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停住腳步，回頭看向不遠處的他。
康誠之看向還沒上車的司機，語氣透著幾分煩躁：“上車，開過去。”
司機立刻上車，將車開到了江歲身邊。
江歲隔著車窗看向他：“怎么了？”
“上車，我送你過去，等你相完親，我再把你送回家。”
“不用，那太麻煩了。”
康誠之面色淡定：“這有什么麻煩的，我答應了我哥，要把江老師送回家，就得做到，你可是明珠的小姑子，半點閃失都不能有，再者……作為朋友，我可以遠遠的幫你把把關呀。”
江歲輕笑：“你？幫我把關？”
“有什么問題嗎？我是男人，比你更了解男人，你聽我的就對了，趕緊上車，不是要遲到了嗎？”
江歲見康誠之一臉認真，的確不像是會嘲笑自己的樣子，便繞到了車對面，拉開后排車門，坐了進去。
司機開車后，她囑咐了幾句：“我提前跟你說明白啊，這人是我媽的朋友給介紹的，即便你覺得對方不怎么樣，也別當眾去給我拆臺，不然我媽肯定饒不了我，萬一對方再回去跟媒人說了是你搗了亂，我媽估計得更討厭你了。”
“我知道，我是那么沒數的人嗎？”
江歲無語，他對自己的定位，到底是清晰還是不清晰，上次是誰在哥哥結婚那天，懟的張爺爺下不來臺的？他別是忘了吧。
本來約好了五點半在王府井的一家小型國營餐廳見面，因為江歲是坐著康誠之的車來的，所以比對方先到。
康誠之沒有跟江歲坐在同一個桌上，而是坐在了江歲旁側那一桌，他點了一壺好茶坐等。
沒多會，就看到一個身高175左右的纖瘦男人走了進來，他四下看了看，最后朝著江歲徑直走來。
對方皮膚白皙，長相中上，穿著白襯衣，黑西褲和皮鞋，腋下夾著公文包，戴著眼鏡，立在江歲身邊，看起來的確斯斯文文的。
“請問，你是江歲江小姐嗎？”
江歲站起身，跟對方溫和的點頭笑了笑：“對，你好，是焦陸焦先生吧。”
“我是。”
兩人握了握手后，面對面坐下，焦陸放下公文包，目光在江歲身上來回審視了一圈，對江歲的樣貌很是滿意：“你比照片里看起來更好看。”
“謝謝。”
“不客氣，我說的是實話。”
江歲剛剛點了一壺茶，隨手給他倒了一杯。
焦陸看著江歲的動作，更滿意的點了點頭：“江小姐很會照顧人。”
“那倒沒有，給同行而來的人倒杯茶，是個人都會做，我在家里，還挺被嬌慣的，不怎么會照顧人。”
焦陸笑了笑：“那你會做飯嗎？”
江歲搖頭：“不太會。”
“這些都好說，以后可以慢慢學的。”
江歲抬眸看了他一眼，面上不動聲色的抿了抿唇：“聽說焦先生在大學當教授，你是教什么的呀。”
“我在農業學校，教數學的，我聽說，你是在高中教語文？”
江歲點頭：“是的。”
“那你月薪怎么樣？我聽說你是江家人，我知道你家在軍界很出名，條件應該很好吧，那你平常花銷多嗎？家里會給你貼補嗎？”
江歲盯著對方的臉看了片刻，表情依然很淡定：“對，我家條件不錯，但我每個月的月薪養我自己剛剛好，不剩錢，但也不會跟家里要錢，因為我家有家規，參加工作后的子女，都不能再接受家里的幫扶。”
焦陸蹙了蹙眉：“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結了婚，你家里不會在金錢上幫助我們？那工作上呢？”
江歲聳肩：“也不會，我家里講究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見凡需要靠著家里幫扶才能成事的人，都是沒有用的廢物，我家不養廢物。”
焦陸清了清嗓子，尷尬的笑了笑：“你家……還挺絕情的。”
“這怎么會是絕情呢，成年人了，難不成還要靠家里嗎？你家是可以靠家里接濟的？”
“我家是會互相幫助的。”
“互相幫助，跟窮到要找人接濟是不同的，一個是有來有往，一個是只知道索取，本質不同，不知道你家是哪一種？”
焦陸表情已經不似剛剛那樣熱情了，尷尬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們不聊這些題外話了吧，既然是來相親，江小姐，我說一下我的訴求，可以嗎？”
“當然。”
焦陸毫不猶豫：“我希望我的妻子，能夠會做飯，會整理家務，照顧家人。婚后有了孩子，她最好能夠把重心放在家庭上面。另外，我家有兩個姐姐，兩個妹妹。
兩個妹妹都還沒結婚，小妹妹還沒工作，要跟著我和父母一起住，希望我愛人能夠承擔好責任，照顧好這個大家庭，最后……我們家沒有分家，工資是不分彼此的，最好都能夠放在我母親那里統一管理。”
江歲聽著這話，心里已經開始生氣了，可他都還沒等說什么呢，就聽到康誠之那桌，傳來杯子砸在地上的聲音。
她心里咯噔一下，這大哥可別鬧事啊。
焦陸也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頭看去。
江歲見康誠之要轉輪椅，立刻開了口：“焦先生，既然是相親，你說了你的訴求，那我是不是也得平等的訴說一下我的訴求呢？”
康誠之停住了動作，有服務員過去幫忙給收拾殘渣了。
江歲收斂了分給那邊的注意力，看向焦陸，表情平靜而又溫和。
“我希望我的丈夫，能夠疼我、愛我、一切以我為中心，結婚后他可以不跟婆家分家，也可以依然將他自己的錢自己管理，或者交給他的父母管理，但不能試圖來管理我的錢，不能用我的錢，貼補他自己家里人用，更不能找我的家人接濟，或者找工作。
還有，我不缺祖宗伺候，所以洗衣做飯干家務這種事情，我媽沒有教過我的，就證明不是作為一個女人必須要會，那即便去了婆家，我也不會學習。”
焦陸聽到這里，眼神里的熱情徹底消失了：“江小姐這怕不是想找婆家，是想去別人家做祖宗吧，你這年紀可不小了，怎么出來相親，還說這么不切實際的話？”
這一次，還不等江歲說話，旁側康誠之這暴脾氣忍不了了：“因為她有資格去別人家做祖宗，怎么，你是連個媳婦都養不了？那你出來相什么親，顯擺你有多廢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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