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不等馮婧怡回過神來，便覺得頭皮一痛，裴時瑾扯住她的發絲，將她拽了起來。
而后，在馮婧怡滿臉的驚恐中，裴時瑾她拽向一旁用來助興的小型噴水池，將她整個頭都摁進了水里。
馮婧怡始料未及，根本沒有想過裴時瑾會這樣對她。
可她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大片大片的水便從耳鼻瞬間灌入，她只剩下本能的掙扎。
就在馮婧怡覺得快要窒息時，裴時瑾扯著她的頭發將她從水里提了起來。
馮婧怡劇烈的咳嗽起來，臉上精致的妝容也花的不成樣子，發絲濕噠噠的黏在臉上，她抬手試圖去撥開發絲。
可她才喘了口氣，便再度被裴時瑾摁進水池里，轉瞬間，那種窒息無力的恐怖感，再度將她席卷。
馮婧怡的兩只手拼命掙扎，可她哪里會是裴時瑾的對手。
邢薇在不遠處臉色慘白，怎么也沒想到裴時瑾竟然會不顧他們一起長大的情分，下這樣的狠手。
她想上前勸阻，可男人的臉色陰翳暗沉，是平素少見的冷鷙。
邢薇又膽怯了，怕自己得到和馮婧怡一樣的待遇，畢竟她和裴時瑾的情分，遠比不上馮婧怡和他。
“救……”
馮婧怡掙扎著想要開口求救，可才一張嘴，大口大口的水便灌入她嘴里。
咕嚕咕嚕……
天旋地轉，她幾乎睜不開眼。
下一瞬，裴時瑾再度將她提了起來，馮婧怡迫不及待的喘了口氣，可還沒等反應過來，便再度被裴時瑾摁回水里。
馮婧怡從未如此刻一般絕望，男人那雙修長好看的手，曾經她無數次渴望過他的擁抱，可此刻，這雙手卻將她推入地獄。
如此反復了幾次，裴時瑾才狠狠將她放開。
馮婧怡腳下一軟，整個人直接跌坐在地，周圍不少人駐足圍觀，看著這邊的熱鬧。
馮婧怡頭上、臉上俱是濕漉漉的，她大口喘著粗氣，咳嗽個不停。
邢薇連忙上前，替她披了件衣服。
裴時瑾一雙鳳眸陰翳而冷漠，帶著某種讓人心驚的麻木，若是沈嘉檸在，必定會發現此刻的他，同前世知曉她被毀容失明后，相差無幾。
“你記清楚了，就算是場游戲，你也沒有上桌的資格。”
裴時瑾冷聲開口，每一個字，都讓馮婧怡生出一種恐懼。
話落，裴時瑾沒再多言，拿上外套同周聿白幾個沉聲道：“走了。”
“阿瑾這是為愛發瘋，這是打算同馮家翻臉了。”周聿白吹了聲口哨，帶著幾分唯恐天下不亂的囂張。
“他肯翻馮老爺子也未必肯，他眼下心情正差，馮婧怡偏要往槍口上撞，怪誰？”容珣淡聲開口。
*
裴時瑾上車后，姜虎拿著相機回來，低聲道：“七少，拍的照片都在這，但是已經發出去了。”
裴時瑾神色不變，接過相機翻了翻里面的照片。
對方顯然和馮婧怡合作，有備而來，雖不過是一瞬間的事，但抓拍的很快。
馮婧怡跌在他身上，他垂眸看著她，馮婧怡恰巧伸手抓住他的衣服，在昏暗的燈光的映襯下，倒顯得好像在深情對視，曖昧感十足。
裴時瑾冷笑出聲，將照片刪除后，扔出窗外。
“查查哪家媒體的人，沒發布出去就讓他們把照片銷毀，發布出去就找人壓下去刪除。”
“是。”
姜虎離開后，陳霄低聲問：“七少，我們回哪？”
聞言，裴時瑾沉默半晌，恍惚間覺得自己竟好像是個無家可歸的人。
明明從前那么多年，都是這樣日復一日的過下來的，怎么倒好像如今，一切都沒了意思。
“去沈家。”
“是。”陳霄微怔，回過神后立刻應聲。
車子飛馳在路上，無數的霓虹燈閃爍著，城市的夜色在冬日里映照出幾分別樣的暖意，漂亮的卻讓人感到孤寂。
半個小時后，車子停在沈家別墅前的一條小路對面。
裴時瑾坐在車內，遠遠的看著別墅二樓亮起的燈光，猜測著哪一間是她的房間。
裴時瑾靜靜坐了許久，忍不住點了支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微亮，沈嘉檸被噩夢驚醒，便再沒了睡意。
她看了看身側的相思，她還睡著，沈嘉檸便披了件外衣到客廳的窗前。
有值夜的傭人見她起身，溫聲道：“沈小姐，需要咖啡或者溫水嗎？”
沈嘉檸頭上還帶著些被噩夢驚醒后的薄汗，轉身看向來人，溫聲道：“一杯美式吧。”
片刻后，沈嘉檸便捧著杯美式站在窗前發起了呆。
沈家別墅的位置很好，視野寬闊，因為是傳承了很多年的老宅，所以雖然是最繁華的地段，但樓體其實不算新。
不過內部的格局顯然是經過幾次翻新重新設計的，整個布局沈嘉檸很喜歡，有種鬧中取靜的雅致美。
裴時瑾正打算回去，抬眸便瞥客廳的窗前多了道身影，她披了件針織外套，手里捧著咖啡。
因為角度問題，其實看的不太真切。
可即便如此，他仍舊一眼便能認出她來，因為這些年，他這樣看過她太多次。
裴時瑾喉嚨發緊，指尖也輕輕顫了顫，他始終看著她的方向，甚至舍不得眨眼。
不過才一夜，漫長的卻好像過了無數年。
直到一杯咖啡喝完，沈嘉檸轉身打算去畫畫設計稿，才轉身的一瞬，瞥見馬路的斜對面停著輛黑色的轎車。
沈嘉檸恍惚了一瞬，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哪怕她其實根本看不到車內。
*
“咳咳……”一陣低咳聲響起。
沈嘉檸轉過身去，發現是沈老夫人從樓上下來，老人褪去平素精致優雅的裝扮，有些過于削瘦，一頭銀白色的發絲，脊背卻挺的筆直。
值夜的傭人很快迎了上去：“老夫人，您要喝水嗎？”
“胃不舒服，有沒有粥？”沈老夫人皺著眉心開口，大抵是年紀上來了，再加上記憶經常錯亂，倒是格外像小孩子。
“食材已經準備好了，但是就算現在熬也要一個小時左右。”傭人為難的開口。
沈嘉檸看了眼時間，凌晨四點，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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