她拉到了冰雪宮殿內。
小紅僵硬地走到了殿中，隨后身體上生出了黑色的條紋，頭頂有角隱隱長出，不似上次六親不認，可這次沒有直接遇到紅月之光，還是成了這個樣子。
只聽小紅說道：“雪兒姐姐，我要凈化術，我要凈化術……”
隨后她的角長出了額頭，眉間也出現了紅色的魔族印記，有種說不出的猙獰。
“小紅！……”我急忙拿出了水靈珠，強行施法將靈力注入其中，隨后將光芒籠罩在杜小紅的身上，想要以此來壓制魔氣。
只見純白色的靈力流出指間，旋轉到水靈珠中，之后又緩緩滲入了小紅體內，作用卻不如之前明顯了，她周身的黑氣比之前濃了幾分，反而魔氣更加明顯了。
我見效果太差，便急忙喚萬吟杉：“萬大夫，請你趕緊去找皓藍風，我已經壓制不了小紅的魔性了……小紅，你再堅持一下啊，別怕，你一會兒就有救了！”
小紅的聲音斷斷續續：“雪兒姐姐，你別管我了，我知道，我已經沒救了……我真的成魔了！”
見小紅要放棄自己，我十分激動地大喊：“我上次能夠救你，這次就一定也能啊！我還可以讓皓藍風用秘法提升修為來救你啊！我們可以的！”
小紅帶著黑色魔氣的雙眸，淚如雨下：“雪兒姐姐，我的身體狀態自己知道，你救不了我的，何必再傷害自己呢？姐姐，我不想害了你呀！”
我十分生氣，努力地喚起她的希望：“小紅，我都沒放棄，你憑什么放棄自己！別忘了你也是女媧后人，人間還需要你的守護，姐姐一定會想辦法控制好你的魔性的！”
小紅卻搖搖頭，哭的更兇了：“我寧可灰飛煙滅，也不會拖累大家的……”
想起紫青妹妹的離去，也是因為不愿拖累我們，我心里一酸：“你灰飛煙滅？那萬吟杉呢？他一個人留在人間怎么辦？你忍心嗎？你舍得嗎！”
“嗚嗚，雪兒姐姐，我也不想成魔啊，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啊！……”
我拉住她的手：“小紅，只要你堅持住，一會皓藍風來了，他是上古風神，一定有辦法救你的！”
我努力用凈化術來幫小紅，可作用卻越來越小，而另一邊小紅竟然在用魔氣來傷害自己，用疼痛保持清醒，以控制自己不會傷到我。
突然間，小紅已經痛的昏倒了，皓藍風也踏著疾風而至，喚出風靈珠來減輕小紅身上的痛苦。
我看著小紅，心疼又無助地癱倒在地上，“皓藍風，我怕小紅等不到彌木佑回來了……”
這是第一次，皓藍風在我清醒的時候把我抱在懷里，這個在我孤立無援時貼心的懷抱，我根本無法抗拒，只能緊緊地抱住了他。
淡淡地薄荷花香襲來，不似之前的微涼，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溫暖。
他摸了摸我的頭：“一切都會好的，雪兒，別怕，本座會一直陪著你的。”
我看著已經遍體鱗傷的小紅，哭著祈求皓藍風：“難道除了木神彌木佑，真的沒有辦法救她了嚒……她被魔氣纏身，痛苦不堪，我寧愿承受這一切的人是我啊！……”
說到最后，我早已泣不成聲，皓藍風卻嘆了口氣：“其實成魔本沒有那么痛苦，只是會陷入
宿命的壓抑之中，不得自由。而杜小紅一直在抗拒著自己成魔的事實，所以才會用魔氣傷了自己。”
難道成魔不可怕嗎？我不知道，只是每次想到魔女紅傲那個邪魅的笑容，和殘忍的法術，我就對魔有一種深深的厭惡。
而我們在幻雪城的爹娘、族人，以及紫青妹妹，都是因為魔界而死，所以小紅也是這么想的吧……
隨后，皓藍風握住我的手說道：“我這就下令把壽辰宴提前到后天，讓敏敏用暗黑箭放出消息，這樣很快就能見到彌木佑了。”
我點點頭，深吸一口氣：“但愿能快點見到彌木佑吧，小紅妹妹是人是魔，未來的命運如何，就全看他的了。”
這一次，我無所畏懼，定要與宿命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