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門口。
看守冷宮的侍衛不知所蹤,只剩一扇半掩著的宮門。
鐘琳瑯盤腿坐在門檻上,正在清點今兒個“賣書”入賬多少。
她穿越來這里已有數十年。
聽說入宮當日她御前失儀,才被謝涼淮打入冷宮。
至于是如何御前失儀,她卻不記得了。
還聽說那一晚她哭得昏天暗地,甚至還用頭撞墻,所以造成了記憶缺失。只記得她叫鐘琳瑯,是謝涼淮親封的鐘貴妃,三年前的事一概不記得了。
包括她的身世,娘家。
這幾年她一直沒有放棄找回記憶,卻始終沒有進展……
眼下,鐘琳瑯銀子還沒數明白呢,就被人從身后一把掐住了脖子……她身子一僵,眼神微微一變,下意識就要出手還擊!
來人似乎知道她的下一步動作。
不等她反手打回來,便又被抓住了手腕。
如此一來,她就像是瓜田里被叉住的猹——不但脖子被叉住了,就連手臂也被反剪在身后了!
“誰?!”
鐘琳瑯很生氣!
她正要往回掃腿,哪知雙腿也被人抱住了!
鐘琳瑯:“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簡直是豈有此理!”
她氣得破口大罵,“你知道我是誰嗎?居然敢偷襲你姑奶奶我?!”
抱著她腿的龐志遠:“……”
世人皆傳鐘貴妃就是一朵嬌花。
這哪里是嬌花?
分明是帶刺的玫瑰,是仙人掌吧!
身后之人緩緩走到了她面前。
鐘琳瑯只看到那一角明黃色的龍袍……腦子里頓時“咔嚓”一聲,像是有根弦突然斷開了似的!
感覺脖子上的壓力消失了,她緩緩轉頭看去,正好對上謝涼淮冷冰冰的雙眸!
完了!
暴君怎么會出現在冷宮?!
好巧不巧怎么被她給招惹上了?!
鐘琳瑯臉色一變,起身就要跑!
她只顧著逃,竟是忘記腿還被龐志遠抱著,一個踉蹌便朝著地上摔了下去!
謝涼淮長臂一伸,穩穩地將她拽進懷中,“怎么?見了朕就投懷送抱?是恨不得討好了朕,朕就能立刻放你出冷宮?”
討好你大爺!
鐘琳瑯下意識想問候他祖宗十八代。
但轉念一想,她是三年前進宮當日在御前失儀才會被打入冷宮……
三年不見,她不能再招惹這個暴君了!
否則就會被叉出去砍頭!
于是,鐘琳瑯咬著牙擠出一絲笑意,“原來是皇上呀!臣妾不知皇上駕臨冷宮,有失遠迎……還請皇上進去小坐片刻?”
許是穿越時觸碰了什么“幸運開關”。
所以老天爺為她關了做寵妃的“門”之后,卻又給她打開了一扇“窗”,讓她開啟了一個神秘的萬能空間。
——便是她手上憑空出現的戒指!
憑著這枚戒指,她這三年在冷宮混得風生水起……
只是這破爛空間時靈時不靈,鐘琳瑯也摸不清到底有什么規律。
就比如眼下——
“今日宮里出現數本《暴君與豬》的小人書,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謝涼淮冷眼看著她,道明來意。
“暴君與豬?什么暴君與豬?”
鐘琳瑯裝傻。
龐志遠站在一旁沖她擠眼示意,提醒她,“娘娘,就是一本抹黑皇上威名的小人書!那本書,與您沒有任何關系吧?”
“當然與我沒有關系了!”
鐘琳瑯臉不紅氣不喘,背在身后的手默默地將銀子塞進衣袖中。
隨即又憤憤不平道,“是什么人如此膽大包天?竟敢抹黑皇上的威名?!”
“這件事可一定得調查清楚!皇上,臣妾覺得……”
不等她說完,謝涼淮便打斷了她的滔滔不絕,“所以,你是當真不知?”
“臣妾當真不知啊!”
鐘琳瑯臉上神色那叫一個懇切啊,“臣妾是瞧著今兒天氣晴好,在冷宮待得都要發霉了,才特意出來曬曬太陽,怎知……”
話還沒說完,一本書便從衣袖中掉落,“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封面上“暴君與豬”幾個字,格外惹眼。
鐘琳瑯當場傻眼!
作孽啊!
她不是早就將這些還沒賣完的書都放進空間了么?
這破空間,早不掉晚不掉,這個時候掉鏈子!
窘迫的鐘琳瑯恨不得自戳雙目!
她正打算將這破書撿起來毀尸滅跡,哪知謝涼淮已經先她一步撿起了地上的小人書,修長的手指緩緩翻開書頁。
入眼第一頁,便畫著一只簡單又抽象的小人,正躺在一頭大胖豬的身上……
越往后翻,謝涼淮的臉色越是難看。
他很認真地總結了這本書的大意,暴君與豬的區別就是——暴君也是豬!但豬只能是豬,暴君卻是一頭生氣的野豬!
這頭“野豬”不但性子暴躁,而且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吃人”!
鐘琳瑯小心翼翼地看著謝涼淮的臉色,并在心中快速規劃著“逃跑路線”。
她可以趁謝涼淮不注意,立刻沖進去關門!
龐志遠伸長脖子試圖偷看書中內容,卻被謝涼淮一書砸在了臉上!
“看什么?給朕繞著冷宮跑十圈去!”
龐志遠一臉委屈,立刻喊冤,“皇上!這小人書與奴才無關啊!”
皇上生氣,為什么要罰他?!
“既然你不服氣,那就二十圈!”
謝涼淮瞇了瞇眼,陰惻惻地說道。
他這一招“敲山震虎”,能讓鐘琳瑯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好好見識一下野豬……不是,見識一下暴君生氣時到底是什么樣了吧?
果然,眼見龐志遠委屈巴巴被罰跑,鐘琳瑯心下一緊。
接下來該輪到她了吧?
這個暴君會罰她做什么?!
這幾年在冷宮,她不是沒有打聽過謝涼淮是一個怎樣的人。
正因為知道他暴君威名遠揚……
她才不敢招惹他啊!
對上謝涼淮壓抑著怒火的雙眸,鐘琳瑯搶先開口,“皇上,今日之事可怨不得臣妾啊!”
“臣妾被打入冷宮三年之久,一不給月例二不給吃穿!若非臣妾能自給自足,只怕臣妾母……”
話還沒說完,鐘琳瑯便立刻閉上了嘴!
不對啊!
既然她入宮當日就因御前失儀被打入冷宮,金寶是從何而來?!
金寶是誰的兒子?!
若讓謝涼淮知道她已經生了個小崽,只怕……會認定是她不守婦道紅杏出墻,背著他生下了別的男人的種吧?!
金寶的存在,萬萬不能讓謝涼淮知道!
“嗯?母什么?”
謝涼淮耳尖,立刻追問。
“臣妾母親知道了,一定會傷心難過!”
盡管她到現在都想不起她母親到底是誰,嗚嗚嗚她也太慘了吧!
鐘琳瑯為自己機智地圓謊而松了一口氣,又艱難地擠出了兩滴眼淚,“皇上,臣妾是為了謀生,臣妾也是迫不得已啊!”
她仰起頭,眼淚汪汪地看著謝涼淮這張“帥絕人寰”的臉。
一邊嗚嗚嗚地哭著,一邊卻又在心里盤算起了另外一樁能賺大錢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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