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野市也是煤炭大市，常茂永主政長野市，不可能不與煤炭企業打交道，石云濤想了解一下這方面的情況，卻是沒有多少收獲，只有那個官司提到了常茂永一句。
石云濤看完論壇，便休息了一下，起身走到了賓館窗戶前，朝外一看，眼睛當即亮了起來。
只見在長野市委市政府大院門口，來了一群人，憑經驗看，應當是過來上訪的。
石云濤見狀，連忙走出房間，準備去大院門口看一看。
步行走到大院門口，石云濤朝前一看，市委市政府門口大約來了有幾十口人，這些人不但聚集在一起，而且還打出了橫幅。
上面寫著：強烈譴責黑心房地產開發商賣爛尾房給我們！
原來是一群人過來找政府解決買到爛尾房的問題的。
買房人買到爛尾房是一件很糟心的事，錢花出去了，房子沒見，這事放在誰身上也惱火。
要說房子爛尾找開發商啊，可是華夏的百姓習慣了有事情找政府，因此就來到市委市政府上訪。
市委市政府的人接待了上訪的群眾。
石云濤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切，長野市的人沒有人認識他，他倒不怕被人認出來。
石云濤便站在旁邊，與一個人搭訕問：“怎么回事啊？”
那人聽了說：“上面條幅上不寫著嗎？買到爛尾房了，過來鬧呢。”
石云濤道：“這房子怎么還爛尾了？不可能吧。”
那人道：“你是沒買過房子吧？房子沒蓋好，政府就讓他們賣了，結果還沒蓋好，開發商跑了，房子就放在那兒，一直蓋不起來，多糟心啊。”
石云濤便道：“你說的是，砸鍋賣鐵買的房，還爛尾了，是挺操蛋的。”
那人道：“誰說不是？可是現在政府不管了，說開發商是上屆領導引進來的，他們聯系不上開發商。”
“上屆領導引進來的？”石云濤立刻豎起耳朵聽。
那人道：“是啊，后任不管前任的事，不都這樣嗎？倒霉的是老百姓。”
石云濤道：“你們前任領導是誰啊？”
那人便問：“你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吧？怎么會在這？”
石云濤笑道：“我是在這邊投資做生意的，正好路過這里，看個熱鬧。”
那人道：“你是做什么生意的？現在沒關系可做不成生意，小心被人設套。”
石云濤呵呵笑了起來說：“沒那么嚴重吧？我就是做個小生意的。”
那人道：“小生意也要有人，沒人就會被人欺負，這年頭，沒關系寸步難行。”
石云濤道：“大哥，你說的也太夸張了。”
那人道：“夸張什么？我一個朋友經營一個煤礦，因沒有打點好關系，結果你猜怎么著？沒過幾天，就被安監局的人給封了。”
石云濤道：“現在煤炭企業安全生產很重要，如果安全生產不達標，封也是正常的。”
那人道：“正常個屁，有關系的就不用關停，現在都說關系就是生產力。”
石云濤笑了，關系就是生產力，這句話有點意思。
“對了，前任市委書記是叫常茂永吧？”石云濤笑著說。
那人聽了道：“對，就是什么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石云濤愕然。
那人道：“沒聽說過吧？他叫大老常，所以有人就叫他黑白無常。”
石云濤道：“怎么能這樣稱呼人家市委書記？”
那人道：“因為他喜怒不定，讓市里的干部白加黑地干，所以就叫他黑白無常。”
石云濤道：“讓干部白加黑，對老百姓不是好事嗎？”
那人道：“好什么？干部白加黑，在那里磨洋工，有什么好的？”
石云濤聽到磨洋工三個字，笑了，說：“也不是吧，看問題不能走極端。”
那人道：“我可沒有走極端，是干部自己說的，他們叫前任市委書記為黑白無常。”
“你是不是干部啊？”石云濤笑了笑問。
那人道：“我可不是干部，我要是干部就好了，就沒有那些糟心的事了，但我有親戚是干部，是個小干部，以前整天苦的很，現在好了，不用白加黑了。”
“那你說房子爛尾與黑白無常有關嗎？”石云濤又笑著問。
那人道：“房地產商說是他引過來的，如今跑了，肯定與他有關系。”
石云濤道：“市委書記招商引資也很正常，這也不能怪他。”
那人道：“沒關系能引進來嗎？地是怎么拿的？還不是市委書記給幫的忙？”
石云濤無語了，老百姓一說話就讓干部沒法接招，這是個問題。
“不和你說了，我得過去看一看。”那人忽然一閃身走了。
石云濤看著這些人在那里與信訪局的人吵在一起，信訪局的人也很無奈，只能安撫他們，讓他們先回去，回頭召開會議解決這個事。
如果實在是找不到開發商，只能由政府兜底了。
石云濤今天過來，最大的收獲是得到了常茂永黑白無常這個稱號。
常茂永讓干部白加黑，五加二，這說起來沒什么，常茂永這么做，不還是想讓干部們多付出一些嗎？
但后來石云濤才知道，常茂永要求干部們這么做，只不過是為了作秀，想讓上面知道他多努力，為他的晉升加分。
如果是為了作秀才這么做，那常茂永就太過分了，叫他黑白無常也不冤。
干部也是人，特別是普通干部，也應當有自己休息的權利，不讓干部休息，那也是不行的。
另外，長野市之所以會出現爛尾房，也與常茂永的好大喜功有關，為了開發城區，大肆搞拆遷，有的開發商資質很差，也把土地交給他們開發，最后因資金鏈斷裂造成房子爛尾。
至于這里面有沒有權錢交易，那就不好說了，但是常茂永對此應當承擔一定的責任。
現任市委領導之所以不愿意管這些破事，就是因為常茂永在任時胡搞亂搞，留下一個爛攤子，現在走了，他們憑什么要幫常茂永背鍋？最好讓省里頭知道，讓常茂永沒法往上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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