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他們誰都改變不了誰，哪怕是撼動對方的一點心意，都沒有辦法做到。
他們都固守著自己本身的個性與想法，在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誰也沒有辦法改變誰。
他連她心里的結都解不開。
那個結其實不算是什么難題，只要有足夠的耐心慢慢的梳理就好。
可他在這么長的一段時間內，非但沒有梳理清楚，反而讓她的心裹得越來越緊。
霍緋也不知道這段感情究竟毀了他們其中的誰。
霍緋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他絕對不會執意去接近她。
她曾經在這方面都有心理陰影了，他又怎么能在給她的心里再添一把陰影？
當初的他對自己太自信了，覺得沒有什么是解決不了的。
可有些事真不是一廂情愿能夠改變的。
這一次的事情就讓他足夠的認識到了這一點。
霍緋冷靜下來后都覺得有些對不起她，也切實的領悟到了不是所有人都能跨越階層成為情侶與夫妻。
大嫂和大哥能在一起是大嫂本身就很強大，她有足夠的自信讓她選擇和掌握自己的人生。
她無論做什么樣的選擇，她都能把自己的人生過好。
他以為胖丫頭也是如此，卻忘了大嫂的成長歷程跟普通的女孩子差距很大，她在三觀與對社會認知最重要的時期是一個人走的，受到世俗言論的影響反而是最小的。
聽大嫂說起好幾在大學的時候也沒聽說她有同齡的女伴，好友是同班幾個男生，唯一的女性朋友是同樣耀眼的學姐。
她反而不會因為家世或位置懸殊受到太大的影響。
胖丫頭不一樣，在她自己沒有明確的三觀或思想之前就過多的受到了他人的影響，按照他人的想法決定自己的行為。
她性子又偏溫敦，被人影響她的判斷也是情理之中。
她從原先抗拒他到被動或半主動的接受，仔細想來也是如此的。
她喜歡過他，他相信。
但在她的親友與他之間，她選擇了相信他們。
她說服自己的理由是她曾經被人用相似的方法傷害過，她怕他對她也是如此。
在種種因素的加持下，她放棄了。
霍緋說不清楚她的放棄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對她而言她大概能比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安心吧。
霍緋一臉煩躁加郁悶的爬起來，走到房間的陽臺，坐小沙發上吸煙。
他們的人煙癮都不大，加上家里有老人、孩子，平時基本不在他們面前抽。
兄弟們在一起的時候才難免會抽，也是挑一個通風好的房間吸一點過過煙癮。
霍緋在陽臺上一直坐到半夜，才感覺有點睡意。
他感覺自己什么都想了，又什么都沒想，談個戀愛，分個手，分得人都麻木了。
他的感情路怎么不能跟其他兄弟走得簡單一點？
霍緋都有點無語了。
他這感情路也是夠折騰的。
坐得渾身僵直之后，他才起身回房間休息。
＊＊
翌日。
霍緋下樓時，全家上下都看著他，沒有說話。
霍緋后知后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鶴鶴就嬌嫩嫩地說道：“叔叔，你昨天晚上上哪兒了？為什么像是沒睡覺一樣？”
“睡前看了部電影，失眠了。”
“看什么電影失眠了？”
“小馬王。”
鶴鶴眨巴著大眼睛，“我看過這部電影，我沒有失眠。”
“你跟昀叔叔一起睡，你舍得失眠嗎？”
鶴鶴重重地點頭，說道：“今天昀叔叔送我去上學，中午又接我回來。”
“是嗎？恭喜你啊，難怪一大早心情就這么好。”
鶴鶴笑得特別開心，眼睛都瞇了起來，吃的早飯都比平時要多。
霍緋坐到霍宛的旁邊，問道：“哥，我特想采訪你一下，你兒子先是特別愛他的小爺爺，再是愛他的昀叔叔。你作為永遠排在后面的一個選項，你什么想法？”
霍宛好笑地看著他，“心情不好想挑撥啊？”
“有這個想法。”
“等你養了孩子你就知道了，能把孩子掃地出門一天就好一天，特省事兒。”
霍緋壓低聲音說道：“你這話要是二叔聽到了，非得把你抽成陀螺不可。”
“二叔的思想境界要比我高很多，我養個鶴鶴都覺得人生灰暗。想想二叔負責我們這群人的教育，我就覺得我還能再愛他五百年。”
“那我也愛吧。”
……
吃完早飯后，鶴鶴背著自己的小書包，美滋滋地牽著他昀叔叔的手往學校走。
他的小學離家里并不遠，走路十分鐘就到了。
班上的小朋友也不多。
一個班有二十個小朋友，兩個老師也完全能應付。
霍昀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有這樣的體驗，像個普通的家長把孩子送到學校，看著孩子高高興興的往學校里跑。
這種跟大量孩子與家長最直接接觸的機會對他而言是第一次。
他感覺自己跟這樣的環境格格不入。
霍昀等完全看不到小家伙之后，才散步一般的回祖宅。
他回到家的時候，霍老爺子正在霍宛和霍洛的攙扶下慢慢地散步。
上半年，他老人家還能自己慢慢走動。
雖然走的路程不遠，可還是能自己掌控的。
現在他老人家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已經沒有辦法靠自己的力量獨立行走了，需要身邊有人扶著。
對一個一百多歲的人而言，這樣的狀態也是常態。
人生走到一百多歲，走到現在絕大部分時期都很體面，沒有露出疲態已經難有了。
霍昀快步上前，接替霍宛、霍洛的工作，“大哥、洛洛，你們去上班吧。我陪太公。”
霍老爺子也笑道：“你們忙你們的事去，家里這么多人呢。”
“您渴了要說，餓了也得說，別忍著。”
“放心吧。”
霍宛和霍洛也就沒再停留，拿了文件包，開車出門了。
霍昀陪著霍老爺子在花叢下曬太陽，他問道：“這個陽光會刺眼嗎？”
“不刺眼，正好曬著暖和。”霍老爺子笑道，“孩子，這段時間自己走，累不累？”
“您知道了？”
“他們跟我說的不多，我還是猜出來了。你做的對，人生確實有一段時間要自己走。有些人只是短暫的幾天就悟了，有些人要獨自行走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稍微勘破其中的一個小小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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