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江河都覺得他自己雖然不是什么大門大戶,但咋也算個成功人士呀。
可這成功人士今天就被人堵門了,看樣子好像還堵了不止一兩天。
“爺,您待著,我這就過去瞧瞧。”
江愛國上前攔住老爺子,給媳婦張容使了個眼色。
后者連忙小跑著追了過去。
“小河,你等會兒等會。”
中院的小花園過道上,江河放慢腳步。
“老嬸,這怎么回事啊?”
“一兩句話我跟你講不清楚,你就知道門外的是你小姑就得了。”
小姑?
江河一下想起他那個只聞其人的親戚來。
自小到大都沒見這所謂的小姑一面,怎么這會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這是聽說江家咸魚翻身,過來分財產了?
不要怪他把親戚想的那么壞,而是事實擺在那里呢。
這小姑跟家里有沖突歸有沖突,但家里也沒說是隱姓埋名吧。
雖然搬出了京城,可她總不至于一點消息都打聽不到。
退一萬步說,就算頭些年通信手段沒現在便利,但江家搬回京城都有近7個年頭了。
真要有心的話,何至于七年時間才找到自己親爹?
“老嬸你跟我說說,我這便宜小姑跟家里具體怎么回事?”
張容目光立刻閃爍起來,顯然準備編點瞎話出來。
“您還是實話實說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良久,張容期期艾艾的說道:“你老叔說當初破四舊那會,咱家就是你小姑告密,才有人來咱家查抄的,你奶奶也是因為這事早早的...”
兩句話,江河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
真踏馬鳥大了什么都有。
查抄別人家的事情他聽說過,還第一回聽說帶人弄自己家的。
簡直就特么畜生!
“小河,你別沖動!”
三兩步跑出花園,來到前院家里的兩條狗子掛著狗牌,分兩個不同的方向坐在地上盯著大門口。
它們也不叫,就這么盯著看,一看就是會咬人的狗子。
腳步聲讓兩條狗子回過頭,看見江河立刻過來討好的蹭他褲腿。
沒工夫搭理這兩條土狗。
現在他的心里真是憋了一肚子火。
哪兒來的臉呢,自己把自己親人賣了,幾十年過去,舔著個比臉回來堵門?
其實事實比張容口述的還要離譜,當初江家確實是這小姑舉報的。
最惡心人的是她最后還特么跟帶人查抄江家的人走一堆去了。
也幸好張容沒說,不然他管你什么小姑不小姑的。
把門閂拿下來,兩扇廣亮大門在他用力之下緩緩推開。
門外果然站著一個40多歲的女人,女人長得跟江愛國有那么幾分相似。
一身衣服看上去相當考究,明顯能感覺到家境不錯。
不遠處一男一女兩個青年略顯不耐的在陰涼處坐著。
旁邊停了一輛桑塔納轎車。
直到大門打開,這二人才緩緩站起身。
一條大長腿邁步而出,提拔的身材,臉上還帶著不悅的表情。
看的門口的女人本想上前的腳步頓了一頓。
吼吼吼~
一黑一黃兩條狗子很給力,望著門口的陌生人,齜牙喉嚨里傳出一陣陣沉悶的低吼。
“有事?”江河態度極不友好。
他可不是沒脾氣的人,尤其是對這種吃里扒外的東西。
“你...你是小河吧。我是你小姑江素眉。”
“打住吧!”
“我不知道你從哪兒知道我的名字的,但我告訴你,我從來沒聽說過自己有個小姑。
至于你叫什么也不用跟我說,我出來只是聽說有人堵了我家的門。
這是我第一次碰到你們,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再來我家門口堵著,別怪我不客氣。”
毫不客氣的話,讓江素眉臉上一陣發白。
她還沒出聲,一旁的青年看不過去了。
“你怎么說話的,真當我們愿意來你這破地方。”
“小羽,閉嘴!”
江河笑了,一步步朝著青年走過去。
氣場啥的且不說,只身高一項就高出這青年半個頭。
兩人之間距離大概也就一米左右的時候,江河停下腳步。
“我說了怎么樣?不想繼續聽難聽的話,就帶著你媽給我滾。”
被叫小羽的青年何曾收購這種辱罵,一把抓向江河的衣領,似乎準備動手。
刺啦~
胡同內一陣急剎車的動靜響起,吉普車上跳下兩個人。
“你干啥?是不是欠揍。”
江海這倆玩意倒是趕得巧,本來想走后面胡同的他,意外的碰見這一幕。
“慫比,不敢打?你個沒卵子的貨,連動手都不敢,也算個爺們?”
