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楊鳳嬌點頭，然后分別給倆兒子夾了點大白菜，“趕緊吃，吃完好洗洗睡，明天要早起。”
雖然討厭吃大白菜，但二娃還是苦著臉夾起碗里的菜往嘴里塞。
吃完，他又討好般看向顧卿卿，“嬸嬸，我明天可以跟著你嗎？”
“你放心，我一定會乖乖聽話，跟緊你的。”
害怕顧卿卿不答應，他又趕緊補了一句。
顧卿卿有點為難，二娃其實還是挺乖的，帶上他也不吃力。
可是……她明天有別的事情啊。
看出顧卿卿的為難，紀深直接跟二娃說：“二娃，我和你嬸嬸明天有別的事情，不能帶著你。”
紀深起了頭，顧卿卿趕緊接話，“對，二娃，我明天要去看一個朋友，帶上你不太方便。”
眼見二娃失望了，她又道：“不過你放心，嬸嬸會給你們買很多好吃的。”
“以后有時間，嬸嬸只帶你和大娃一起出去好不好？”
聞言，二娃眼睛一亮，趕緊點頭，“好，你說話要算數哦！”
他一開始問出來的時候，就知道沒多大可能的。
明明趕集的人那么多，哪怕嬸嬸答應了，他媽也未必會同意的。
不過……誰能想到會有意外收獲呢？
以后嬸嬸只帶他和大娃，現在想想就覺得開心。
“當然。”顧卿卿點頭。
她帶著兩個孩子，照顧不過來沒關系啊，到時候跟小晴他們結伴就行了。
這下，二娃開心了，又開始歡呼起來了，“耶，太好了，到時候我把壓歲錢帶上，請你吃好吃的。”
紀海拿著筷子的手一頓，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二娃。
這小子真是他親生的嗎？
以前他帶著出門的時候，這小子也沒說要請他吃東西啊？
雖說他那點壓歲錢也沒多少，買不了什么吃的，但他這個老父親，不就圖一個心意嗎？
結果……
唉，失望了，真的失望了。
他作為親爹，在兒子心中，嬸嬸的地位都比他高。
注意到這一幕的顧卿卿：“……”
這父子倆，真是一對冤家啊。
她壓著上揚的嘴角，盡量不去看紀海的表情，朝二娃點頭，“好，那嬸嬸就先謝謝二娃了。”
管他呢，人家是親父子，總不至于為了這點小事兒就記恨對方。
現在嘛，頂多就是紀海有點吃醋了。
想了想，顧卿卿又看向大娃。
大娃朝她甜甜地笑著，“嬸嬸，我也請你吃，我的壓歲錢比二娃要多呢！”
顧卿卿開心了，裝作不經意地看向一旁的紀海。
紀海：“……”
你別以為我沒看見你的眼神！
過分，太過分了！
把他倆兒子的心拉攏過去也就算了，居然還向他炫耀。
是可忍，熟不可忍！
紀海把筷子放下，看向對面的倆兒子，“我覺得你們要搞清楚一點，我才是你們的親爹。”
二娃雖然不知道這親爹為什么突然說這些，但還是乖乖點頭。
他看向紀海，一臉認真地說道，“你放心，我知道你是我親爹，我會給你養老的。”
紀海：“……”
倒也不用那么著急，在養老之前，還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
大娃這人聰明，想想就知道這親爹為什么突然這樣說了。
無非就是嫉妒他們倆跟嬸嬸好嘛。
只是……他有點想裝作不認識這個親爹了。
沒別的，單純是覺得丟臉。
一個大男人，跟嬸嬸一個女孩子計較什么呢。
再說，壓歲錢是他自己攢的，他愛怎么花就怎么花。
除了大娃這個親兒子，跟紀海同床共枕的楊鳳嬌，也明白紀海話里的意思。
她覺得這個斤斤計較的丈夫有點上不了臺面，但也不好意思直說。
她想了想，道：“大娃二娃為什么這樣，你得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
從前是紀深這個二叔，如今是卿卿這個嬸嬸。
大娃二娃這么喜歡他們，是有理由的。
先說顧卿卿這個嬸嬸——
她每次到鎮上都會買很多零嘴，別說大娃二娃，就是他們這些大人，也是愛吃的。
前不久，看到大娃二娃保暖的毛衣穿得有點舊了，還給了她三卷毛線，讓她給大娃二娃織件新的毛衣。
除了這些物質上的，她平時還很有耐心，有空就會跟這倆孩子聊天。
她還不會厚此薄彼，跟二娃這個小話癆說完話，她還會主動跟話少的大娃交流。
這一點在她看來，卿卿這個嬸嬸，做得比她這個親媽還要好。
她雖然自詡不偏心，但相比于話少的大娃，她的目光其實不可避免地會更多地停留在二娃身上。
畢竟二娃這孩子，真的挺鬧騰的。
可卿卿不一樣，她是真的做到了一視同仁。
哪怕大娃不說話，她也會注意到他，并且主動去照顧他。
就這樣的一個人，大娃二娃怎么可能會不喜歡呢？
就連她這個妯娌，都有點喜歡呢。
再說紀深這個二叔——
對紀深這個二叔，大娃二娃更多的是崇拜。
在他們心里，紀深是無所不能的。
上山可以打野豬，在地里能干最重的活，農閑的時候還能幫別人建房子……
除此之外，紀深到鎮上的時候也會經常給他們帶好吃的回來。
所以他們喜歡紀深是有道理的，并不難理解。
而紀海呢？
作為他們的父親，紀海是怎樣的呢？
紀海其實也不差，比對里的大部分男人好多了，但奈何他有紀深這樣的弟弟。
紀深在地里干活的時候，他也在地里干活，但干的活要比紀深的輕松；
紀深跟別人上山打野豬的時候，他還是在地里干活；
紀深閑下來出去幫別人建房子的時候，他在家里休息；
紀深會給大娃二娃買吃的，他為了攢私房錢，每次都是空手而歸。
在這樣的對比下，紀海這個親爹，是真的比不上紀深。
……
聽到楊鳳嬌讓他反思，紀海突然開始懷疑自己。
他也沒那么差勁吧？
他覺得他挺好的啊，就是心眼有點小而已，看不得倆兒子對別人比對他這個親爹還要好。
聽到楊鳳嬌的話，二娃默默點頭，“就是，爸，你好好反思一下吧。”
一天天的，老重復他才是自個親爹。
搞得像是他在外面亂認爹一樣。
真的是……
無話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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