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忽然安靜下來。
南歌真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干嘛提起從前。
好不容易星星才高興起來。
“對不起啊，星星。”南歌歉疚地抱住她，小女孩瘦的小小一只，讓人心疼。
星星過了好一會才抬起眼睛看南歌，“鴿子姐姐，在那里，他們都不和我說話。”
“為什么？”
星星的眼淚終于掉下來，抽抽噎噎地說：“他們說我眼睛顏色不一樣，不吉利，是怪物，還說我做夢的時候說胡話。”
“小怪物就是因為這樣？”
星星點點頭：“他們都不和我玩，我不喜歡那里。”
南歌沒想到福利院現在還搞起了霸凌，看那些阿姨也是這么叫小怪物，肯定是大家都縱容的。
以前南媽媽管理福利院的時候，所有孩子都友好相處，遇到一些刺頭，不聽話的，她也有辦法教育他們，南媽媽對每個孩子的情況都很了解。
南歌越想越氣憤，湯元伯真不能再留在福利院了。
“你來這里多久了？真的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南歌直覺星星的出身不普通，這樣的長相很出挑，藍眼睛不是本國人的眼睛顏色，她應該是混血。
“都不記得了。”
才四歲的小姑娘本來就不太記事，如果再經歷重大變故，哪里能想起那么多。
南歌哄星星睡覺，臨睡前她呢喃了一句：“那個白叔叔好可怕。”
南歌微微頓住，她倒忘記問這個事情，星星一提起白五爺就害怕，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星星睡著后，南歌輕手輕腳地推開門，沒想到門口杵著一堵人墻。
“……你嚇死我了。”她低聲叫到。
沒事在這扮門神干啊？
陸云霆勉為其難地笑了下：“我要說自己碰巧路過，你會信嗎？”
南歌的嘴角現出嘲諷的角度，鬼才信呢。
“星星睡了？”陸云霆也不想為自己辯駁，轉移話題。
聊到星星，南歌的神情就自然地軟下來。
“睡了。”她頓了頓后說，“能不能……”
南歌覺得自己魯莽了，領養孩子這種事在陸家應該行不通，別說陸云霆不一定答應，就算他答應了，陸夫人那么尖酸刻薄，還不知道怎么編排她和星星。
她還沒給陸家生孩子，倒領養一個孩子回去，外面也不知道生出什么傳言來。
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陸云霆無端煩躁，“想說什么就說。”
每次在他面前，她都沒句實話。
南歌“噓”了一聲，示意他到客廳去說。
“想說什么？”男人立在落地窗前，身影卓然。
“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星星？”她有點眼巴巴地看著他。
陸云霆覺得稀奇，這眼神絕對是罕見。
他哼笑著說：“星星很可愛。”
那就是有點喜歡，至少不討厭了吧。
南歌有些雀躍起來，“她暫時不能回福利院，白五爺做什么事都是志在必得，這次沒成，下次他還會叫人來接星星的。”
陸云霆不接茬，只挑眉聽她說。
南歌又有些不確定他的想法了，硬著頭皮繼續說：“胳膊擰不過大腿，白五爺一定不會放過星星，星星說白五爺好可怕，肯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我想救她。”
“你想好怎么救她了嗎？”陸云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就……不如干脆斷了白五爺的路子，要么把星星送走，要么……”
“要么什么？”陸云霆瞅著她。
南歌斟酌半天說：“要么我們領養她，這樣沒人敢打她的主意了。”
白五爺再厲害，也不敢動陸家的人。
陸云霆嘴邊的笑慢慢退去，盯著她黑亮的瞳仁，不知在想什么。
南歌心里剛剛起的那點希望漸漸沉底。
可能他只是一時興起逗逗小孩，畢竟有的是女人給陸云霆生孩子，收養應該不在他的設想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