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自己，恨自己無能，恨自己是殘廢，恨自己不能保護湯水水，不能永遠的陪在她的身邊。
他喜歡湯水水，他愛湯水水，他愛她入骨。
可愛不能當飯吃，不能讓他成為一個健全的男人，季襄心里如刀割一樣的難受。
站在門外的張嬸子，捂著自己的嘴，跟著里面的季襄一起哭，同時死死拉住旁邊的季北，不讓他發出一點聲音。
季襄那孩子哭，讓他發泄一下也好。
一連半個月沒見到季襄來上班，湯水水心里非常著急，問過季堂以后，他支支吾吾的樣子，更讓她奇怪了。
非常擔心的湯水水，不想在這樣繼續等下去了，下了班以后，隨便買了一些水果，直接就殺去了季襄的家里。
本來湯水水以為，季襄可能是生病了，所以才這么長時間沒去上班。
可到了他家以后，看著頭上纏著紗布，滿臉憔悴的季襄，她非常的震驚。
“季顧問，你這是怎么了？”
湯水水把手里的水果放在一邊，走到季襄的床邊，滿臉關心的對著他問道。
季襄沒有想到，湯水水竟然會過來看他，想起現在自己狼狽的樣子，他雙手顫抖，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算了。
“水水，你先回去吧，我沒事。”
季襄把臉轉到一邊，躲躲閃閃的樣子，說什么也不敢看湯水水的臉。
“季顧問，你到底怎么了？”
湯水水覺得季襄非常的奇怪，那天吃飯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為什么才幾天的功夫，他就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了？
季襄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顫抖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不敢想象，湯水水結婚以后，會是什么樣子，但他能夠預料到，自己的將來，肯定會非常的糟糕。
“水水，你回去吧。”
季襄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情緒，顫抖著聲音，又一次想讓湯水水回去。
“季襄，你為什么要趕我走？”
季襄那么激動，湯水水就算再傻，也看出了一些端倪的。
她看著痛苦的季襄，努力的壓抑住自己的情緒，聲調平穩的問道：“季襄，你是不是喜歡我？”
“什么？”
季襄聽到湯水水的話，再也控制不住，猛的把頭轉了過來。
看著季襄眼中的震驚，湯水水突然靠近他，看著他的眼睛問道：“季襄我問你，你是不是暗戀我？”
“我我我，我......”
季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磕磕巴巴了好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季襄，喜歡一個人，都沒有勇氣說出來嗎？”
湯水水一把拉住季襄的手，死死盯著他問道。
“水水，別......”
季襄受不了湯水水犀利的眼神，掙扎了兩下，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他是個殘疾人，缺了的小腿，是他一生的痛。
雖然每次出門前，季襄都把自己打扮的干干凈凈，看著就和正常人一樣，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那些都是徒勞的，因為不管他怎么努力，他都是殘缺的人。
“季襄，你可能不知道。”
湯水水沒有放開季襄的手，而是死死的抓住，因為她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給自己加油打氣。
“我其實是想和你結婚的。”
季襄聽了湯水水的話以后，已經不能用震驚來表達現在的心情了，完全就已經傻掉了。
湯水水也沒想讓季襄回答什么，而是繼續自言自語的說道：“季襄，我希望我接下來的話，你要認真的聽清楚。”
湯水水在季襄修長的手指上捏了捏，苦澀的扯了扯嘴角說道：“其實我也是個殘缺的人，我......我沒有子宮。”
“水水......”
因為沒有子宮這件事情，湯水水其實一直都非常的自卑，甚至是有些厭棄自己，埋怨家人。
以前她不能理解小姑，為什么不愿意回家，等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以后，她才總算能感同身受。
家里人知道她的缺陷在哪里，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湯水水總覺得在被可憐著。
在這邊待了這么長時間，湯水水慢慢的接受了這個現實，也從季襄的身上，看到了堅韌不拔的精神。
“季襄，我想和你結婚，并不是因為咱們都是有殘缺的人，是因為我從你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湯水水伸手幫著季襄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突然笑著說道：“我還想著，以后和你在一起，你能成為我堅強的后盾，現在見你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我都懵了。”
“水水，我變成這樣，并不是不夠堅強，是因為你說你要結婚，我......”
想到那天聽到湯水水說想結婚的話，季襄的心還在擰著勁的疼呢。
“你都不聽我把話說完就走了。”
湯水水還難過呢，那天她好不容鼓足勇氣把話說出口，可季襄卻半路逃走了。
“我......我以為你要和別......”
“季襄。”
湯水水突然打斷季襄的話，對著他問道：“你愿意和我結婚嗎？”
看著明顯憔悴很多的季襄，湯水水扯了扯嘴角，滿臉擔心。
湯水水理解季襄的心情，知道他可能一直把她當做支撐的動力，突然聽到她要結婚的消息，他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我......我配不上你。”
季襄摸了摸自己的雙腿，滿臉自卑的說道。
“說什么誰配不上誰呢？”
湯水水伸手在季襄的腿上摸了摸，感受到他的顫抖后，依舊沒有把手拿開。
“你別嫌棄我不能生孩子就行了。”
“不會，我不會嫌棄的。”
季襄感受到了湯水水的傷心，一把抓住她的手，非常堅定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答應我的求婚了？”
湯水水見季襄終于恢復正常，笑著對他問道。
“水水，只要你不嫌棄我，我就答應了。”
季襄想著自己馬上，就要和湯水水在一起了，激動的都不知道要做點什么好了，最后一把就把她抱在了懷里。
“水水，我好高興。”
季襄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能把湯水水涌進懷里。
被季襄摟在懷里，湯水水閉了閉自己的眼睛，在心里說了一句，幸虧季襄沒有拒絕她。
湯水水不敢想象，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求婚，要是被季襄拒絕之后，她要怎么收場。
她覺得自己會難過很久，甚至是一輩子都不想在結婚了。
“季襄，我不能給你生孩子，這件事你說怎么解決啊？”
趴在季襄的懷里，湯水水聲音悶悶的問道。
“我不要孩子，如果你想要，那就領養一個。”
只要湯水水愿意和他在一起，季襄覺得，這些事情都不是問題。
“好吧，那我們就結婚。”
湯水水也是這樣想的，既然季襄也一樣，那她還有什么可猶豫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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