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縱然很差勁，很多方面都做不好，但有一點，他是感激的。
那就是他爸始終堅持讓他上學。
雖然因為家庭關系，他這個學上得沒有半點用處，無法跟其他人一樣到城里工作，但他仍舊心懷感激。
聽到紀深說不恨，紀父心里是不太相信的，但他也沒臉再問。
只是說道，“紀深，是我對不起你們……尤其是你……”
“以后……我真的不會干涉你們的事情了。”
“你們不想辦酒席，那就不辦了吧……”
紀深明顯聽到紀父的聲音有點哽咽，但他沒像安慰紀母那般過去安慰對方。
他點頭，“好，我知道了。”
雖然他現在不怨他爸了，但他們之間的父子關系并沒有好轉。
他來看他，只是怕他因為他媽的話想不開而已，如今看來，他應該問題不大。
“沒什么事那我就先出去了。”紀深出去之前說道，“給你拿的蘋果記得吃，卿卿特意囑托我的，讓你多吃點蘋果。”
紀父“嗯”了一聲。
紀深則是轉身離開。
看著紀深高大的背影，紀父眼眶微紅。
當初那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已經長得這般高大了……
在那個過程中，作為一個父親，他有付出過多少嗎？
……
……
顧卿卿午睡起來后，想到后天就要搬去紀家住了，便想著把東西收一下。
她的東西并不少，現在提前收拾一下，搬的時候更方便。
雖然可以把東西放在空間里，但一些日常用品，被子衣服之類的，她肯定要讓紀深知道。
如此一來，很多東西就不能放在空間里了，得拿出來。
就這些東西，都夠她收拾好半天的。
“卿卿，你要今晚就搬過去嗎？”
王小晴看到顧卿卿把所有東西都搬到炕上，一件一件地疊了起來，驚訝道。
她以為還能跟卿卿多待兩天的，沒想到……
顧卿卿顧著疊衣服，頭也不抬，“不是，我整理一下而已。”
聞言，王小晴松了一口氣。
不是今天搬走就好！
她走上前，說道，“那我跟你一起吧，這樣比較快。”
從今天開始，她要抓緊時間跟卿卿多相處，過兩天可就沒機會了。
“好啊。”顧卿卿笑道，“謝謝小晴幫我的忙。”
王小晴小聲道，“不用跟我說謝謝啦，反正我也沒什么事情要干的。”
“沒事干是一回事，你幫我又是一回事好嗎？”
見王小晴不說話，顧卿卿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看著她，笑著道，“要是你以后想我了，可以去紀家找我。”
“嗯。”王小晴也看著顧卿卿，“時間過得好快啊，你才下鄉多久啊，居然就要結婚了。”
顧卿卿想了想，“也不快了，都快三個月了。”
“還不快嗎？”王小晴似乎有點激動，“紀深真的好過分，竟然那么快就你娶回家，下次見到他我要把他罵一頓！”
“哈哈……”顧卿卿笑著問道，“你真的敢嗎？我不相信。”
不怪她會這么說，實在是王小晴這人太社恐太內向了。
平時連話都不敢大聲說，怎么可能會敢罵紀深啊。
王小晴：“……”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顧卿卿，扁了扁嘴，這人太過分了，居然看不起她。
哼，她要讓她刮目……算了，她的確不敢。
見她不說話，顧卿卿笑得更大聲了。
然后，她就看到對方一臉幽怨地看著她。
她趕緊止住笑聲，“哎呀，你別罵紀深了，是我要跟他結婚的。”
“……”
王小晴面無表情。
你看我笑得出來嗎？我懷疑你在諷刺我。
“行了，趕緊收吧，這么多得收到什么時候。”
王小晴催促道，她決定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了。
她嘴笨，根本說不贏顧卿卿。
……
……
京市機械廠家屬院……
“老顧，飯打回來了，趕緊出來吃！”
顧母端著飯盒一進家門就大喊。
“來了……”聲音從房間里穿來。
然后，一個戴著眼鏡，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見人出來了，顧母催促道，“趕緊過來吃，吃完給卿卿些寫一封信。”
“行，我先洗個手。”
顧父洗完手從廚房里出來的時候，手里還拿著兩副碗筷。
他把其中一副遞給顧母，問道，“怎么突然又給女兒寫信啊，不是前兩天才寄出去一封嗎？”
“唉，別說了。”顧母解釋道，“剛才我去食堂打飯，聽到別人說老趙下鄉那個女兒要結婚。”
“結婚？”顧父皺著眉，問道，“趙家那閨女不是跟咱們女兒是同一批下鄉的嗎？”
“是啊，所以我就著急啊。”顧母一臉擔憂，“我怕卿卿也會這樣，在鄉下隨便找個人，一聲不吭把自己嫁出去了。”
“你先別著急，卿卿不會那么傻的。”
顧父安慰道。
“我能不著急嗎？我這心從卿卿下鄉后就沒放下來，尤其是最近這幾天，越來越胸悶。”
顧母說著說著，眼淚就出來了。
唉……顧父也難受啊，但那種情況下，他們能有什么辦法呢？只能讓女兒下鄉了。
他坐到顧母方便，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撫著。
“別想這些了，先吃飯，吃完趕緊寫信，明天就出去寄。”
“寫什么信啊？”
在食品廠當學徒的顧默剛推開門，聽到說要寫信，就問了出來。
至于顧父顧母挨得那么近，他當做沒看到。
聞言，顧父把手從顧母背上縮回來，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說道，“給你姐寫信。”
“行啊。”顧默趕緊道，“那我也寫一封，你們到時候順便幫我寄一下。”
顧母早就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她朝顧默道，“到時候再說，我們有正事。”
顧默：“什么正事？”
還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嗎？
“趙家………”
顧母簡單解釋了幾句，顧默恍然大悟。
他想了想，“那不能直接打電話給姐嗎？要是姐真的想結婚，等信寄到，一切不都晚了嗎？”
顧母眼睛亮了幾分，看向顧父，眼里的意思很明顯。
看著她的眼神，顧父無奈道，“卿卿之前不是跟我們說過了嗎，他們隊里沒裝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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