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酒吧。
燈光昏暗絢麗,舞娘們在臺上扭著性感的腰肢和臀部。
幽暗的角落里,只有音樂的問候,宋逾白默默玩弄著手中的酒杯。
他的眉頭緊蹙,神色幾番變換,整個臉龐都呈現出難以辨別的復雜之色。
漸漸的,一切都好似平靜了,只剩一抹思慮之色,濃重如霧,幾乎要將他包圍起來。
徐京揚一仰頭將杯子中的威士忌全部喝完。
他情緒激動高昂,“就是那個!中間緊身裙那個!要不要把她弄你的九玄門去?”
宋逾白看了直搖頭,“揚子,你品味越來越low了,你告訴我,這哪有黎晚意好看了?”
“這不比黎晚意身材胸大,屁股翹啊!”
啪——
宋逾白將手中杯子扔過去,險些砸在徐京揚臉上,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不比。”
徐京揚有些炸毛,“靠,宋九玄,你有病啊!這要砸腦袋上不得出人命啊!”
這話直接點了宋逾白的火,今晚他已經第二次被罵有病。
“以后少意淫黎晚意。”
“不是你自己在電話里問的嗎?問這里的頭牌有沒有黎晚意好看!你又不喜歡她,我說說又怎么了!”
宋逾白神色微變,眸色更深,“她現在不管怎么說都是我結婚證上的老婆。”
徐京揚知道他的尿性,惹不起,“行行行,我錯了,我不說了。”
突然他有些回過味來,“九玄,你莫不是喜歡上了黎晚意?”
這已經是徐京揚第二次問。
“不喜歡。”
宋逾白倒是回答的利落干脆。
徐京揚苦口婆心,“今安挺好的,你別辜負人家。”
宋逾白的神色晦暗不明,“嗯,我知道。”
“顧宴之的爺爺九十歲大壽,你準備送什么?”
“宋代李松年的水墨丹青畫卷。”
“真跡?”
“廢話…”
叮鈴鈴——
宋逾白的手機響起,屏幕顯示一串陌生號碼。
在看到來電人后,宋逾白眉心微蹙。
“揚子,你先玩著,我去接個電話。”
“黎晚意查崗?”
“誰敢查我?是工作上的事情。”
宋逾白話落,大步朝外面安靜的地方走去。
來到外面的走廊上,劃開接通鍵,“喂。”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低沉沉穩的聲音,“九玄,你說你朋友在bking看見晚意了,我把這里找遍了,都沒看到她人,而且這里烏煙瘴氣的,晚意不像是會來這種地方玩。”
宋逾白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顧宴之,我很好奇你跟黎晚意在國外這幾年怎么度過的?她的脾氣秉性你好像全然不知,她野的很,比男人都會玩,我在她面前都甘拜下風。”
顧宴之明顯一頓,“九玄,晚意是個好女孩,她在國外這幾年輾轉各個國家,挺不容易,你別那么說她。”
“話我已經帶到了,別的我沒興趣,不過我要提醒你,盡快找到她,晚了說不定就跟哪個野男人開房了,掛了。”
掛斷電話,宋逾白默了默,面上透著克制的冷淡和疏離。
“帥哥,約嗎?”
女人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吊帶裙,淺淺的透露著如雪似酥的胸脯,裙擺只遮住屁股,腰兒束的盈盈一握,渾身散發出誘人的邀請。
宋逾白媚笑,勾勾手指,“知道我是誰嗎?”
女人半只身子幾乎貼在宋逾白的身上,“宋城九爺,誰人不知?”
宋逾白聞著濃濃的香水味,他不自覺皺了下眉頭。
“那你還敢勾引我?”
“九爺難不成還會打女人?如果是在床上,我愿意被你打。”
“你挺識趣的,不過你身上的香水味太濃了,我不喜歡。”
宋逾白話落,女人被他推了一個踉蹌。
女人不滿的嘟著櫻唇,以為他在調情,再次貼上去。
宋逾白眸色冷若冰霜,只吐出一個字,“滾。”
女人被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顫顫巍巍,縮回手去的那一瞬間,眼里露出精芒。
*
嘉林景苑。
吳汐桐與黎晚意兩人臉上敷著面膜,一人手里抱著半塊西瓜吃著,面膜因為吃東西的幅度變得皺皺巴巴。
“干嘛要讓我裝作在bking給你打電話?”
“宋逾白被徐京揚叫到‘夜色’去看頭牌舞娘了,這事咱不能輸給他。”
吳汐桐手中的勺子奮力一插,“宋逾白個死渣男!還有他奶奶個腿的徐京揚這個蠢貨!腦袋被驢踢了!我早就看出來了,他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就他這樣的還看頭牌,能讓人姑娘騙的褲衩都沒了!”
黎晚意笑笑,心說,你倆彼此彼此,兩個人湊不出一個腦子。
吳汐桐接著問,“今晚去老宅順利嗎?”
“挺順利,他家人挺好,特別是奶奶,還送了我戒指。”
黎晚意話落,伸出左手指上的戒指給吳汐桐看。
吳汐桐眸色一凜,“可不得了了,意寶,這個戒指可不普通!”
“有什么說法?”
黎晚意話落,吳汐桐便去拿來筆記本電腦,迅速的敲擊鍵盤。
很快吳汐桐將屏幕調轉方向,“你看你手上戴的是不是這個。”
只見屏幕中標著戒指的介紹,以及傳承到宋家哪一代。
金鑲玉戒指,公元1053年間(北宋仁宗時期)文物。
它延續著宋家的傳承,是宋家的傳家寶,只傳當家主母,意義非凡。
到了宋霆遠這代,本應傳給大房太太,因為種種原因,這枚戒指還一直老太太手中。
黎晚意看完眸色忽明忽暗,她想到這個戒指有特殊意義,但萬萬沒想到會是傳家寶,這么貴重的東西不應該交給她保管。
但是今天晚上宋逾白是默許的,按理說他那么討厭她,怎么會同意奶奶把戒指傳給她…
吳汐桐喜形于色,“意寶,看來宋家是相當認可你啊,戴了這個戒指相當于鳳印在手,地位堪比古代的皇后娘娘!蘇今安要想進宋家的大門,難咯!”
“我去給宋逾白打個電話。”
話落,黎晚意拿起手機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看著那串沒存名字的手機號,黎晚意心里百感交集。
最終還是按下了撥打鍵。
嘟嘟嘟——
鈴聲在響著,卻一直未接聽。
在她快要掛斷的時候電話被接通,里面卻傳來一個陌生女人甜美嬌羞的聲音,“喂?”
黎晚意心倏地一緊,看了看那串手機號,沒打錯。
她聲音不自覺冷了幾分,“我找宋逾白。”
“你是他老婆?”
“不是。”
“我看他給你備注的是‘老婆’。”
黎晚意心里咯噔一下。
女人接著道:“他在洗澡,你找他有事?我可以幫你轉達。”
黎晚意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篾笑,“不用了,九爺那方面很強,祝你們今晚玩的開心。”
不等對方回話,電話已經被她掛斷。
黎晚意心底那股酸澀的情緒,已經是怎么也壓不住。
看著漸漸熄滅的屏幕,她僵硬的坐在原地,想哭卻怎么也哭不出眼淚。
在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唯一支撐都斷了。
實際上,她患有‘強迫性不哭癥’的精神疾病。
宋逾白,是她在無望等待和無悔堅信之間,那條模糊的分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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