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歌再醒來,眼前一片漆黑,那條黑色的絲帶仍舊遮擋在眼睛上。
她想將絲帶扯下來,但是,她習慣性使用的右手被束縛住,動不了。
好在左手是自由的,還能動。
然而,左手剛抬起來,一道經過變聲器轉變過的機械聲響起,“不要動。”
“否則,你會后悔。”機械聲威脅道。
聲音無法分辨是男聲還是女聲,江晚歌唯一能得到的信息是,這道聲音冰冷入骨。
不安的種子播種在她心間。
她微微一滯,試圖扯開黑色絲帶的手懸在半空。
這時,一雙冰涼的手箍住她的手腕。
江晚歌感覺到鉆心的涼意,大概是對方戴了皮質手套,她完全感受不到屬于人的體溫。
秀眉微蹙,江晚歌下意識想要掙脫,對方卻像看透她的想法,五指收攏,緊緊握住,把她的左手也像右手那樣桎梏住。
如此一來,江晚歌雙手都被箍住。
“你是誰?”她冷靜開口,“你綁架我的目的,是什么?”
對方沒給出任何回應。
噠、噠、噠。
腳步聲越來越遠,以江晚歌的推測,綁架她的神秘人大概是折返回原本的位置。
屋內寂靜無聲,靜到江晚歌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心跳聲。
所以,當神秘人翻動紙張時,她聽得清清楚楚。
雋雋還在醫院,不知道現在是否已經蘇醒,江晚歌著急去陪他,再次開口:“能聊一聊嗎?有事我們可以商量,沒必要鬧得這么僵,這樣僵持下去,一點用處也沒有的。”
“不許說話。”對方的嗓音比之前更冷更沉,“我一個字都不想聽你說。”
江晚歌不懂對方為什么忽然變得煩躁、兇戾,她抿唇屏息,為了避免繼續激怒對方,招惹來更大的麻煩,她不得不暫時保持沉默。
床對面的沙發上,神秘人,也就是是戴了變聲器的商劭北,他兇狠地睨著江晚歌足足有五分鐘。
隨之,他低頭,垂眸繼續翻動攤放在腿上的資料,查看關于江晚歌和她那位已故丈夫周淮肆的恩愛往事。
他看到,紙上寫著,周淮肆曾在大雨滂沱的夜晚,打橫將江晚歌抱起,妥善保護她。
周淮肆曾強勢牽著江晚歌的手,帶她去民政局,成為夫妻。
周淮肆還曾陪伴江晚歌去歌舞劇院,看她如洛神般翩翩起舞。
看到這里,商劭北眼白上掛滿血絲,深刻體驗了一把什么叫做真正的心如刀割。
原來,江晚歌是會跳舞的。
他之前都沒有機會知道。
這便是正主和替身的差別嗎?
商劭北翻動紙張的手在顫,一張薄薄的紙而已,他居然翻不動。
準確來說,他不敢繼續往下翻。
瘋狂的嫉妒如同瘋長的藤蔓,在他的心口攀爬!
像是自虐,商劭北沉著臉,繼續往后翻。
他一鼓作氣,把調查到的內容一口氣看完。
周淮肆替江晚歌擋硫酸瓶、周淮肆闖入大火中救江晚歌、車禍中江晚歌不顧危險護住周淮肆、兩個人互相表白、周淮肆求婚、周淮肆用性命換江晚歌繼續活……
多深情多恩愛的一對夫妻啊。
都能為彼此付出性命,他們之間這得愛的有多深?
正是因為愛得太深,才會選中他來做周淮肆的替身,舒緩無處安放的愛意吧。
商劭北咬緊牙根,臉上肌肉緊繃。
他閉上眼,喉結滾動著,吞下嗓子里的苦澀,將這幾張紙從中間撕開,扔進一旁的碎紙機。
嫉妒憤怒和心痛交織在一起,攢聚在商劭北的心間,占據他全部心神,以至于他忽略了莫名抽疼的頭部,以及盯著江晚歌和周淮肆過往日常時產生的奇怪熟悉感。
江晚歌一宿沒睡,此時上下眼皮打架,但她不敢睡。
等到碎紙機停下嗡嗡的工作聲,她嘗試著再次開口和神秘人溝通。
話尚未說出口,江晚歌就聽到門被打開、門又被關上的聲音。
神秘人離開了。
眼前漆黑的緣故,江晚歌無法判斷現在是什么時辰。
屋子里只剩下她自己,她實在支撐不住,無法抵抗身體的疲憊和困意,緩緩閉上眼。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蒙之中,她感覺到有人從后面抱住了她。
這具懷抱很熟悉,給她莫名的安全感,令她想要繼續沉眠。
但理智告訴她,快點醒來,她被人綁架了,被綁架中怎么會有具極有安全感的胸膛讓她依靠呢?
畢竟,這個世界上只有她愛的人……只有以前的周淮肆、現在的商劭北的懷抱具有這種魔力。
江晚歌心頭重重一跳,難道四哥救了她嗎?
他來京市了?
江晚歌倏地清醒。
醒來之后,她察覺到,有只冰冷的手指觸碰在她的后背,不帶什么溫度的指腹蹭過她肩胛骨附近的紋身。
“周、淮、肆。”依舊是那道機械聲,一字一頓,冷漠無情地喊出這三個字。
伴隨著機械聲響起,江晚歌聞到身后那人吐息之間濃烈的酒氣。
“你真是愛他,”無機質的機械聲里摻雜著幾分嘲諷,“紋身多疼啊,你要在你自己的身上紋他的名字。”
“江晚歌,你真行。”
商劭北還記得,他曾問過江晚歌這處紋身是什么意思,江晚歌那時候不肯說。
她用“秘密,等四哥被我追到,我便告訴四哥”搪塞他。
怪不得啊,怪不得她會這么說。
她怎么會對一個替代品,說出紋身是正主名字的拼音呢?
江晚歌剛睡醒,腦子不是很清醒,在她記憶里,這四年里唯有一個人喜歡用這種冷嘲熱諷的語氣諷刺她。
——顧時辰。
四年前顧時辰曾設計過針對她和四哥的車禍,還造假了她和四哥的檢測結果,所以在處理完四哥的后事,她便報了警。
顧時辰短暫進局子呆了段時間,但他是顧家唯一的繼承人,十幾天后,顧老爺子就將人撈了出來。
四年來,江晚歌和顧時辰除了必不可少的商業活動會碰到,其他時候,她都會避開他。粗略算下來,正面以對的次數,一個巴掌就能數得過來,就這寥寥的幾次,顧時辰勢必會諷刺她,嗤嘲挖苦她對周淮肆的感情。
所以,這次綁架她的神秘人是顧時辰?
江晚歌掙扎,拉開和神秘人之間的距離,“你是、顧時辰?”
商劭北瞳仁一縮。
顧時辰?
如果他沒喝酒,定會知道這人是誰,但他喝了酒,而且喝了很多酒,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這個人也是周淮肆的替身!
原來做替身,他都不是唯一嗎!
頓時,商劭北紅著眼,翻身將江晚歌困在床和他的胸膛之間。
一手抵著床,支撐著身體的力量,另一手則捏住江晚歌的下巴,嘶啞兇狠地開口道:“黎漫,你他媽究竟找了幾個替身!”
——
【我真是小土狗,我醋我自己我吃不厭耶。晚安嘍,今天先寫這一章,出去玩被擠得崩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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