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憑什么，你憑什么？！”
一個不甘且滿是怒氣的聲音，在顧清汐的腦海中咆哮。
這聲音，便是秘境意識的聲音。
它已經被顧清汐帶領修士們的合擊所重創。
“你傷害了我那么多同族，你說為什么？”顧清汐感覺的到秘境的意識已經被他們重創。他們破開這個秘境，已經是定局。
但是，這秘境是否還有后手，顧清汐不知道。
所以在秘境朝她傳遞聲音的時候，顧清汐選擇停止攻擊，想看秘境的意識到底想說什么。
“是他們先來傷害我！我自誕生以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類，只是安靜的待在這里。
但是，你們人類摸清楚我開合的規律后，進入我的體內，大肆掠奪。
我身體的部分被你們這些貪心不足的人類一再掠奪，沒有盡頭。
憑什么？
而我現在對你們人類做同樣的事，用同樣的方式對待你們，你們就受不了了，就覺得是錯的？
又是憑什么呢？”
秘境的意識到最后，那不甘且憤怒的咆哮聲，聲聲泣血一般。
顧清汐沉默了下，緩緩道：
“我們的立場不同，所以才會認為對方是錯的。
實際上，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對與錯。
你是秘境，而我是人類。
所以，我只能護住我的同族，傷害了你。
很抱歉。”
這些話是顧清汐內心最為真實的想法。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的心中很是唏噓和不忍。
修士對秘境的開采，是事實。
有些修士收集資源，確實沒有尺度，更是鼠目寸光，不計后果。他們會恨不得把所有資源都一掃而光。比如一些藥草，不管年份長久，他們全部挖掉。
根本不給一些年份短的藥草生長的時間。
諸如此類，其他的資源也是這樣不計后果的開采。
而秘境作為一個空間，沒有生命的空間，自然是任憑修士們開采。
但是，當一個秘境有了意識以后，修士們理所當然的開采，就變了性質。
修士的開采就變成了一種施虐行為，掠奪，搶劫。
所以，顧清汐才會說出這番話來。
而秘境的意識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人類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甚至還會給它道歉。
所以，一時間，秘境意識愣在了那里。
顧清汐也沒有任何動作，也只是定定的看著眼前那團巨大的黑色霧球。
“你說對不起？”秘境意識緩緩的重復顧清汐剛才的話。
“是。我們立場不同。你傷害了我的同族，我只能對你刀劍相向。抱歉。”顧清汐再次語氣鄭重的道歉。
這件事，其實真的沒辦法界定對與錯。
站在秘境的角度想，這些貪得無厭不知饜足的人類不就是在割他的肉放他的血嗎？這樣的傷害，秘境兇狠反擊似乎也無可厚非。
但是，她不是秘境的同類，她是人類。
所以，她只能，也只會站在人類這邊。
一時間，顧清汐的心情很是復雜。
“你會護著你的同族。”秘境意識忽然緩緩的說道。
“對，還會護著我的朋友。”顧清汐回答。
秘境的意識緩緩的說道：
“你很厲害……你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類。
從來沒有一個人類可以救那么多一起進入秘境的人類。
你還能看到我，傷到我。
你是個很厲害的人類。
被你保護的人類，很幸福。”
顧清汐在這一刻想，秘境知道什么是幸福嗎？
而顧清汐并沒有注意到，秘境在說這個話的時候，語氣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
“沒有誰保護我。”秘境忽然來了這么一句。
啊？
顧清汐懵了一下。
“如果我成為你的同族，成為你的朋友，你也會這樣保護我嗎？”秘境的意識冷不丁的問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顧清汐沒有猶豫，點了點頭：“會。”
而顧清汐也確實用自己的行為向秘境展示了，她一定會！
“那么，記得你說的話啊……”秘境的聲音，似乎越來越小，越來越遠。
所有的修士們都不敢輕舉妄動，都等待著顧清汐下一步的指令。
他們看到顧清汐一直盯著那巨大的黑色霧球，而那黑色的霧球似乎也注視著顧清汐。
顧道友似乎在和秘境的意識交流？
眾人被這個念頭驚住了。
還可以這樣的嗎？
下一刻，那黑色霧球，顏色漸漸變淡，整個球體都漸漸變得虛幻起來。
百花谷也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
天空也發出陣陣轟隆聲。
顧清汐一怔，然后恍然，忍不住高喝一聲：“秘境要普化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秘境自己選擇了普化！
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秘境崩塌后，修士們全部掉入空間縫隙。
那么，在這里的修士們，必然會有傷亡。
但是有部分修士能活下來，已經是最好的局面。
結果，秘境自己選擇普化，放過了這里的所有人！
為什么？
因為自己的道歉，還是因為自己那個不算許諾的許諾？
“許諾”秘境如果它是同族，是朋友，她就會全力護著它？
秘境想做什么？
成為她的同族？成為她的朋友？
顧清汐有些愣住。
她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黑色的霧球虛化的越來越嚴重，已經變成了一個灰色的霧球。
顧蓓蕾急了，她直接跳了起來，嘴巴張大到了極致，直接將這個灰色的霧球全部吞了下去。
誒？！！
顧清汐瞪眼，等等啊！
就這么把秘境意識給吃了？
顧清汐總覺得要真是這樣，她心里過意不去的。
在顧蓓蕾吃掉那團灰色的球后，修士們發出了震天的呼喊。
因為他們也感覺到，秘境在這一刻開始普化！
那么，這就意味著他們安全了，徹底安全了。
而且采集這個秘境的資源，也沒有時間和修為的限制了。
修士們彈冠相慶，興高采烈。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
他們心中之前早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但是此時此刻，他們都活著，活得好好的，而且全部能安然離開這個秘境！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顧清汐！
還有祁鳳鳴。
眾人的眼神開始尋找顧清汐，卻沒有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