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炎辰很是緊張的樣子,貝雨田眼神中顯現了些柔色,雖然是稍縱即逝。
只見她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從里面倒出兩粒紅色的藥丸,自己吞下一粒,隨即將剩下的那粒遞給了炎辰。
“吃了它,這幻草就不會對你有任何影響。”
炎辰掃了眼她手中的藥丸,絲毫沒有猶豫,伸手接過,然后扔進口中,一仰頭,喉結上下滑動,藥丸就被他吞吃入腹。
他動作如此干脆利落,倒讓貝雨田微微愣了下神,隨即嘴角微勾,眼中神色又柔了些。
“走吧,我們進去看看。”
炎辰點頭,牽著兩匹馬跟在她的身后。
不知這馬是不是受幻草的影響,一路行來,很是聽話的馬匹,此刻讓炎辰牽著有些費勁。
兩匹馬一會兒跑到左邊草叢,一會兒跑到右邊草叢,竟然還想啃食一下幻草。有時甚至停下不走,需要炎辰用力拉拽,才向前走幾步。
正當炎辰跟兩匹馬較勁時,不期然撞到了前面的貝雨田。
炎辰忙轉頭,低頭看著貝雨田的頭頂,問道:
“有沒有撞疼你?”
貝雨田轉身看著她,搖搖頭。
炎辰看著貝雨田幽深的眸子,眼中似乎有些質疑。
“怎么了?”
炎辰終是有些疑惑開口。
貝雨田一偏頭,示意他向前看去。
炎辰很是納悶地抬頭,隨即便愣住了。接著就聽到貝雨田悠悠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你不是說,這幻海谷很少有人知道嗎?那這是……”
看著前面不遠處十幾個人頭,炎辰竟然有些無話可說。
想到當初李竟打聽到消息時那副得意的嘴臉,炎辰暗暗咬牙,等回去了,他一定要好好跟李竟“切磋”一下武藝。
“阿嚏!”
李竟皺著眉揉了揉突然發癢的鼻子。
“昨晚著涼了?”沈一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他問道。
“呵,你著涼,我都不會著涼。這種天氣,沖個涼水澡,怎么可能著涼。”李竟看著沈一翻了個白眼,隨即看到他慢騰騰的動作,忍不住催促,“我說沈一,你能不能快一些。就你這慢動作,等我們到了,說不定那人就跑了。我可告訴你,主子專門交代,此人對貝老爺的案子很重要。”
“知道了知道了,主子不在,你怎么就變得這么啰嗦了……”沈一一邊加快腳上的步子,一邊嘀咕著。
李竟腦中算著炎辰和貝雨田現下到了哪里,并未聽到他嘀咕什么。
貝雨田面無表情地走到那些人身后。
“諸位可是要進幻海谷的?”
一直往前像螞蟻一樣挪動的眾人,忽然聽到有女子的聲音,那頭顱齊刷刷地轉了過來,看向貝雨田和炎辰。
放眼望去,這十幾人,全是男子,基本上各個年紀段的都有。有的看著儒雅,有的看著像書呆子,也有幾個看著比較機靈的。
就在貝雨田打量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將貝雨田和炎辰從頭到腳看了個遍。
“好漂亮的女娃娃。”
人群中不知誰說了這么一句。
聽到有人開口,離貝雨田最近的一男子也開口道:“姑娘,這里很危險,你是迷路了還是也是想進幻海谷的?”
貝雨田看向說話的男子,發現對方一身白色長衫,一臉的儒雅之相,淡淡道:“進幻海谷。”
聽到她的話,人群中傳來幾聲嗤笑,接著貝雨田和炎辰就聽到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
“哎呦,姑娘家家的,不在家忙著繡花,跑這來湊什么熱鬧。”
炎辰皺著眉,眼中帶著些冷意,走到貝雨田身前,想要教訓那陰陽怪氣的男子時,被貝雨田一把拉住,沖著他微微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想,還有人沒有眼色,接著那男子的話說道:
“就是,我們來了這幻海谷幾日,都沒能進去呢,她還妄想著進幻海谷,簡直有些癡人說夢。”
“哈哈,說的是呀,不過這么漂亮的小姑娘,一會兒萬一中了幻草的藥性,再把自己的小臉給刮花了,那可就破相了。小姑娘,趁現在還能返回,你還是趕緊回家吧。”
“哎呀,你們幾個大老爺們,還是不是個男人,怎么欺負人小姑娘呢。”
就在炎辰忍無可忍時,聽到有一男子替他們說話。
炎辰看向男子,想開口道謝,不想聽到男子后面的話,臉色更黑。
只聽那男子道:“小姑娘,他們雖然說話比較難聽,但是都是為你好。這地方,很危險,你還是趕緊回家去吧。”
說完,又看向炎辰,很是嚴肅,“這位兄臺,再寵著家中的小妹,也不可任其胡來,萬一丟了性命怎么辦。”
“小妹?”
貝雨田一挑眉,看向炎辰,又看向其他人。
見其他人點著頭,似乎很是認同剛才那男子的話。
貝雨田覺得這些人是無關之人,就沒有開口糾正他口中的“小妹”。
看她不吭聲,炎辰自然也懶得解釋。
貝雨田和炎辰互相對視一眼,隨即貝雨田就轉頭,看向前方。
伸手,撥開身前的男子,淡淡道:“麻煩讓一下路。”
“哎呦,小姑娘還挺倔,兄弟們給她讓個路。小爺我今日倒要看看,這么漂亮的小姑娘中了幻草的藥性,是什么樣子,還會不會這么美。哈哈哈……”
陰陽怪氣的男子一臉嘲諷地看著貝雨田狂笑。
看著貝雨田平靜的臉龐,炎辰眼睛瞇了瞇,不由得冷哼一聲。
不過他并沒有出手,畢竟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
剛才貝雨田給他的藥,不知道藥性可以維持多久,當務之急,他們還是過去這片到處是幻草的路為好。
“所來之人是何人?”
