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如鉤,昏黃的房間內,只留了一盞小夜燈。
黎晚意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眼皮子似有千斤重,掙了好久才緩緩睜開。
“醒了?”頭頂上傳來宋逾白磁性低沉的聲音。
“幾點了?”黎晚意一張口的聲音有些沙啞。
“九點了。”宋逾白遞過來一杯溫熱的白開水,“來老婆,起來喝點水。”
黎晚意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來,接過水說,“都這么晚了,你一直在這陪我?”
“嗯,我摟著你睡了一會。”
黎晚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睡太多了,我擔心晚上睡不著了。”
宋逾白一臉壞笑,“正好可以有力氣做點正經事。”
咳咳——
黎晚意剛剛喝到嘴里的水差點噴了出來,“正經事是我想的那樣嗎?”
宋逾白很懶散,像是沒有骨頭般靠在床上,那模樣又壞又浪蕩,“老婆,你想的是哪樣?嗯?”
他的聲音又磁又啞,讓黎晚意心里一陣悸動。
“我沒想哪樣。”
宋逾白把水杯接過去,放在床頭柜上。
下一秒,宋逾白一個翻身將她整個人壓在身下,他垂眸看著她,眼睛里情緒又深又重。
“干嘛啊?我餓了。”黎晚意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別過臉去。
宋逾白指腹在她滾燙的耳垂上來回撫摸,聲音里摻了幾分欲念,“我也餓了。”
黎晚意不自覺呼吸沉重了起來,胸口上下起伏著,“你別鬧,我想吃飯。”
宋逾白調笑道,“老婆,你看看我,我不就是你的飯嗎?看看我還合不合你胃口。”
黎晚意伸手去推他,“起來,別鬧我。”
雖然兩人在一起時間也挺久了,他發現她在床上的時候熱情似火,調情的時候卻是愈發害羞了。
宋逾白倏地從她身上站起身來,緊接著骨節分明的手指,一粒粒地解開身上的襯衫扣子。
一顆,兩顆,三顆...
直到胸肌腹肌全部展露無遺,緊實的肌肉在深夜叫囂,每一寸肌膚都散發著健康的光澤,荷爾蒙爆棚。
他將襯衣脫下來扔在隨手一旁的沙發上,然后去解腰帶的金屬扣...
黎晚意看的眼睛有些直了,咕咚咽了一下口水。
她深吸一口氣,“我真的餓了,別來,沒有力氣的。”
宋逾白嘴角噙著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不需要你出力的,你想哪去了老婆,我先去洗個澡,然后下樓給你做飯吃。”
黎晚意掩面尬笑,居然是她不純潔想歪了。
宋逾白唇角弧度加深,“老婆,你好可愛啊,要一起洗澡嗎?”
黎晚意把頭蒙進被子里,“不用了,謝謝,我感覺還沒睡醒呢,你先去吧。”
宋逾白將身上的褲子脫下,拿了件事先準備好的浴袍便進了浴室。
黎晚意聽到浴室門一關一合的聲音,這才把頭露出被子。
她還以為他要跟她發生點什么呢,畢竟上次摸黑在她閨房發生了一系列不可描述的事情,記憶猶新,刺激又真實。
看來是她想多了。
想到上次也是在這張床上,她便覺得口干舌燥,挪了下身子,去拿床頭柜上的水杯。
叮——
宋逾白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一條短信彈了出來。
內容是:宋總,結扎復通手術的時間定在明天上午,您看可以嗎?
黎晚意絕非想窺探別人的隱私,可那條短信的字眼實在太扎眼了,讓她一眼就看到‘結扎’兩個字。
她的手一下便停在了半空中,結扎復通手術?
她有些恍然大悟起來,怪不得他不緊不慢,原來根本就不是得了什么弱精癥,而是做了結扎。
可他是什么時候去做的結扎手術呢?結扎手術不都是需要恢復期嗎?
他們零零散散的,反正沒少做。
黎晚意在心里順著時間線,一點點往前推移。
突然間,她的腦海中似是有什么一下便冒了出來,她記得從她軟組織損傷住院那次,宋逾白才得的‘弱精癥’。
當時徐京揚還很巧的得了‘痔瘡’,原來,是為他做了結扎手術住院而打的掩護。
黎晚意并沒有因為他騙她得了弱精癥而生氣,相反,她還有些心疼他。
其實仔細想來,不難猜出當時的他是因為太愛自己,認為她當時不想要孩子,又怕她吃避孕藥傷身體,所以才動了去結扎的念頭吧?
而那時的她,傻傻的誤會他不愛自己,別說生孩子了,那段婚姻能延續下去都挺難的。
她突然發覺自己的愛在他的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每次都是他在默默為她做事,默默愛她。
她甚至覺得若不是自己剛巧也愛他,她都不敢想象他的一生究竟得有多么遺憾。
疼,心底一陣揪心的疼。
黎晚意心底掀起一陣陣狂風暴浪,鼻尖一酸,強忍著眼淚立刻掉下來。
宋逾白啊宋逾白,這一生何其有幸,能擁有你的愛。
黎晚意將她的手機放回原處,望著浴室玻璃門內隱隱約約的高大身影不自覺甜甜地笑了。
她穿上毛茸茸的棉拖鞋,走到書桌前翻出一本高一那年的語文書。
書本里面夾著一張便簽,上面畫著一個很可愛的Q版小男孩,便簽的右下角是一個字母‘S’。
那年夏天,語文課聽得她昏昏欲睡,從玻璃窗望過去,便看見了逃課在外面罰站的宋逾白。
她瞬間清醒了過來,于是,便有了這個Q版的小人。
“老婆,畫的這么可愛,是我嗎?”宋逾白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黎晚意有些詫異地回過頭,“你怎么洗那么快?”
宋逾白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的系著,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我怕你餓壞了。”
黎晚意將書本扣上,轉身倏地撲進他的懷里,“是你,是你,都是你,我的心里眼里全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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