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三人把院子里的東西歸置好,搬了凳子坐在樹下準備歇一會再去做晚飯。
“念念,有個事媽想和你說聲對不起。”
三人排排坐著,蔣氏坐在中間,蘇念坐在她左手邊。
“哈?”
聽見這突如其來的道歉,蘇念滿臉疑惑。
“就是,昨天我看見你脖子上的痕跡,當時第一反應是小湯圓小豆包應該很快要有弟弟妹妹了。”
見兒媳婦這不解的表情,蔣氏有點不太好意思地把昨天那事說了出來。
聽到弟弟妹妹這四個字,蘇念臉上那因為被蔣氏說起脖子上的痕跡而泛起的紅暈立馬消散了。
啥弟弟妹妹呀!
不要說兩娃才一個多月,就算是兩娃已經好幾歲了,自己也應該不會再生了。
生孩子對于女人來說,就是一道鬼門關。
能安全把孩子生下來,那都稱得上是千分萬分的幸運了,而且自己之前還差點沒踏過去呢。
蘇念現在稍微一回想,就能感受到下身那種要被鑿開的痛苦,是那種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撕開被重組的痛苦。
就那樣躺在手術臺,被人圍著,毫無辦法地感受著自己生命在流逝,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正一起為那狗屁劇情“添磚加瓦”!
真難熬呀。
當時自己的意識已經迷糊了,但心里卻不甘心地竄起了熊熊火焰,自己不認命!
她不甘心只當別人故事里的一個炮灰!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故事,而不是別人的陪襯!
憋著這么一股子氣,蘇念用盡了全部力氣才讓兩顆小樹芽破土而出。
這不僅僅是小湯圓和小豆芽的新生,更是她的新生。
是她沖破劇情,不再當劇情傀儡的證明!
所以其實對于蘇念來說,兩娃的意義是很重大很特殊的。
她不能保證再生孩子,自己不會偏心小湯圓和小豆包,這樣對后面的孩子是不公平的。
而且生孩子對于女性來說,代價太大,她不會因為別人的希望而決定去生一個孩子。
“念念,你別生氣,我這可不是在催生。”
蔣氏見兒媳臉色不太好,立馬把自己的心里想了一晚上的話給說了出來。
“我當時只是高興你和柏泉感情好,所以順其自然地想到了孩子的事情,不過很快阿意她就說我了!”
“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覺得自己那樣的想法確實不太好,所以今天特意找個機會和你道歉。”
蔣氏一邊說一邊握住蘇念的手。
“之前沈家條……條件好,柏泉她祖母其實是不太滿意我的,是柏泉他爹一直在中間斡旋,等到生下阿意和柏泉,柏泉她祖母才對我沒意見了。”
“也因為這我之前一直覺得孩子對于夫妻來說很重要,不過昨天晚上我已經想清楚了,現在時代已經不一樣了,都在說女性也能頂半邊天,那咱婦女就也可以和男人一樣,最想做的事情,而不是被困在家里生孩子,所以你之后還生不生都行的。”
“更何況你已經給我生了兩可愛孫子了,以后孩子的事你和柏泉商量著就行,不管還生不生,我都是高興的。”
蘇念聽著蔣氏這番掏心窩子的話,內心很是震動。
“媽,謝謝你。”
她身子往蔣氏那邊側了側,張開雙手把人給抱住了。
“是媽該謝謝你!”
蔣氏回抱住自己兒媳。
沈竹意在一旁看得眼眶泛紅,她擦了擦眼淚,然后起身去廚房忙活去了。
*
等沈柏泉下工回來的時候,身邊跟了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走到了沈家院門口。
這會家里四個孩子正在院子里看蘇念踢毽子,時不時地就齊齊鼓掌歡呼。
被孩子圍著的蘇念這會沒有注意到男人回來了,正專心致志地踢著手里的雞毛毽子。
“看我給你們表演一個花式踢毽子!”
孩子們捧場捧得太熱情了,蘇念越踢越起勁。
只見她先是左右腳內側輪換踢了五六下毽子,然后用膝蓋去接,來了好幾下磕踢,接著是整個人跳起來旋轉,在旋轉的過程中抬起右腳,用腳底板接住毽子,往上踢,來了個漂亮的跳旋。
整個過程中,身輕如燕一氣呵成。
幾個孩子見了,立馬哇哇哇地驚嘆了起來。
“大嫂,你太厲害了!”
“好厲害!”
“蘇姐姐最厲害了!”
“對,蘇姐姐是我見過最厲害最漂亮最溫柔的仙女姐姐!”
虎娃子的夸贊最長,而且說得特別誠懇,一聽就知道是發自肺腑的。
杜學軍見到自己弟弟這副狗腿的小模樣,簡直想捂臉逃走。
但奶奶讓自己一定要快點把弟弟帶回家,他決定上前把弟弟扛回家,結果剛踏出一只腳就被人拉住了。
“哥?”
杜學軍轉頭不解地看著沈柏泉。
沈柏泉沒有看他,只是呆呆地望著那道靈動的身影。
他覺得那人好似一只淡黃色的蝴蝶,在花叢中飛舞,忽高忽低地,非常快樂,明明沒有人唱歌,但自己好像聽見了歡樂的歌聲,在耳邊輕哼著,在空中環繞著,讓人不由沉醉其中。
沈柏泉拉著身邊人,不讓他上前去破壞此情此景。
夕陽下,女人跳躍著,歡笑著,雀躍著。
自己大概會永遠記得這一幕,沈柏泉心想。
熱烈的張揚的生命,肆意的鮮活的蘇念。
“哈哈,既然你們都這樣夸我了,那我再來幾個絕招!”
不知自己已經成為別人眼中的風景的蘇念這會心情極好,把手里的毽子往空中一拋,繼續炫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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