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女兒和他四兒子關系好,他四兒子解釋一下,說東西是不小心流落到外面去的,他女兒肯定信。
但他女兒和他四兒子關系不好,他女兒一定會覺得,他四兒子是故意把手表賣掉的。
所以,他女兒和女婿才會過來興師問罪!
溫玄陽連忙問溫玄澈:“阿澈,到底怎么回事?溪溪送你的鉆表,怎么會流落到奢侈品回收店里去?”
“我不知道,”溫玄澈的臉色很難看:“我把鉆表放在我辦公室的抽屜里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會到了奢侈品回收店……”
“這樣嗎?”唐夜溪靜靜的看著他說:“四哥的意思是說,四哥不知情,所以,鉆表肯定是被其他人賣掉的是嗎?既然如此,我們報警吧。”
“你什么意思?”溫玄澈皺眉:“你是在懷疑我撒謊嗎?”
“你為什么這么說?”唐夜溪指了指那塊鉆表,反問他:“這塊表很貴,它被你我都不知道的人賣給了奢侈品回收店,賣了它的人,應該算是盜竊貴重物品罪吧?
報警不是正常人都會想到的事嗎?
為什么你覺得我是在懷疑你撒謊?”
溫玄澈板著臉說:“一塊鉆表而已,怎么值得報警?就因為一塊表報警,別人還以為我們溫家窮的過不下去了呢!”
“一塊鉆表‘而已’嗎?”唐夜溪冷笑,在‘而已’兩個字上加了重音,“對你來說,只是一塊鉆表而已,對我來說,卻是我自己賺的所有積蓄的六分之一!”
她冷冷的看著溫玄澈說:“我現在很后悔送你這塊表,因為你不值得我這份心意!
如果你不喜歡我,或者不喜歡我送的禮物,你應該直接告訴我,而不是虛偽的假裝接受了我,欺騙我的情感,讓我在你身上浪費感情!”
“什么虛偽?什么假裝?”溫玄澈猛的站起身,“我接受你了就是接受你了,我從來不屑虛偽,更不屑假裝!”
“是嗎?”唐夜溪也站起身,與他對視,“你的意思是說,哪怕是你重視的人送了你貴重的禮物,你也會隨手一扔,根本不放在心上,哪怕是無緣無故的丟了,你也覺得是件無所謂的事?”
溫玄澈急聲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唐夜溪逼問:“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一塊鉆表而已,丟了就丟了,不值得報警。”
溫玄澈努力的辯解說:“我的意思是說,一塊鉆表而已,如果報警,太小題大做了,像我們這樣的人家,怎么能因為一塊鉆表,驚動警察?如果那么做,我們會被人笑話!
我說不報警,并不是不追究的意思,我們可以自己私底下查。”
唐夜溪定定的看了他片刻,緩緩的坐回沙發上,淡淡的說:“看來,鉆表是被誰賣給奢侈品回收店的,四哥心里已經有答案了,既然這樣,四哥直說就好,何必非要扯那些聽上去冠冕堂皇的理由呢?”
溫玄澈臉上的神情僵住。
他心里確實有懷疑的對象了。
但是……他并不想別人知道。
他表現的這么明顯嗎?
這么輕易就被唐夜溪看出來了?
不但唐夜溪看出來了,溫明遠也看出來了,沉著臉問他:“是誰?手腳這么不干凈!我平時是怎么教你的?你身邊怎么會有這種人?”
溫玄澈窘迫的說:“我只是有些懷疑而已,也不一定是她拿的。”
溫明遠厲聲問:“到底是誰?”
溫玄澈神情狼狽,近乎哀求:“爸,能讓我自己解決嗎?我早就成年了,我自己的事,我想自己解決。”
“你……”溫明遠氣的直咬牙。
如果不是孩子的確大了,不好再動手了,他真想狠狠踹上幾腳才解氣。
溫玄澈保證說:“爸,您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給您一個交代。”
“你該給交代的人,不是咱爸,是溪溪,”溫玄陽插話說:“阿澈,你應該給溪溪道歉。”
“我知道……”溫玄澈面色漲紅,看向唐夜溪,艱難說:“抱歉……我可以對天發誓,我不是故意把你送我的表弄丟的,我也可以對天發誓,我沒有欺騙你的感情……我真的發自內心的接受了你是我妹妹的事實,我……”
他腦子凌亂,雙手無力的擺動了幾下,不知道該怎么把心里所想的一切表達出來。
他真的已經接受這個妹妹了。
因為他爸媽和他幾個哥哥不止一次耳提面命,讓他對唐夜溪好一點。
尤其,他大哥曾經說過的一段話,特別觸動他。
他大哥說,如果唐夜溪小時候沒有不小心被弄丟了,唐夜溪和他們一樣,是這個家庭的一份子、是溫家的主人。
他們一點都不比唐夜溪多什么,他們有的,唐夜溪也都應該擁有。
他幻想了一下他大哥所說的畫面,然后發現他大哥說的是對的。
他們是他們爸媽的親兒子,唐夜溪是他們爸媽的親女兒。
如果唐夜溪不是小時候被掉包了,她會是溫家的主人之一。
他的確沒有資格覺得唐夜溪是外來的闖入者。
因為,無論是從法律上,還是從情理上,她都是這個家里名正言順的一份子。
從那一天起,他就正視了這個問題,打從心底里承認,溫家就是唐夜溪的家,唐夜溪就是溫家的主人之一。
他真的沒有虛偽。
沒有當面接受了唐夜溪,背地里卻不服氣。
他是心服口服的。
至于那塊鉆表……
他猜到是誰賣到奢侈品店的了。
雖然他不能百分百確定,但他猜,很有可能就是那個人。
能悄無聲息進到他的辦公室,拿走他私人抽屜里的東西的人,只有他的特助和秘書。
他的幾名特助都是家里為他培養的,對他忠心耿耿,絕不可能背叛他。
那么,偷拿他東西的人,只有可能是他的秘書。
糟糕的是,那個秘書不僅僅是他的秘書,還是……他有好感的女人。
如果不是因為她家庭情況有些復雜,不符合他母親的要求,他擔心他母親不同意,還有一些其它的他無法排解,令他耿耿于懷的原因,他和她說不定已經確定男女朋友的關系了!
可現在,他妹妹送他的鉆表被人賣給了奢侈品回收店,而偷鉆表的人,有可能是和他走的最近的那個女人。
這樣的猜想,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同意唐夜溪所說的報警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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