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翻越此山?”
“我們到底為何而來?”
“不燒糧草,不掠奪城池,我們竟然來這里爬山,夏侯將軍,你沒搞錯吧!”
“對啊,我們這翻山了,四千匹戰馬,怎么辦,丟在這山谷中了?”
“......”
夏侯霸話一出,乾羅,宇文烈,還有那護衛營的統領馬寶紛紛詫異。
馬寶是馬謖家族中的弟子,身手了得,忠心耿耿。
然而,夏侯霸卻是淡定無比:“諸位,我帶你們來這里,其實是另有任務,大都督交代的!”
“而陘山背面,便是我們任務所在!”
宇文烈和乾羅眼神中帶有疑惑,馬寶卻微微動容。
從馬邑出發的時候,馬謖就特地交代過,這一路上毫無條件全聽夏侯霸的。
突然從巨鹿殺往潁川,大家以為夏侯霸準備玩一票大的,來襲擾魏國許都附近,一個個興奮不已。
哪知,剛過了黃河,就遇到五千精銳的許都虎賁營趕來圍剿他們。
正準備進行廝殺,夏侯霸卻虛晃一槍,帶著他們來到這陘山北麓。
而那五千魏軍也一路追逐,尾隨而來。
幾人又以為夏侯霸卻要在這山谷中準備巧施妙計還擊,可現在卻告訴他們另有任務,翻越這座山。
夏侯霸微微一笑:“諸位,稍安勿躁!”
“這陘山的地形我甚是清楚,山谷被圍住,他們想困死我們,沒那么容易!”
“宇文烈,乾羅,你兩人暫且在這谷中等我一日,不讓敵軍進谷即可。”
“只需我與馬寶百人翻山而去辦事!”
人少一點方便行事!
就在前日,夏侯霸已經派出幾十游騎試探,確定了那個道觀所在。
便在此處山谷的背后。
這里樹木叢生,茂密無比,道觀看守的人,斷然想不到他會出現在背面。
宇文烈和乾羅看到夏侯霸如此篤定的神情,也就信了八九分。
“還請兩位將軍加強警戒,敵軍也不敢貿然進谷,但也要防備他們進谷試探,切莫讓他們知道了我此行意圖。”
他們剛進入山谷的時候,魏軍就派出好幾波斥候來刺探,皆被發現,一一格殺。
夏侯霸又交代,“馬寶,你部準備妥當,我們天黑之后出發。”
畢竟是冬日,山上落葉紛紛,一百多人行動,白日里肯定會被魏軍察覺。
月光清冷,還是能見路,夏侯霸選擇在晚上行動。
......
馬謖幫忙著押運十車糧草,一路不斷催促,在黃昏之時,也趕到了何曾的營地。
交割完糧草,那個小校帶著馬謖來見何曾。
一陣寒暄,加上那個小校一旁佐證,何曾得知送糧草來的竟然是鐘會的隨從,不由得一陣驚訝。
他更驚訝的是,鐘會并沒有死,從并州逃回來了,就在新鄭。
“鐘公子平安歸來,著實讓人驚嘆唏噓啊!”
“師尊他老人家以為鐘公子以身殉國了,傷心了大半個月!”
馬謖悠悠道:“鐘將軍聽聞何曾將軍在這里圍剿夏侯霸,特交代我前來協助!”
“哦!”何曾一喜。
此刻他也是一籌莫展。
雖然已經將這部騎兵圍在山谷之中,卻不敢進谷,生怕有埋伏。
因而,何曾打算先圍困幾日,等里面的人糧草消耗殆盡了,再發動進攻。
而許都那邊來了使者,卻催促他二日內必須解決這部騎兵。
鐘會盡管在馬邑戰敗,但是用兵之道還是有水準的,這是整個魏國軍方公認的。
現在鐘會派人來協助何曾,而不是親自來。
這讓何曾認為,鐘會不是來搶他功勞,卻因他作為鐘繇的門生而施以援手。
“怪不得是你押運糧草而來!”
何曾點點頭,“鐘公子有何錦囊妙計啊!”
他以為鐘會讓這個隨從帶來什么好主意。
“我便是鐘將軍給何將軍的錦囊。”馬謖指著自己的鼻子。
“你?”
何曾看著眼前這個普通尋常的漢子,一陣愕然。
馬謖就知道何曾不會相信他有什么本事,亮出了隨身攜帶的進奏曹腰牌。
何曾更是一頭霧水,就算他是進奏曹密探,也沒在點上啊!
“何將軍本想圍困夏侯霸,然后以逸待勞,輕松捉拿,無奈上頭催得緊!”
“可你卻不敢貿然進谷,一來是有懼夏侯霸的名頭,二來不清楚谷中情況!”
“一旦查清楚谷中情況,何將軍便能放心進攻了,對吧!”
何曾心頭一震。
這人似乎對他的情況分析得透徹,一語中的。
“你是如何得知?”
“從何將軍要新鄭縣令送來糧草便知。”馬謖淡淡說道,“我還知道,何將軍派出斥候進谷查探,結果有去無回。”
“后來派出幾隊士兵進攻,也是無功而返。”
從催要糧草就知道這些情況,這人有點料,何曾心中暗道,嘴上卻問:
“情況的確如此,我派出好幾波斥候查探,均沒回來。”
“這好辦,我替何將軍去探探路。”馬謖道。
“你?”何曾以為他能有什么好計策。
“打探情報,我們進奏曹的人比你的斥候更專業!明日一早,我便將谷中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就算何將軍不信,一個晚上的時間,你應該等得起吧!”
“要是明日五更之時,我不回來,何將軍另行安排也不遲。”
馬謖臉上無比自信。
何曾一想,一個晚上對他而言沒什么損失,不如讓他試試也成。
“那行,明日一早,我等你的好消息。”
馬謖轉身,離開何曾軍營,迂回一段路,從一旁潛入進了山谷。
借著落日之前的余暉,馬謖也看清了這個山谷形狀。
宛如一個葫蘆般,谷口狹窄,僅有幾十步寬,而里面卻是豁然開朗,極其寬敞。
這和馬謖在北伐朔方四郡的那個二郎山谷,差不多。
只不過,這里的山勢,比起二郎山那里,要平坦得多。
馬謖一陣忽悠何曾前來這里,也是想盡快聯系上夏侯霸。
陘山這么大,夏侯彩在何處,馬謖無從得知。
他從之前獲知的一些信息推測,夏侯霸并不是被迫進入山谷,而是有意為之。
其目的只有一個,便是馬謖交給他的任務,將夏侯彩救出去。
馬謖一人,走了一段路,就感覺里面不尋常,看似兩邊山林一片寂靜,實則埋伏重重。
突然,破風聲起,一陣利箭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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