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維和向寵來到馬謖身邊,異口同聲地說道。
馬謖稍稍思索了一下,便說道:“伯約,此戰你來指揮,我與麾下兵力,由你調配。”
“若是第一個沖鋒陷陣,眉頭也不皺一下。”
姜維頓時愕然:“幼常,你可是兵部尚書,這次出兵并州的大都督,我怎么可以僭越呢?”
馬謖呵呵一笑:“我已經不需要證明自己如何了。”
“而我們對面的這個人,鄧艾,你必須將他打敗!”
這下姜維更加摸不著頭腦了:“這...這是為何?為什么非得是我去打敗他呢?”
“錯過了鐘會,你可別錯過鄧艾!”馬謖只是在笑。
他肯定不能說,若干年后,姜維與鐘會在劍閣對峙,結果鄧艾走陰平小道,繞過姜維,直取成都。
結果讓姜維壯志難酬意難平。
現在給他一個機會打敗鄧艾,讓那個遺憾不再發生,何嘗不好?
向寵怔怔看著馬謖,不明白在兩隊對戰的關鍵時刻,為何將指揮權交出?
不過,看到馬謖非常認真的樣子,似乎也不是在開玩笑,于是勸說道:
“伯約,幼常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也別推辭!”
“這一仗,讓我們一舉擊敗鄧艾,早日拿下并州,進軍許都!”
聽到向寵也如此相勸,姜維頓時熱血沸騰,當即說道:
“幼常,那我就斗膽了!”
“好,我們聽從伯約的號令!”
姜維面色一凜:“戰鼓敲起,傳令三軍,準備與魏軍決戰!”
中軍的傳令兵令旗一揮舞,頓時戰鼓咚咚咚敲了起來。
聽到蜀軍的戰鼓響起,接著號角長鳴,一里之外的鄧艾也立馬一臉正色。
“傳我號令,全軍布陣,前軍前進五十步,弓弩手壓陣,開弓待敵。”
一時間,三萬魏軍的陣型出現了變化,前面兩個方陣六千人齊刷刷向前突進五十步,然后豎起盾牌,支起長槍。
接著,中軍兩個方陣,近一萬人,先是密集的隊形,馬上變得松散,這是弓弩手齊射的陣型。
而兩側六千騎兵也開始騷動起來,只有中軍四千人巋然不動,
晉陽城外的戰鼓聲和號角聲,早已傳到了晉陽城中。
正在巷戰的李盛和李敢兩人,精神一振,直到援軍已到。
他們三千多人,死死守在城中府衙周圍的街道里,組成防線,拼死抵擋著田豫那一萬多人的進攻。
相對于守城,巷戰更加艱難。
畢竟城中街道復雜,四通八達,根本不知道哪里會冒出士兵來。
田豫推進得很艱難,幾乎每攻下一條街道,都要付出巨大的犧牲。
就在城中打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姜維揮動帥旗,讓左右兩翼的方陣向前推進了百步。
正面交戰就是如此,小心試探,穩步前進,任何時候,陣型不能亂。
根本不可能像街頭混混打群架一般,隨著老大一聲大吼:“弟兄們,給我上!”
接著兩邊的小弟就嘶吼著沖上去,捉對廝殺。
這兩軍對戰,哪怕一個方陣被對方包圍,滅了,沒有主帥命令,其他方陣始終紋絲不動。
一旦亂了陣型,那就陷入混戰,那還要主帥指揮干什么?
馬謖的玄甲軍,被姜維安排到了左翼,與右翼文鴛的五千輕騎兵遙相呼應。
而中軍,姜維僅留下宇文拓的六百大戟士,以及牽弘的一千幽州精銳。
只有馬謖的四百護衛營,則留在最后方,保護荀適這些參謀部的文士幕僚們。
整個蜀軍陣型,呈現出一個品字形。
只不過,中軍的這個位置,相比兩翼來說,薄弱不少。
也許是姜維有意為之,故意露出破綻。
而魏軍的陣型,則是一個v字型。
中軍六千刀盾和長槍組合的兵種頂在了最前面,緊隨其后是一萬弓弩手,最后兩邊是六千輕騎兵。
居于正中的是四千精銳。
這個陣型,攻守兼備。
隨著兩軍慢慢前移,很快就到了弓弩手的射程不遠。
姜維在中軍一下令,傳令兵令旗揮動,右翼前面的刀盾手分開一條條道出來。
接著三千弓弩手從通道中跑向前面。
“射!”
姜維毫不遲疑,打響了大戰的第一槍。
三千蜀軍弓弩手一開弓,如雨般利箭拋射出去。
鄧艾看到蜀軍先發動了進攻,馬上下令前排的士兵舉盾抵御,并向前沖,為后排的弓弩手爭取射程距離。
正常一個弓弩手的射程,在四十五度角拋射情況下,可以射出一百到一百二十步距離。
此刻蜀軍的弓弩手沖到了最前面,自然在距離上,已經先發制人。
魏軍現在不便陣型,想要找回距離,必須讓前排頂住壓力。
咻咻咻!
兩三千支箭如雨一般射向了魏軍前排士兵。
魏軍士兵盾牌斜舉,縫隙之中,無數桿長槍在不斷晃動,意圖打散天空射向來的利箭。
咄咄咄!
箭雨落在盾牌上,很快一張張盾牌變成了刺猬。
也有不少倒霉蛋被恰好射進盾牌縫隙的箭矢射中,慘叫著倒下。
很快,魏軍的前排抵擋住了蜀軍的弩箭,為后排的弓箭手贏取了射程。
蓬!
萬箭齊發,魏軍也開始反擊。
蜀軍弓弩手連忙躲進刀盾兵的盾牌里。
反應慢的,被鋪天蓋地而來的箭雨射死當場。
就在魏軍發射輪齊射的空擋,弓弩手從盾牌下現身出來還擊。
同時,蜀軍的左翼也開始了同樣的操作。
雙方弓弩手互相射擊。
不斷有士兵倒下。
兩軍之中的空地,密密麻麻插滿了箭枝,本來有些光禿禿的空地,一下子如同長滿了草一般。
弓弩手不斷互射,從一開始的齊射,變成了自由散射。
而前排的士兵,已經漸漸走近,相隔不到三十步的距離。
雙方都能看到對方冰冷的臉,充滿殺氣的眼神。
到了此刻,沒有人會后退,也沒有人敢后退。
只有一直向前,直到將手中的長矛狠狠刺入對方的身體。
兩軍如此接近,弓弩手便紛紛射向對方的后排。
“殺!”
魏軍這六千刀盾兵和長槍兵的主將徐商,看到后方中軍鄧艾令旗一揮。
他高舉長劍,怒吼一聲。
轟轟轟!
魏軍長槍如林,推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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