貝雨田剛跨出去幾步,忽然聽到虛空中傳來一道男聲,聲音低沉,卻讓人不容忽視。
只聽聲音就知道此人內力深厚。
貝雨田和炎辰雙雙抬頭,向上空望去,并未見到任何人。
“你們找不到的。這是問世館里的人在問你話呢,小姑娘。”
人群中儒雅男子開口解釋著。
聞言,貝雨田只微微抬頭,運轉內力,朗聲回道:
“小女子貝雨田,前來問世館拜師學醫。”
“哦,小姑娘,我問世館存在這么多年,從未收過女徒。學醫,可是很苦的。小姑娘身嬌肉貴,還是早早回家的好。”
聽到又一人勸自己回去,貝雨田眼中有些不悅,聲音比剛才又冷了幾度:
“沒收過女徒,不代表姑娘不能學醫。還有,吃苦,我很是擅長。這醫,小女子是學定了。”
“呵,小姑娘,好大的口氣。既然你這么執著,那就等你先過了這幻海谷再說吧。哼!”
虛空中傳來男子氣呼呼的冷哼聲,隨即這道聲音就消失不見。
“唉,大師就這么走了?”
“是呀,我們還沒說上話呢。這怎么就走了?”
“哎!都是這小姑娘大言不慚,把大師給氣走了。”
聽著那群人又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說了起來,貝雨田有些不耐煩地掃了他們一眼。
不知是不是她眼中的冷冽將他們嚇到,那些男子瞬間息了聲。
見他們安靜下來,貝雨田給了炎辰一個眼神,兩人繼續往前走。
這越往里走,那幻草越來越多,散發出的藥性愈加濃郁。
剛還勉強能牽著往前走的馬兒,此刻竟然用盡全力,想要掙脫拴著它們的韁繩。
聽到后面的動靜,貝雨田轉身看去。
看著眼前極其躁動不安的兩匹馬兒,貝雨田又掃了眼地上的幻草,忽然頓悟:原來不只是人受幻草的影響,動物也會。
怪不得從到了這里到現在,除了人和馬,并沒有看到有其他動物。
不知人吃的藥,馬兒吃了管不管用。
貝雨田嘗試用神識跟空間交流,可是空間沒有任何回應。
看來升級還沒有結束呢。
她略一沉吟,掏出藥瓶,倒出兩粒藥丸,一粒給了炎辰。
看著手上的藥丸,炎辰有些不解。
抬頭,就看到她拿著一粒藥丸,喂給馬兒吃。炎辰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伸手,將手上的藥,喂到馬兒口中。
這藥的藥效很快就顯現,剛還躁動不安,幾乎抓不住韁繩的兩匹馬兒,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安靜了下來。
見它們安靜下來,貝雨田從炎辰手中接過韁繩,一躍身,直接跨到馬上。
炎辰有樣學樣,也坐到馬上。
“我眼睛花了嗎?他們的馬兒為什么什么事都沒有?”
“對呀,我們的馬兒中了這幻草的藥性,早就不知跑哪兒去了,為什么他們還可以騎馬?”
“我方才好像看到他們喂馬兒吃了什么東西。你沒看到那馬兒剛才還在躁動嗎,喂完東西,那馬兒不一會兒就安靜了。”
“是嗎?”
“唉,小姑娘,你剛才給馬兒吃了什么,也給我吃一下唄?”
“哈哈,兄弟,你可真行,這馬兒吃的,你也想試試?”
“只要能通過這幻海谷,別說吃藥丸了,就是讓我吃草,我也吃。”
聽到男子這么說,其他人瞬間沒了聲音。
眼看著貝雨田和炎辰上馬,馬上就要走遠,一個個紛紛沖著他們揚聲喊叫起來:
“唉,小姑娘,別走呀,你那藥還有沒有,給我一粒吧。”
“小姑娘,給我也來一粒。”
“還有我,小姑娘。”
……
貝雨田轉頭看著一個個沖著她招手呼叫,想要上前,卻又因為畏懼幻草,不敢上前的十幾個男子,抽動嘴角,一個字都沒說,轉頭,拉起手上的韁繩。
見此,有個男子慌了,忙高聲道:
“小姑娘,你就行行好。我們不是壞人,也是想進問世館學醫的。”
“我是想求問世館出谷救人的。”
……
聞言,貝雨田不為所動。
這世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造化。她不是活菩薩,不想兼顧到每個人。
看說好話,她還是沒有給他們藥的意思,一男子再顧不得臉面,高聲哀求道:
“小姑奶奶,小姑奶奶,你別忙著走呀,給我粒藥吧。”
“啊呸,我說,你還真是不要臉。剛才還瞧不起人小姑娘呢,這會兒都叫上姑奶奶了。”
男子懟完他人,一臉笑容看著貝雨田,“小姑奶奶,您說我說的對不對。”
看著男子一臉巴結討好的樣子,貝雨田請嗤一聲,拉動手上韁繩,雙腿微微夾了下馬腹,馬兒就“噠噠噠”地跑遠了,對身后那群人的叫囂充耳不聞。
“喂,你怎么就這么跑了?你個臭丫頭,有藥了不起呀。哼,不給算了,前面的路還遠著呢,小爺我等著看你回來。”
“就是就是……”
旁邊同樣沒有得到藥的人附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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