年輕人是受不了這種激將的。
眼瞅著這青年要動手,江河的目的要達成了。
旁邊的女人一把將他拉住:“哥,你快放手,快放手。”
強拉硬拽的把自己哥哥拉到一邊,回過頭她分明在江河臉上看見一閃而逝的惋惜情緒。
這讓她更加確定,這個人就是在故意激怒他們。
轉過身,江河不再看這兩個所謂的表親。
往院門口走幾步,在江素眉身旁站定:“我再跟你說一次,你是什么人我不關心也不在乎,但是再來我家,那就真別怪莪不客氣了。”
把話說完,江河頭也不回的進了院。
江海也不尋思挪車了,屁顛顛追上去問:“大哥,這人誰啊?”
江河沒搭理他,徑直進了中院。
正屋。
老爺子對著江愛國破口大罵,自己兒子罵就罵了,張容有兩句話可純粹算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江海對此毫不意外,老爺子罵他爹或者說習慣了。
反正他們這些孫子輩的都沒被罵過。
“人走了?”
“嗯,讓我趕走了。”
“走了好,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她。”
語氣談不上恨,但絕對是不會原諒那種。
言不由衷啊!
咋說那也是老爺子親閨女,她江素眉做出那種背叛的事情,跟那個時代不一定沒關系。
親情怎么可能說斷就斷呢。
他甚至覺得如果自己奶奶不是因為那種事而去世,說不準老爺子就原諒江素眉了。
也正是知道老爺子重親情,他才沒有什么過激的反應。
換成其他人堵門,不說出個子丑寅卯來,那得說江河沒出息。
把江河在內的所有人都趕出屋,老爺子一個人門窗緊閉的待在屋內。
“老叔,她來家門口堵多久了?”
“那是你小姑!”
“可別可別,我福薄受不起這樣的小姑,你還是讓小海叫她姑吧!”
江海比江河小幾歲,有些事江河都不清楚,他就更白廢了。
“老叔,我今天這話沒別的意思,我爺年紀本來就大了,劇烈的情緒波動對他身體沒好處的。其實你第一時間就應該把人趕走。
如果當初你那么做了,現在那還有這么多事。”
江愛國聽出侄子言外之意,扭頭看向正屋幽幽說道:“當年的事,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你小姑,她也是受人蒙蔽,再加上那會外部環境的原因。其實這么些年,她也無時無刻不再怪罪著自己,同樣是受害者。”
這是什么鬼邏輯!
自己間接害了親人,那良心受到譴責那是活該,你做事之前都特么不長腦子么!
這種破事江河真的是一點都不想深究。
沒意思!
以后讓她滾的遠遠的就夠了,無論理由在怎么充足也不能解釋通她背叛的事實。
晚間飯桌上。
老爺子比平常多喝了一杯酒。
平常他雷打不動一杯的酒,今天算是破天荒了。
江河也瞧出來了,老爺子心里并不平靜。
“都別走,今天跟你們說點事情。”
這是要說說江素眉?
不能問,找地方坐好先聽著吧。
“今天咱家人除了小青算是到齊了。”
嚯,你是咋知道你孫子心里偏向娶她的?
“今天我跟你們說說家里財產劃分的問題吧。”
“爸……”
“你閉嘴!”
江愛國想打斷,老爺子直接呵斥。
江河皺眉,但也沒說什么。
他真不覺得有啥可說的。
沒錢的時候大家都親兄弟明算賬,但當其中某一個的錢多到自己都特么不好統計了。
咋分?
總不至于割他的肉喂別人吧。
“這套四合院兒和神武門旁邊的四合院是小河的,咱家的老宅給愛國你,這事我不重復了。
以后小海要是結婚了,你要搬出去住。”
“奧!”
沒人反對,老爺子繼續說:“家里飯館是小河投資的,但是這買賣全部給你老叔他們。”
“沒問題!”
江河答應的痛快,他本也沒想過做啥餐館買賣。
“爸,飯館還是分成3份吧,我跟愛國就不要了,小河、小海還有小雪平分。”
沒等江河反對,老爺子先開口說:“飯館就是你們的,小海和小雪你想怎么分我不管。”
“貿易公司那是小河跟別人合伙的買賣,留給他自己。
興旺地產雖然是小河跟小青投資,但我做主分兩成給你老叔。”
老爺子看向江河,他想想說:“3成吧,我老叔他們兩口子10%、小海10%、小雪10%。”
“就這么辦!”
“小雪還小,她現在...”
“沒事,我有錢任性!”
掰扯了幾句,到底還是按照江河的分配方式。
江愛國給他到處蓋房子,肯定不能讓他白忙活。
借著這事剛好一次性說清。
一直在做鋪墊的老爺子,見事情說到這一步,終于聊到了他自己。
江河反應過來,這老頭之所以一直說他,為的就是到他自己的時候好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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