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見自己誤會了人，趕忙松了手，“賣。”
“賣什么？”
宋月：“房子。”
張三眼一亮，心一跳。
他就沒看走眼過，這不大單子就來了嗎？
他壓低聲音，“往外走，換個地方說話。”
宋月看了張三一眼，一身街溜子氣息。
兩人出了黑市范圍，找了個無人小巷。
張三警惕看著巷子外，“房產證拿了？”
宋月：“沒拿，你要能吃下兩套我現在回去拿證。”
兩套？！
張三回頭看了宋月一眼，“為什么賣房子？”
宋月神色萎靡了下去，聲音低沉，“后哥把我媽留給我的工作名額搶了。
繼母給我偷報了下鄉去大西北，還把安置費吞了，我身上沒錢買東西，只能賣房子…”
大西北？！
張三雙眼瞪圓，這小姑娘的親爹后媽真踏馬狠啊！
就這小姑娘去大西北？瞧這弱不禁風的樣，估計一陣大風刮過來人都沒了。
更別說身無分文去那兒了，估計得餓死了去。
果然…有了后媽就有后爸。
好一個慘字。
宋月低低說著，沒沒注意到張三看向自己的眼神變得憐憫。
她聲音越說越低，到后面多了一絲哽咽，“不然兩手空空去大西北…”
“哎。”張三嘆了一口氣，“今天已經來不及了，那邊快下班了，明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在這兒碰面。”
“至于價格，我得看到房產證后在定價，大概就是幾百塊一套。”
“罕見的上千。”
宋月點頭，“好。”
兩人分開。
從不同方向離開。
宋月到家時，天已經黑了。
門上還掛著鎖。
渣爸還沒回來，怕今晚是回不來了。
宋鐵，李慧娟出了事，渣爸也要被叫過去的。
萬一宋鐵母子想來個大團圓，把渣爸說出來，一家三口算是齊了。
就算沒說出來也沒事。
后天下鄉之前肯定送渣爸進去，讓他們一家三口大團圓。
宋月進廚房燒水，洗了個熱水澡，回房睡覺。
…
楊朵家。
楊朵吃完飯，回房間把下午去藥房買的藥拿了出來。
“媽，一會兒你幫我把藥熬一下，熬好后叫我喝。”
楊父，楊母看到放在桌上的藥，一頭霧水。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詢問對方。
你開藥了？
兩人都搖了搖頭。
楊朵看著這幕，“爸媽你倆就別打啞謎了，這藥是我自己去拿的。”
“是月月給我寫的方子，說這藥，我只要吃上幾副就好了。”
楊父皺眉，張口正要說話。
楊朵先一步開口，“爸，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是你別說。”
“從小都在喝藥，試一試也沒事。而且我相信月月，她肯定為我好，工作的事第一時間就想到我了。”
“就憑這個，她肯定是把我當真朋友的。”
楊母也相信宋月，笑看著楊朵應好，“好好好，一會兒媽給你熬。”
楊朵高興回應，“還是媽媽最好！”
楊父故意沉下臉，“行，爸爸不好。那
后天你自己去送宋月，爸爸可不陪你去了。
到時候你自己把那宋月扛東西拿東西，看你弄不弄得動。”
楊朵一聽到爸要陪她去送宋月，還要幫忙搬東西，頓時興奮起來。
“爸！”
她飛奔過去，沖到兩人中間，抬手攔住兩人肩頭，親昵蹭了蹭。
“爸爸媽媽都好！”
“啊~我愛死你們了~”
楊母扒拉開楊朵手，“好啦，歇著去吧，媽一會兒給你熬藥。”
“好嘞！”
楊朵回了房間。
楊母看向楊父，“家里麥乳精還有兩罐？”
楊父不太確定，“好像是吧，問這個做什么？”
楊母說著把早上在廠里看到的，聽到的說了出來，
“你后天早上去的時候，拿一罐給宋月，那丫頭也是個苦命的，今中午……”
楊父神色陡然一變，聲音拔高，“啥？把宋月給賣了？”
楊母驚得一把捂住楊父嘴，“噓！小聲點，一會兒被朵朵聽見了不得了。”
楊父點頭。
楊母收回手。
楊父還是有些接受不了把親女兒賣掉的信息，“那得蹲籠子去了吧？”
楊母點頭，“嗯，在廠門口鬧得挺大，當場都帶走了，估計出不來了。”
“咱家朵朵跟她玩得來，工作這件事也是救了急。我想的是以后能幫下就幫下？”
楊母問，“你看呢？”
楊父沒有立即應答。
沉默片刻。
他開口，“按你說的來，若那宋月真有朵朵說的那么好，定是個感恩的，咱們對她好，她也會返到朵朵身上。
咱們就朵朵這么一個女兒，以后有個姐妹幫助也好，不得吃虧。”
“咱家不是有新棉被嗎？黑省那邊冷著，到時候一并裝上，還有那瑕疵布……算了，你到時候看著弄。”
“你裝好，我后天帶過去。”
楊母臉上露出笑意，“行。”
藥熬好。
楊朵喝了，刷了牙回房睡覺。
喝下藥那一瞬間。
宋月這邊。
滴…
恭喜宿主，獲得十五積分。
當然。
這喜悅的機械聲宋月沒聽見。
這會兒睡得正香呢
一夜無夢。
早上起來，去廚房弄吃的。
宋月往大門看了一眼，抵在門后的板凳沒動。
渣爸昨晚沒回來。
收回視線，轉身進了廚房。
開火煮著雞蛋。
再去洗臉刷牙。
一切弄好。
雞蛋也好了。
把雞蛋放到涼水里泡了一會兒，倒了杯熱水，端到客廳吃。
剛把蛋吃完，門外傳來匆匆腳步聲。
下一刻。
門推開，板凳與地面摩擦的尖銳刺耳聲響起。
宋月看去。
宋建華走了進來，眼下一圈青色，胡子拉碴，肉眼可見的疲憊。
他手里拎著個包。
宋月一眼認出，是李慧娟的。
看樣子。
剛從那里出來，回來？
宋建華剛進屋就看到宋月坐在客廳，面前桌上放著剛剝下的雞蛋殼，
一想到自己在那地方待了一晚上，被無數次叫去問話。
到了早上里面的同志把李慧娟的包扔給他，放他出去。
李慧娟，宋鐵還不知道啥情況。
這個賠錢貨居然跟個沒事人一樣，在家里面吃雞蛋！
在那里的憋屈和怒意交織在一起。
他死死盯著宋月，捏起拳頭，沖向宋月，
“你個賠錢貨，老子都把錢給你了，你居然出爾反爾！”
宋月起身，一把拎起身下凳子，甩手就朝宋建華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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