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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蓮衣正好挑選了正午的時候來，繡娘們會在這個時候在小亭子那兒一邊賞花一邊說話，順帶看看今日的作業如何，這也是蘇蓮衣問來的情報。
遠遠的就能看見好幾個繡娘圍坐在一塊，嘰嘰喳喳的談天說地，褚鳶明顯有些不大樂意，她不太愿意和這群嚴肅又古板的女人一起說話。
“見過各位老師。”蘇蓮衣微微欠身算是打了招呼，這兒有身份的學生也有幾個，行禮是基本的尊重。
幾個繡娘回頭看她，答應蘇蓮衣拜訪的是主要的春娘，是這兒主要的繡娘，見蘇蓮衣來了立刻笑道：“你來了，我原本以為你會再晚一點到的，快些坐下吧。”
蘇蓮衣捏著裙邊坐下，舉手投足都十分得體，賞心悅目，也讓幾個繡娘對蘇蓮衣的印象好了不少。
蘇蓮衣從小葉手中接過手帕遞給繡娘說：“只是學生的一點薄禮，不知各位姐姐喜歡什么，便帶了這些東西來，還希望莫要嫌棄。”
好話說在前面，蘇蓮衣叫一聲姐姐便是拉近了關系，若是換做尋常定會被打斷要求更改稱呼，在這兒最忌諱的就是套近乎。
自打蘇蓮衣拿出來之后，春娘的眼睛立刻就黏在那手帕上，聽說要送給自己立刻接過，她當然注意到了蘇蓮衣的稱呼，不過現在不是注意這些事的時候。
“多么完美的繡工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春娘驚喜的撫摸著手帕上圖案，她從小就在學刺繡，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好的！
“是啊，太好看了，這雀兒繡的活了一般。”旁邊的繡娘也立刻湊上前來。
“今日沒想到各位姐姐都在，所以沒帶上，姐姐們若是喜歡，我那兒還有幾方，平日里我自己也不大愛用，便贈予各位姐姐。”蘇蓮衣試試插話說。
“什么？！這樣的手帕你還有幾方？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啊。”立刻有人詫異的說。
饒是春娘也有些激動起來了，蘇蓮衣帶來的手帕有三條，這代表三條手帕都是她的了？這等手帕帶出去可是太贏面子了，那些人不知道怎么羨慕她呢。
“當然，這些手帕是早些年遇見一個貴人，從她那兒得來的，我和她也算有些交情，我的這些手藝也有大半是得她的教導。”蘇蓮衣說。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想要這樣的好東西，有價無市的寶貝誰不喜歡？
春娘干咳兩聲，再看向蘇蓮衣的眼中多了幾分好感和滿意，說：“倒是難為你有這樣的心思了。”
“哪里的話，不過投其所好罷了，聽說各位姐姐說了我不少好話，惹得我現在不好意思呢。”蘇蓮衣說的是楊然月那兒。
“今日你來拜訪我們是為了什么？”春娘也是混跡在這一片的老人了，怎么可能不明白蘇蓮衣的來意，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收了人家的東西就得給人辦事。
蘇蓮衣輕笑道：“沒什么，只是自從來了之后就未曾拜訪過各位姐姐一直很擔心，希望以后可以好好相處，其他的再沒有了。”
話聽上去是沒什么毛病，但是‘好好相處’這四個字原本就有歧義，這要的可不只是幫個忙這么簡單。
春娘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絲帕，似乎怎么她們都不虧，大不了到最后自己隨便找個理由開脫了就是了。
“那是自然了，夫人如此懂事識大體，我們怎么會不關照呢。”春娘笑道。
蘇蓮衣知道成了，說：“姐姐們在聊什么不妨帶我一個，雖然涉獵不多，只能趕得上各位姐姐的萬分之一，勉強搭個話還是可以的。”
“夫人的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誰都喜歡聽好話，面子里子都給足了，這個面子不會不給。
褚鳶百無聊賴的坐在蘇蓮衣后面，看著蘇蓮衣跟每個人說話，心里暗自佩服，居然能這么完美的把每個人的喜好習慣都把握住，不愧是夫人。
不過她是真的不喜歡這個場合，總覺得這些人反復討論一件事很無聊，若是她的話不如出去逛一逛來的自在。
終于在一個時辰之后蘇蓮衣打算離開，離開之前還定了下一次什么時候來拜訪。
兩人走出了院子，褚鳶忍不住好奇的問：“夫人，你和她們搞好關系是為了什么？而且那些東西分明就是夫人你繡的，為什么要說是別人繡的？”
蘇蓮衣笑著說：“財不外露，技術也是一樣，若是我有這等手藝難免引起關注，這和我想要的背道而馳，和她們搞好關系是因為她們手里有我想要的情報，人不就是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用盡手段嗎？”
褚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夫人這一點和兄長真是一模一樣，這句話以前兄長和和她說過。
褚鳶剛要說什么，忽然驚訝的看著蘇蓮衣的眉頭：“夫人，你的眉毛旁邊怎么有白色的紋路？還有你的睫毛……”
蘇蓮衣心下狠狠一顫，難道這個時候藥效失效了？之前璟云奕給了她一罐藥膏，但是藥很少而且藥效不好，伴隨著副作用，所以在遇見褚家兄妹后蘇蓮衣才用，這是為了她之后調查事情方便。
這幾天用下來藥膏只剩下一半了，而且每次維持的時間只有一天半，她這幾天為了趕工手帕就用了一次。
蘇蓮衣呼出一口濁氣，慢慢閉上眼，眼臉上的刺痛感讓她幾乎站不穩腳，褚鳶立刻扶住蘇蓮衣擔憂道：“夫人你怎么了？”
“舊病復發。”蘇蓮衣閉上眼鏡：“我的眼睛不能看強光，你能扶我回去嗎？”
褚鳶忙不迭點頭，和小葉一人一邊攙扶著蘇蓮衣往回走，褚鳶好奇的問：“夫人你這是什么病啊？之前怎么沒見你提起過。”
“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這些天一直在擦藥膏，若是不擦的話就會像這樣不能視強光。”蘇蓮衣解釋道。
“這也太可憐了吧。”褚鳶心疼道，夫人可是要刺繡的啊，對于一個繡娘而言沒有什么比眼睛不好使更痛苦的了。
“沒什么，長年累月的我也習慣了。”蘇蓮衣勸慰道。
“你們怎么在這邊？”忽然前頭傳來楊然月的聲音。
蘇蓮衣的腳步頓住，怎么偏偏這個時候遇見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們來找繡娘有點事。”褚鳶擋在蘇蓮衣面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