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被找回來后,劉野和花姨都被關押到縣城警察局,劉野菊被判了十幾年,進入監獄后的劉野菊她娘來過一次,是來罵她的,罵她昏了頭搞這種事,搞就搞了還搞不明白,劉野菊沒有拿到賣孩子的錢,她大侄子也因為流氓罪被抓,女方把孩子打了,她大侄子比她關得更久,差點把命都搭上。

  劉野菊她娘看到她后哭訴半天,罵她沒用,罵她是個窩囊廢,早知道現在,當初就應該把她給淹死。

  劉野菊第一次被罵傻。

  她問:“我現在都這樣了,你只想著我侄子,都不關心我嗎?我沒拿到錢,可我努力了,還被關起來,你怎么能這樣說我?”

  “娘,你除了劉家的男人,是不是從來都沒有管過我的感受。”

  劉野菊她娘只心疼被關的劉家男人,怎么會心疼她,當下也沒裝:“管你干什么?死丫頭片子想什么呢,你生下來就是幫男人干活,給男人拼命的,你就是劉家的牛馬,牛馬怎么能和金疙瘩比?”

  許是身在警察局,未來十幾年只能在不見天日的地方待著,劉野菊恍然發現,她娘……從來沒有把她當女兒。

  籠罩在眼前的迷霧慢慢散去,她突然發現了自己的悲哀。

  她被人薄待,又去薄待旁人。

  把對她好的人傷得徹底,放棄了本已經到手的幸福生活,沈家爺奶從不嚴厲罵人,許蘭他們也會顧及她的感受,小來小去從來不和她一般見識。

  姜晚婉是個非常有能耐的人,好生相處,她甚至愿意伸手拉扯你。

  沈二柱……他顧家,脾氣好,甚至怕她,當初…他見她可憐,不顧沈家人反對把她娶回去,這樣的男人,她作沒了!!!

  劉野菊發現這點,接下來的每一天都非常折磨,她白天哭晚上哭,眼角和臉頰都哭爛了。

  這些沈家從來沒有主動去打聽過。

  劉野菊對他們來說,就是一段過去,甚至不需要銘記。

  沒有人在意。

  因此沈二柱感慨的時候,也不知道劉野菊有沒有后悔,他不想去看劉野菊。

  就讓這個疑惑放在心里,隨著時間淡去。

  現在,他只求兩個女兒未來的日子能夠平安順遂,健健康康。

  姜晚婉這幾天畫了簡單的設計圖:“磚還沒有運回來,咱們先把這塊地刨出來,土松了,就開始打廠子的地基。”

  鵝舍的建造她心里有些規劃,可以照葫蘆畫瓢弄出來和曾經在培育廠所看到差不多的,但養鵝不是小事,看到三分未必能學到一分,她還需要去書店買幾本專業書籍,咨詢下專業知識在落實鵝舍搭建的事情。

  打地基的活沈家人都會干,他們原本緊張開工不易上手的問題,沒想到第一件事要干的是打地基。

  比起在生產隊集體干活,你看我我看你,大家總會有比較,這里大家各拿各的工資,都鉚足勁兒。

  趙豐年把農具拿過來,沈家男人開動了。

  女人暫時不用干活,許蘭提議先來雞舍幫忙,魏淑芬和王翠霞也覺得合理。

  白拿錢不干活,沒有價值,她們拿錢拿得不安心。

  姜晚婉最近要出去找資料,還要找繁殖基地,的確沒有時間管雞舍:“好,鵝廠需要人之前你們就在雞舍幫忙。”

  活都安排下去,大家都干上活,反而安心了。

  姜晚婉把女人帶到雞舍,讓趙豐年和朱大叔安排她們干活,她則領著孩子們去農場幼兒園還有小學報到。

  姜晚婉可是農場大紅人,徐廠長特別器重的人,學校老師對她很客氣,把孩子們送到學校里,差不多中午,她坐客車去縣城,先去國營飯店訂了一份白案甜點,又訂了三分米飯,一個紅燒肉,和一個酸辣土豆絲。

  她拎著打包好的飯和甜點去看秦小也。

  算著日子,秦小也快生了。

  秦小也在家里閑得都快長毛了,每次看到姜晚婉登門,成了她那段時間最快樂的事情。

  包奶奶知道姜晚婉和秦小也要說體己話,她拿著線簍子去外面給秦小也肚子的娃娃縫鞋子,雖然不知道秦小也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但是像包奶奶這把歲數的人看得很清楚。

  秦小也是她主家,給她拿錢,還對她好,有吃的給她吃,喝的給她喝,還給她買衣服,包奶奶喜歡這個女娃娃。

  因此從來不會在心里去揣摩這孩子的來歷,一心一意為她們娘倆著想。

  姜晚婉把糕點放桌上,秦小也看到食盒里的糕點,愣了下:“你……你怎么會知道,我愛吃這個。”

  姜晚婉笑著沒說什么:“快嘗嘗。”

  她以前被賣了以后輾轉各個地方,曾經到過姑蘇,秦小也同當地人口音有些相似。

  懷孕的女人應該很想嘗嘗家鄉菜吧。

  姑蘇的白案船點是一絕。

  江南佳麗,吳郡繁華。

  土沃田腴,山溫水軟。

  這邊的白案師傅不會做特色陽春白雪,也不會形狀神似的花果蔬菜甜點,形似味兒不似,但此時能吃到一點不正宗的,也會很開心。

  秦小也拿起桃花形狀的糕點放嘴里,抿了下:“好好吃。”

  黝黑的眼底閃過一絲想念。

  她頭發已經長到鎖骨上方,南方女子身形纖細,皮膚白皙,眼波流轉的特點完全展現出來,美得像頭一場春雨。

  秦小也穿著水藍色連衣裙,皮膚很白,笑起來仿佛桃花開了,帶著淡淡的香。

  “他還好嗎,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娶溫如意?”在一起的時候,秦小也沒有過多的注意程含章,可能是孩子作怪,她最近總會想起這個人。

  心里泛著酸,她問完有些后悔,生怕聽到程含章和溫如意已經結婚的消息。

  姜晚婉心如玲瓏怎么會聽不出來:“溫如意被他打發到外面廠子里上班,他似乎沒有結婚的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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