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陸一語和霍予沉一起吃了早飯之后，霍予沉就回霍家大宅了。
陸一語前兩天把她的車也開到別墅里了，她覺得開霍予沉那車太扎眼，見朋友的時候還要解釋太麻煩了。
因此，如非必要她都開她自己的那輛車。
她的車不是多貴的車，經常放著不開也容易報廢。
陸一語開車到黎響所在的小區，在對街買了兩份蟹黃小混沌和兩大袋零食、飲料就直接上車了。
黎響頂著個雞窩頭出來開門，“早。”
臉色蒼白，要是有個人這個時候推他一把，感覺他就能倒地不起了。
陸一語擔憂地看著他，“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然后去睡一覺？”
“不用，幫你弄完這活兒再睡。”
“那我就不說客套話了。你先吃早餐，我去看看東西。”
“嗯嗯。”黎響接過她手里的東西，放到桌子上，大口吃了起來。
陸一語則直接去了左手邊的方向，亂槽槽的房間里放了各種種樣的木料、粘合劑和工具。
陸一語朝靠窗的工作臺走去，工作臺的右側放著她昨晚畫的圖案木雕。
現在只是個木質的胚，還沒來得及包漿、上色，但做工很不錯。
陸一語喊道：“哥們兒，現在包漿、上色根本不不及，你有什么辦法弄得像樣一點嗎？”
“當然不能包漿、上色，那兩道工緒沒赴天半個月的時間不能做，現在急著做也只能給你這件東西減分，送出去還貽笑大方。”
“人也是這么想的。我昨晚睡覺前像了一下，其實不一定送個客運站無缺的禮物過去，因為我們的標準未必是別人的標準，何況對方還是個行家，我們臨時弄出來的東西也不像平時那樣能藏拙。要是藏不了，有些缺陷就坦當地露出來反而會好一些。”
黎響差點被一顆混沌給噎死，“小姐姐，你的腦回路真清奇。”
“我也是沒招了。”
“你等著，我吃完給你說說我的想法。”
“行。”
＊＊
陸一語下午一點從黎響家里離開，回到陸家差不多快兩點。
陸默聽到汽車的聲音就出了院門迎接，笑道：“小語，你來了，吃午飯了沒有？”
“吃過了。爸，您今天穿得真好看。”陸一語也含笑打量著換上一身新中山穿的陸默。
她印象中，她爸最正式的衣服就是中山裝。
他本人也似乎更喜歡穿中山裝，一穿起來跟平時的感覺差距很大，顯得更為精神、干練。
陸默笑呵呵地說道：“我一個糟老頭兒能有什么可看的。禮物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您放心吧。”
“好好好，你辦事我放心。”陸默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爸也準備了一點吃的，也不知道帶過去合不合適，你給出出主意。”
“好。”
劉婉寧站在院子里，在陸一語給她打招呼的時候，勉強回了個笑容。
陸一語已經習慣她媽的態度了，也沒太大的反應。
她現在對家人的態度是他們愿意真心靠近她一步，她愿意接納，就像她爸。
如果他們不愿意靠近她，她也不會主動貼上去。
就算是在很多人眼里理所當然的親人之愛，也得是相互的。
她不想一個人發亮發光，照亮所有人。
而其他人享受她的服務、物質、努力、討好，卻連一個好臉色都不給她。
她又不犯賤，非得有幾個不愛她的家人才能活下去。
陸默興沖沖地領著陸一語進餐廳，指著桌上古樸中帶著精致的米餅，不好意思地笑道：“爸做別的都不拿手，就這個米餅比較在行。我記得你以前特別喜歡花生芝麻餡和棗泥餡的，爸特地多做了一些，你嘗嘗看。好吃的話，爸回來給你打包，你帶回公寓慢慢吃，這個餅經放。”
自從明白小語的苦和他這些年對她的忽略之后，陸默就特別想補償他這個女兒。
以前的錯已經造成了，再怎么后悔也不能當那些事情沒發生過，但以后的日子能彌補一點是一點。
陸一語聞言微微發怔，她沒想到她爸還會記得那么久之前的事。
她確實很喜歡吃米餅，最愛吃的餡也是她爸說的那兩種餡。
但她已經很多年沒吃過了。
一方面是因為她爸不做了，另一方面是外面賣得味道不對，用料也不講究，吃過幾次失敗的米餅之后，她就放棄再找米餅店來嘗試了。
“謝謝爸。”
“自家人客氣什么。你趕緊嘗嘗。”
陸一語笑著拿起一個米餅慢慢嘗了起來，依舊是以前的老味道。
糯米的味道、花生、芝麻炒制后的香氣，都能醇厚、扎實。
“好吃。”
陸默興奮地搓了搓手，“爸就想送一些米餅過去給你霍爺爺，也怕他們不隨意吃外面的東西。”
“您想送，咱們就送。您昨晚是不是一晚上沒睡，就弄這個了？”陸一語粗略地看了一眼餐廳里晾著的米餅，差不多有一百個。
“米餅的工序比較復雜，只能熬夜做。爸平時也不熬夜的，偶爾才熬一次。”
劉婉寧給院子里的花澆完水后，聽到父女兩個有說有笑的，根本沒把她這個媽放在眼里，不悅道：“霍老那樣的人肯吃這種東西嗎？別東西都沒看一眼就被扔出來了。”
“你這怎么說話的，霍老和霍家其他人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
“他們都那樣對我們老陸家了，你還幫他們說話？老陸，你是不是摔壞腦子了？”
“你要是嫌我們送的禮寒酸，你可以不去丟這個人，我跟小語兩個人去。”
“憑什么陸一語能去，我不能？偏心也不是這么偏的！你都帶陸一語去了，我也要帶言言去，一人帶一個。”劉婉寧叉腰道。
“你真是不可理喻，這本來就是咱們全家一起出動的大事兒，是你一直嫌棄禮物寒酸不肯去的。現在又說我不愿意帶你和言言去？你這嘴啊，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
陸一語在一旁靜靜地聽他們吵，一點勸架的意思都沒有，鎮定自若地把那些米餅收好。
劉婉寧不滿地看向陸一語，正要說她就被陸默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劉婉寧哼了一聲，干脆回房間給陸微言打電話去。
這言言也真是的，從昨晚不到現在根本不著家。
給老人家拜壽這么大的事她都不上心，真是急死人了。
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想要跟霍家討個公道，讓他們給房子的事一個說法。
事情還沒過去幾天，現在都不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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