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疼得冷汗直冒,不由得怒道。

  “陳教授,我太疼了,沈醫生,你為什么不給我上麻藥?

  你為什么不給我上麻藥?你是打擊報復嗎?”

  “你這個女人居心叵測,你就是要殺了我。”

  “我不要你給我治傷,你自私自利,你心腸狠毒。”

  你為什么會讓她這么欺負我?我不要她縫,我太疼了,我疼死了。”

  “她自己的傷口縫合的時候,就會針灸止疼,為什么到我的時候就這么疼?”

  “救命,我要疼死了!”

  陳教授遲疑了一下,望著沈安安說道,

  “沈醫生,要不你給她扎兩針吧?就像給我們那樣,扎兩針她就能疼得輕一點。”

  “陳教授,術業有專攻,要不然你來給她縫合?”

  沈安安抬起目光,冷冷地望著陳教授。

  感覺這些人還真是圣母情懷,作為醫生自己已經做得仁至義盡,可是他們居然還得寸進尺。

  這點兒小傷都受不了,換任何一個醫生在這里,難道能比自己做得更好?

  不是照樣也沒有麻醉藥,照樣得忍受這種苦楚。

  陳教授閉上了嘴。

  方敏怒道,

  “陳教授,你不要求她,我不用你給我治療。

  你就是故意的,我剛才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就打擊報復。

  你這樣的女人心胸狹窄。

  我告訴你,我不需要你給我治傷。”

  話音剛落,沈安安立刻收回了手傷口,才縫了兩針。

  這么長一條傷口,如果不縫合的話,基本上這條胳膊就算是廢了。

  “我尊重你的意愿,我是醫生,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職,可是如果病人抗拒的話,我不會強行給你治療。隨你!”

  沈安安直接剪斷了線轉身離開,走得干脆利落,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方敏還以為沈安安會被自己剛才那番話說到痛腳會和自己爭辯,會和自己爭吵。

  卻沒有想到人家走得干脆利落。

  這個時候低頭才去看自己的傷口,看到那撕裂得那么大的傷口,居然還在朝外流血。

  方敏眼前一黑。

  這會兒她害怕了,看到那么猙獰的傷口,她當然知道,如果不縫起來,就傷口這樣朝外,自己這條胳膊還要不要?

  這傷口如果不縫起來,最后還能不能活下來,誰能知道?

  剛才的那一點痛似乎一點兒都不算什么,看到這傷口的時候,方敏第一感覺就是自己可能會死。

  陳教授怒其不爭地說道,

  “這都什么時候,你還在那里耍性子?

  如果沒有沈醫生,你想死在這里嗎?

  我告訴你,我這是最后一次為你求情,回去之后你該去哪兒去哪兒。

  以后不要跟著我,有你這樣的學生,真的讓我覺得非常失望,又非常丟臉。”

  陳教授松開了手,轉身離開,那一臉失望的模樣讓方敏急了。

  “教授老師,你別走,你別走。”

  旁邊的男青年嘆了口氣。

  “方敏,你這次做得太過分。

  先不說你前面做的那些事,就從沈醫生剛才幫你做治療,如果不是沈醫生給你止血,你現在這會兒早死了。

  沈醫生正在給你縫合傷口,也跟我們說明了這個傷口撕裂的嚴重,以后肯定會留下疤。

  她盡力地幫你把神經和血管兒的接上,可以保證你這只手臂以后還能正常使用。

  雖然不能做一些精細的工作,起碼不會變成殘廢。

  可是你呢,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大罵沈醫生,如果是我的話,看到你這么狼心狗肺,我也不給你治。”

  “以前在老師和我們面前,你只是任性發點兒脾氣,我們也就讓你可是你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這會兒你要是不想要你自己的命,我們都無所謂。”

  年輕男子也有走了,扔下方敏一個人躺在那里。

  方敏開始是輕聲哭泣,到后面嚎啕大哭,哭著說道。

  “教授,你原諒我吧,我錯了,我給沈醫生道歉。

  沈醫生,我錯了,剛才我是不小心的,我真的不是要害你,我只是當時嚇壞了。

  沒想到那個后果,所以把你給撞進了狼群,我給你賠禮道歉。

  我認錯,求求你,沈醫生,救救我吧。

  求求你,我不想死,我不想沒了這條胳膊。”

  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方敏徹底崩潰了。

  痛哭流涕到這個程度。

  是因為她擔心自己胳膊沒了。

  陳教授嘆了口氣,無論如何這也是自己的學生,總不能真的看著她就這樣死。

  只好又走到了沈安安跟前,

  “沈醫生千錯萬錯,我給你道歉。這孩子已經做了錯事,但是咱們不能看著她沒命。

  求求您還是回去給她把傷治好吧。”

  沈安安走了回來。

  陳教授和男青年也回來幫忙,這一回方敏沒有再像剛才那樣無理取鬧,沒有大喊大叫,甚至一頭冷汗,咬著牙忍受了一切痛苦的治療。

  霍承安又到周圍砍了一堆的柴,把柴火扔進火堆里。

  大家在這里烤火,又把剩下的雞肉串兒全都吃完。

  霍承安知道是自己昨天打的野雞惹來的禍,如果不是野雞的那種味道引來了狼群,他們不至于遭受這樣的攻擊。

  認真地說是自己失了分寸。

  作為一個軍人,他應該嚴格遵守自己受過的訓練條例。可是現在是他一時的失誤,才會引來這次災難性的攻擊。

  霍承安更加沉默。

  等到方敏傷口縫合完畢,所有人都以為會原地修整,誰知道霍承安直接命令他們起身上路。

  不接受任何意見。

  方面傷勢嚴重,可是不妨礙她走路,徐淑慧扶著方敏,陳教授和男青年互相扶著,霍承安背著沈安安。

  沒有給任何人休息的時間,他們就快速地跟著霍承安朝山下走去,經過剛才的一場惡戰,誰也不敢留在原地。

  沒有任何人反駁,也沒有人任何人叫苦,更沒有任何人叫痛,所有人就這樣安靜地走著。

  今天的路程比昨天走起來快了很多,顯然跟昨天閑庭漫步一樣的悠閑比起來,今天緊迫的是要保住大家的命。

  沈安安摟著霍承安的脖子低聲地說道。

  “你一路上都沒說過話,你在生氣。”

  “我沒生氣。”

  “沒生氣,渾身的肌肉都崩了起來。你這叫沒生氣?”

  “好,我生氣。”

  “為什么生氣?”

  “我氣我自己不應該打那兩只野雞,如果不是那兩只野雞就不會引來狼群。

  是我沒有遵守原則,如果像咱們那天那樣沒有火,沒有食物,沒有任何氣味兒,也許不會招來這場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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