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澤面色難看的駭人。

  陸遠溪被人死死押著,動彈不得。

  “你竟敢冒充高僧,住在我府中!誰給你的膽子!”陸遠澤光是想想都要癲狂的程度。

  他付出一切代價,才將兩個孩子名正言順的計入族譜。

  結果,竟然是孽種!

  丫鬟被侍衛狠狠推倒在地,陸遠澤眼神充血,死死瞪著她。

  “他們什么時候勾結上的?你若實話實說,我便饒你不死!”陸遠澤聲音粗重,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他扯了扯衣襟,仿佛心口沉甸甸的,喘不上氣。

  丫鬟驚恐的看向夫人。

  可裴氏早已被打的滿臉青腫,哪里顧得上她。

  陸遠澤一腳踩在丫鬟臉上:“你賣身契在府中吧?你娘老子也在府中吧?”

  丫鬟突的打了個哆嗦。

  “還未上京時,兩人在途中便早已相識。只是那時兩人尚未生出情愫,只……”

  “只夫人被金屋藏嬌,受委屈時才出現。”

  “他對夫人體貼備至,久而久之,夫人便對他上了心。”

  “求老爺饒過奴婢家人,他們什么也不知道啊。”丫鬟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

  陸遠澤心口通到麻木:“景淮……”

  “是他的子嗣。”丫鬟哭著指向陸遠溪。

  “為了符合同房時間,特意買通大夫,將胎兒日子說小一個月。您以為景淮少爺早產,實際,是足月生辰。”

  “甚至,為了不讓胎兒過大,一直克制飲食。”就為了符合早產兒的模樣。

  陸遠澤身形猛地搖晃,好似重擊,將他可憐的期待,擊的粉碎。

  孩子,不是他的。

  丫鬟咬了咬唇,不敢說。

  “景瑤也不是,對不對?”陸遠澤死咬著牙關,宛若地獄來的惡魔。

  丫鬟艱難的點頭。

  “好樣的,裴姣姣,你真是好樣的!”陸遠澤宛若惡魔。

  “你怎么敢的啊?你怎么敢的!”

  “你這個不守婦道的賤人,我要將你沉塘!我要你的命!”陸遠澤瘋了,他儼然氣瘋了。

  “爹爹,爹爹,求您不要傷害娘親。爹爹……”

  “爹爹,景瑤才不認他,只有您才是景瑤的爹爹。爹,求您放過娘親吧……”陸景瑤哭著上前抱住陸遠澤的腿。

  “是賊人騙了她,都是賊人的錯。”

  “滾開!你這個孽障,竟敢妄想與我朝朝相提并論!孽種,你這個孽種!”陸遠澤一腳將她踢開,陸景瑤重重的摔在墻上,痛得哀嚎。

  “景瑤,瑤瑤!陸遠澤,你還是不是東西?她只是個尚不足三歲的孩子!”裴氏想要爬過去,偏生被陸遠澤死死踩住。

  “即便不是你的血脈,可她叫了你幾年爹啊!你怎能如此狠心?”

  陸遠澤神色漠然:“狠心?你擠走我妻兒,讓孽種上族譜,到底誰狠?”

  “她又不是我的血脈,算什么孩子?”

  “小小年紀就會幫你爭寵,就會幫陸景淮作弊,不知是什么妖孽呢!”陸遠澤譏諷嘲笑。

  “來人,將奸夫yin婦抓起來,明日沉塘!”

  “不,你不能將我沉塘!陸遠澤,你不能將我沉塘!”裴氏面色大變,可陸遠澤只讓人堵住她的嘴,將她嚴加看管。

  陸遠溪全程嘴角含笑,即便陸遠澤讓人杖責,他依舊嘴角噙著笑意。

  兩人半死不活的關在柴房。

  陸景瑤躺在地上,丫鬟奴仆誰都不敢幫她。

  只眼睜睜看著她,搖搖晃晃的回了裴氏臥房。

  折騰一宿,天色已經漸亮。

  陸遠澤徹夜未眠,看著凌亂不堪的院子,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兩年前,妻子賢良,兒女雙全,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條。

  不論何時回府,屋中皆是言笑晏晏的歡喜模樣。

  如今……

  府中家徒四壁,妻子和離,兒女離心,家徒四壁。

  母親癱瘓,渾身褥瘡只剩一口氣茍延殘喘。

  他心心念念的兒女,是裴氏偷ren的孽種。

  作孽啊。

  哈哈哈哈,作孽啊。

  陸遠澤淚流滿面,不知何時,他走到許氏門前。

  也不知站了多久,只癡癡的望著那扇門。

  這會天剛亮,大門打開,許氏手中握著暖爐,將穿著官服的兒子送上馬車。

  兒子長高了,眉目清雋,像許氏。

  他眉宇透著溫和:“娘,快回去吧,不用送了。早上涼,當心風寒。”

  待兒子馬車離開,隔壁容將軍便悄咪咪的走到許氏身邊。

  “嘿嘿,我明兒就來提親。”

  “那個……那個……”容澈摸著腦袋,似很是不好意思。

  “我爹娘托我問問,上門入贅可以帶爹娘嗎?他們不住咱家,住隔壁。對,住隔壁……”

  許氏噗嗤笑出聲。

  “自然可以。”

  “真的?蕓娘,你真的太好了!!”容澈歡天喜地的差點跳起來。

  陸遠澤心中酸溜溜的,他說不清自己什么心態。

  明明,這一切,以前都是屬于自己的。

  他嫌棄許氏太過端莊,不如裴氏嬌俏靈動。可他嫌棄的東西,卻是容澈的摯愛。

  他就像陰溝里的老鼠,偷偷窺探著許氏的生活。

  容澈歡歡喜喜的回家清點財物。

  他娘說,提親是要誠意的。

  所以,鎮國公府的棺材本都拿了出來。老鎮國公猶豫又猶豫,終究把自己藏了幾十年的私房錢,也拿出來。

  還被老太太暴揍一頓。

  此刻,陸遠澤看著許氏的身影,腳步仿佛有千斤重。

  胡子拉碴,面容憔悴,哪里還有往日的風光。

  許氏一回頭,便瞧見陸遠澤。

  臉上笑容陡然一垮,讓陸遠澤心頭酸澀不已。

  “蕓娘……”

  “晦氣,你還來做什么?害咱家還不夠嗎?!”登枝怒瞪著他。她是眼睜睜看著許時蕓一顆真心淪陷的,自然氣憤。

  大門口,陸朝朝露出個小腦袋,支起耳朵偷聽。

  “蕓娘,都是我的錯。你可知,那該死的裴氏,她做了什么嗎?”陸遠澤氣得拳頭緊握,心口不斷起伏。

  “裴氏給我戴綠帽子!!陸景淮,陸景瑤全都是孽種!!”

  “他們不是我的子嗣!!”

  “蕓娘,他們全都不是我的子嗣啊!!”陸遠澤聲聲泣血。

  登枝猛地瞪大眼睛,原本打算喚人趕走陸遠澤。

  此刻不動聲色的眼神一動,匆匆趕來的侍衛便不再靠近。

  眼神灼灼的看著他。

  吃瓜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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