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0八年四月八日上午九時半，在臨海縣人民法院第三法庭，馬樓兒訴馬翠芝、馬大華民間借貸糾紛一案正在開庭審理。
馬樓兒原先準備聘請阿蠻作為代理人，因阿蠻感到親自出庭有傷親情和氣，便改換劉大權作為代理人參與庭審。
“翠芝啊，你爹也不容易呀。現在年齡大了。你和大華就把這筆錢還給你爹吧。”阿花跟著表哥馬樓兒進入法庭，眼見還沒有開庭就對著坐在被告席上的翠芝勸說道。
“哎呀，我說表姨呀，你就別提了，為了這五萬塊錢，我爹是三天兩頭的找我們要錢，你說表姨夫是缺這五萬塊錢的人嗎？何況你叫我們還怎么過日子？”馬翠芝的臉上流露出明顯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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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啊，不能再這樣叫了。我已經跟阿蠻離婚了。”阿花糾正道。
“離婚了？哦，看我這記性。我還以為你們沒離婚呢，你下那么大的勁。”馬翠芝語氣里明顯充滿了嘲諷。
“你，你的孩子怎么說話呢？”阿花氣的發抖起來。
“別吵了，這里是開庭。我說兩位被告，原告可是你們的爹呀。老人家生你養你也不容易。你們的爹現在遇到困難了，不要說你們還欠著他的錢，就是不欠他的錢，讓你們拿出五萬塊錢來，也不應該算是什么大錯吧。”獨任審判員李正賢也附和阿花道。
“爹，你說句良心話，你現在缺錢花嗎？我從監獄里出來，時間不長。我和你女兒結婚才幾年？我們現在非常困難。在這個時候我們拿什么還你？”馬大華似乎也感到無限的委屈。好像這欠錢的是馬樓兒！
“馬大華，你是怎么跟你老岳父說話的？據原告講，當初他可是為了你犯罪的事，他才借了五萬塊錢給你，要是沒有這五萬塊錢，你現在能不能出來，恐怕還很難講吧。事情既然到這一步了，看看你們雙方能不能調解一下。都是一家人嘛。”李正賢帶著商量的口吻對被告席上的馬大華道。
對于法官來說，案結事了，當然是工作的最高目標。更何況這是一個家事糾紛，本來就適合于調解。
“反正我們沒錢，愛咋整咋整吧。爹，有本事你就把我們槍斃了。”馬翠芝道。
“你這怎么和你爹說話的呢？原告還是你爹嗎？既然這樣的話，那就開庭審理吧。請原告宣讀訴狀！”李正賢一聽，心中升起了一股無名的烈火，他厲聲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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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縣看守所律師會見室。
鈕玉吉老淚縱橫，泣不成聲:“唉，老同學，我現在都恨死我自己了。我真是個畜生啊，我哪里是個老師！我對不起彤彤和他的家人。”
“也不要太難過了，玉吉。事情已經到這個程度了，關鍵是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辦呢？”阿蠻不遠千里，奔趙艾縣來會見鈕玉吉，當然不是來聽他幾句哭訴的。
“我聽人家說彤彤刺死牛峰的那個案子，彤彤的媽媽就是請你代理的，說明你和彤彤家人的關系不錯。我想通過你和彤彤的母親談一下，我能不能多賠他們些錢，爭取他們的諒解。”鈕玉吉仍然是語帶哽咽的說。
“老同學，你要是這樣想，我倒是可以給你傳個話，為你們做做工作。但賠償不是一味的妥協，不一定能解決問題！如果要是辯護的話，我建議你還是換個律師。因為彤彤的母親也來找過我，要求我為她代理這個案子。我也是建議他另找律師。因為你們這兩方面和我關系都不錯，我最好回避一下這個案子。”阿蠻道。
“換成你的徒弟小張怎么樣？我看那個律師也不錯。”鈕玉吉一聽，感到阿蠻說的也有道理。就用央求的眼光盯著阿蠻道。
“小張這小伙子的確不錯。那好吧，我把你的意見告訴小張，讓張小寶本人來做決定吧。”阿蠻點了點頭。
……
“請原告發表辯論意見？”李正賢指令道。
“盡管借條上只有第一被告馬翠芝簽字，但該筆借款發生在二被告夫妻關系存續期間。而且馬翠芝借這筆款的用途是為馬大華償還詐騙之債。故此該筆借款是用于夫妻共同生活。二被告應當承擔連帶償還責任。即無論是哪一個被告，都有義務將全部債務償還完畢。對于在實際執行中超出自己償還的部分，有權向另一被告追償。”劉大權初步提出了自己的辯論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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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條上又沒我的簽字，我也并沒有叫我的老婆去為我借錢。憑什么讓我來承擔還款責任？”馬大華一聽，迅速做出了反應。
盡管馬大華不懂法律，但他也知道現在出來一個是一個。不能把兩個人都攪和進去。
“法庭辯論結束，請雙方做最后陳述。”李正賢道。
“支持原告的全部訴求。”劉大權道。
“借條上的名字是我簽的，與馬大華無關。爹，你要是要錢就問我要，別把人家馬大華牽扯進去。我反正現在也沒錢還你。”馬翠芝梗著脖子，還是那個犟脾氣。
“這筆錢我不可能還的。是我老婆簽的字。誰簽字就是誰借的錢嘛！”馬大華也道。
“既然雙方無法調解，那我們就判決了。盡管本案的借條系第一被告馬翠芝簽字形成，但實際所借款項用于家庭生活。這一點通過法庭舉證質證，事實已經非常清楚。本院認為該筆欠款應當由夫妻雙方即二被告共同連帶償還。故此判決如下:
一，馬翠之在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償還馬樓兒人民幣五萬元整。
二，馬大華對上述債務承擔連帶償還責任。
如不服本判決，應在本判決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上訴于云濱市中級人民法院。閉庭。”李正賢敲響了法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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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冤枉！憑什么讓我還款？我要上訴！”馬大華一聽，立即喊了起來。
“馬大華，這是你的權利。那你喊什么？”一名法警走了過來，對著馬大花喝斥道。
“可以的，小馬。準備好兩份上訴狀就可以了！”李正賢向法警擺了擺手，寬容地對著馬大華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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