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顧卿卿看向一旁因為無聊而湊過來跟她一起看書的紀深。
她思考了許久，終于問出聲，“紀深，你還想上學嗎？”
上輩子他是沒有上過大學的，僅憑著初中的學歷在商界闖出了一番名堂，其中的艱辛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如果這輩子他能考上大學，加上她家里的背景，未來應該能順利許多的。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想不想上大學，想不想靠她家里。
“我上不了高中的。”
紀深表情微斂，許久后歸于平靜。
他上學，注定會給別人惹來麻煩，他當時能上到初中，完全是意外之喜了。
“我說的是大學。”
“我上不了，再說也沒那么多名額。”
顧卿卿明白紀深的意思，他說的大學是工農兵大學，跟她說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我說的不是這種大學。”她清了清嗓子耐心解釋，“你不覺得現在的環境比以前寬松了嗎？而且別的地方下放的教授都回城了。”
紀深注視著她，認真地聽著她的話。
“現在這環境，以后會恢復高考也說不定啊。”顧卿卿看著紀深，小聲問道，“要是以后恢復高考了，你會去參加，然后上大學嗎？”
“那你呢？”
紀深沒有回答，而是把問題拋回給她。
他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我會啊，我會參加高考的，然后考京市的大學。”
見紀深的臉色有點異樣，顧卿卿擔心他想岔了，趕緊抓著他的手晃了晃，“我還想你也陪著我，我們一起回京市。”
顧卿卿這話一出，紀深松了口氣。
剛才他真的很慌，他以為她要把他拋下了。
幸好……
“我沒想好。”
紀深捏著她柔軟的手，實話實說。
他是真的沒想好，要是真有恢復高考那么一天，到時候她肯定是要上大學的，要是他也去了，就沒人掙錢了，那他們這個小家誰來養啊？
所以，他得好好考慮一下才能回答她。
“嗯，那你好好想想。”顧卿卿蹭了蹭紀深的胳膊，“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來解決。”
聞言，紀深忍不住笑了笑，他揉了揉顧卿卿的腦袋，“你不用想這些事情，要是我到時候真的決定參加高考，我會提前準備好我們的生活費的。”
大不了他以后多往山上跑幾趟，大不了每頓少吃一點……
“你才不用想這些事情呢！”顧卿卿嘟著嘴，仰著腦袋看向紀深，“你別小瞧我，我有錢的，我可以養活你。”
“好，你養我！”紀深滿臉笑意一把把顧卿卿抱過來了。
他也是沒想到他有生之年居然能聽到他媳婦說要養他！
顧卿卿：“……”
怎么突然她就到紀深的大腿上啦？
她掙扎著，想從他腿上下來。
結果下一秒，她就被他摁住了，耳邊還傳來了溫熱的氣息。
紀深在顧卿卿耳邊小聲地說著，“卿卿，你養我的話，我需要付出點什么？恩？”
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顧卿卿一下沒忍住，縮了縮脖子。
紀深這話是什么意思啊？
難不成他想出賣自己的身體，來討好她？
不行！
顧卿卿一個激靈，看著紀深假笑道，“咱倆是夫妻，我養你也正常，客氣啥啊。”
開玩笑，要是他真的用身體來討好她，最后受苦受累的還是她。
“那好吧。”
紀深嘆了一口氣，聲音里有無限的可惜。
顧卿卿：“？？？”
他怎么好像很遺憾的樣子……
“紀深，我算是看錯你了。”顧卿卿感慨了一聲，“你以前多正經啊！”
“那你喜歡這樣嗎？”
紀深看向顧卿卿，目光灼灼。
顧卿卿：“……”
他是真的變了！
“喜歡啊。”顧卿卿伸出胳膊緊緊地摟著紀深的脖子，“只要是你，無論什么樣我都是喜歡的。”
管他變沒變呢，只要是紀深，她都喜歡。
見狀，紀深摟著顧卿卿的小腰，感嘆一句，“原來他們說的是真的。”
“什么他們說的是真的啊？”
顧卿卿松開紀深的脖子，微微后仰，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沒什么。”
紀深搖頭，伸手把顧卿卿拉近了點，兩人緊緊貼在一起。
他總不能說這是聽別人說的葷話吧？
農閑的時候，他會去給別人建房子，跟他一起的，還有一群男人。
那群男人，談論最多的話題，就是關于女人的。
他們會湊在一起說誰誰誰的胸大，誰誰誰的屁股翹，誰誰誰看起來就很好得手，還有誰誰誰那副正經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這些話題，都還算是正常的，還有一些別的，簡直不堪入耳，他每次聽到都會偷偷繞開。
直到上次一起去建房子，他想繞開他們，不聽他們談論那些話題的時候，他們竟然說起了他。
他們說像他這種正經的男人是沒有哪個女人會喜歡的……
不知怎的，他當時停下了腳步，然后一整個下午都待在他們旁邊干活，聽他們說什么樣的男人才討女人喜歡。
他們說女人不喜歡正經的男人，因為正經的男人相處起來太無趣了。
他們說女人慣會口是心非，嘴上說的跟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們說……
……
他那個下午都震驚了，既震驚女人原來跟男人那么不一樣，又震驚他們居然那么懂女人，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么原因。
因為過于震驚，所以他們所說的話他是存疑的。
可如今看來，他們說的仿佛又有點對。
卿卿是喜歡他不正經的樣子的，這是她親口說的。
她也是有點口是心非的，明明是生氣了，嘴上還說沒事。
還有昨晚，明明一開始是拒絕他的，但最后也會很乖很乖……
但是他又覺得，她會這樣，完全是因為她喜歡他。
要是她不喜歡他，她肯定會在他對她不正經的時候扇他耳光的……
“卿卿，你想我去上大學嗎？”
如果她想，他就去試試吧，左右不過是一場考試，她開心最重要。
紀深如是想。
“想啊，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最好是在同一個大學。”
顧卿卿仰頭看著紀深，明亮的眼睛里滿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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