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城中似乎很熟悉,拉著鐘會閃身躲進一個巷子之后,一大隊打著火把的蜀軍呼啦啦跑過。
鐘會躲在壯漢身后大氣也不敢喘。
等蜀軍過去之后,三人走了出來。
躲過四處出動的蜀軍后,來到了城頭偏僻角落靜靜等著。
此時,城中一隊隊火把竄動,起碼有上千人來搜查。
大約一個時辰,鐘會幾乎蹲得腳麻了。
此時,城中消停了不少。
看來他們找不到逃犯下落,只得無功而返。
突然,天空飄過一朵黑云,四下幽暗起來。
“走!”
壯漢低喝一聲,馬上站起身來。
鐘會趕緊起身跟上。
三人貓腰來到城頭。
鐘會這時才發現,另外一人身上,不知什么時候,竟然帶了一大捆繩子。
這里的城上,沒幾個士兵。
壯漢飛身上前,幾下就解決了站崗巡邏的士兵。
“你先下去!”壯漢將繩子拋下城墻,對另外一人說道。
另一人順著繩子爬了下去。
“鐘將軍,到你了,快點!”
鐘會有點害怕,不敢攀爬,壯漢催促道。
鐘會一咬牙,小心翼翼的溜了下去。
哪知快到離地面一兩丈的地方,鐘會細皮嫩肉,手掌根本就經受不了如此摩擦,手一動,摔到城墻下面的雪地上。
鐘會摔得四腳朝天,
沉悶的聲音傳來,一下子驚動了城頭的士兵。
“那邊,有人從城墻逃跑!”
又是一陣呼喊起來,城頭頓時出現了火把和人頭。
壯漢見鐘會已經下去了,馬上抓起繩子,一溜煙下來了。
等城頭的守軍趕過來的時候,只發現一根空蕩蕩的繩子。
“一定是從牢里逃跑的要犯!”
“要不要現在追出去?”
“大晚上怎么追?想必他們也走不了不遠,明日天一亮,派出游騎沿著足跡追捕!”
“那他們會逃往哪邊?”
“還用說,肯定是去上黨方向了!”
城頭上,一個將軍模樣的人大聲對著屬下呵斥,生怕城下聽不見似的。
而晉陽城中的監牢里,那些倒下的獄卒也嘻嘻哈哈站了起來,抹去臉上的血跡。
“今日之事,誰也不許亂說,否則,格殺勿論!”
廷尉出現,一臉嚴肅地喝道。
......
鐘會一扭一拐地被兩人扶著。
他剛才這么一摔,一條腿已經脫臼。
三人朝南邊,借著雪地的光走了一段路,來到一個廢棄寺廟。
他們把鐘會放在廟里,然后朝東邊道路而去。
“你們怎么拋下我不管?我不能行走了啊!”
鐘會見兩人將他丟在破廟,急忙叫道。
“鐘將軍,你先忍忍。”壯漢說道,“我們先去雪地里蹚出一串腳印,迷惑對方。”
“不然,他們一眼就看到我們去的方向了。”
原來如此!
鐘會對此人更加好奇,沒想到一個進奏曹的人,還有這般頭腦。
估計這些密探,比其他人多一副心眼吧!
就在鐘會吹著寒風,哼哼唧唧的時候,兩人回來了。
“鐘將軍,先在這里忍耐一晚,明天等追兵來了,引開再走。”
壯漢說道。
“感謝搭救,我愿聽從安排!”鐘會哼道,“只是我這腿,已經脫臼,無法行走。”
“這好辦!”
壯漢馬上回應道,“鐘將軍請躺好!”
鐘會剛剛照辦,只見這壯漢一伸手,咔嚓兩下,就將鐘會正好骨了。
鐘會暗暗稱奇,他卻沒有去想剛才在城下為何不及時給他正骨,偏偏到了這里才動手?
不過,腿恢復正常后,鐘會便問了起來。
“還沒請教兩位大名!兩位救了我,等回到了魏國,我必當重謝。”
“鐘將軍,我們兄弟兩人,只有代號,我叫鼴鼠,他叫燕子!”壯漢解下了蒙面。
接著微弱光線,鐘會只辨識到這兩人長相實在普通,丟在人堆中根本挑不出什么特別。
“我們也是查訪了好久,才知道鐘將軍下落。”
“營救鐘將軍,并非奉命行事!”鼴鼠淡淡說道,“而是自救!”
“啊,你們不是受上司派來的?”鐘會驚訝道,不由得狐疑看著兩人,“自救怎么回事?”
“實不相瞞,我們兩人本是長安司的人,自從上次長安刺殺事件后,蜀漢的司聞司四處抓人,我們逃到了并州。”
“進奏曹紀律嚴酷,我們若是回許都報道,必遭處罰。”
“偶然打聽到了鐘將軍雁門兵敗身陷牢獄,于是擅自主張,來營救鐘將軍。”
“進奏曹我們是不想回了!這腦袋別腰帶上的勾當,也不想干了!”
“可是,進了進奏曹,怎么能輕易出得來呢?除了死!”
鐘會一下子明白了:“你們是想將功贖罪?想借著救了我,以免除處罰?”
進奏曹的這些規矩,鐘會也是知道一些。
一旦加入進奏曹,終生不得退出,而且任務失敗,還受處罰。
鐘會不知道劉曄怎么會想出如此毫無人性的規矩。
“也算不上贖罪,我們只想回許都,不想與進奏曹有任何瓜葛!”
“我看你們兄弟兩人身手了得,不為國效命實在可惜了!”
鐘會一時間惻隱之心大動,“要不你們以后就跟隨我左右!”
“有我在,劉曄和進奏曹不會拿你們怎么樣!”
“真的?”兩人頓時露出欣喜之色。
“你們也知道我是何人,這點事情絕對沒什么問題的!”鐘會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多謝鐘將軍!”鼴鼠一臉鄭重,“明天一早,我們就往上黨而去。”
“那邊應該還是我大魏地盤,進入上黨,我們就安全了。”
“不能走南邊去上黨!”鐘會阻止道,“蜀軍肯定會猜到我們往南邊走了。”
“我們要反其道而行之!”
“鐘將軍,這是什么意思?”兩人齊聲問道。
“南邊有我魏軍,蜀軍肯定會派出騎兵先行攔截。我們這么去,正好正中他們下懷。”
“因而,我們明天一早,就往東邊去!”
鐘會嘴上說著,心里卻是在想肯定不能去上黨。
一方面是蜀軍會攔截,另一方面,他一個敗軍之將,不想見到鄧艾!
“可是剛剛,我們朝著東邊蹚出一串腳印,蜀軍一定推測我們往東邊去了!”
燕子頓時露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樣子。
“呵呵,無妨,麻煩兩位朝著那邊也走上一段路,這樣一來,蜀軍一定摸不清南北了!”
鐘會微微一笑。
“鐘將軍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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