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律師到得還算早，剛剛好趁午飯前到的。
南歌干脆讓張律師和他們一行人一起用餐，湯元伯也被邀在列。
這頓飯被安排在一家小店趙記，私房菜館，可不是那種高級的私房菜館，說得不好聽就是個私人排檔。
南麗也很熟悉這里，她一下車就拉住南歌悄悄說：“姐，你怎么帶他們來這里？這上不了臺面吧。”
他們當然指的是人群中卓爾不群的兩個男人，陸云霆和東方譽航。
“沒事，吃頓飯而已，要不了他們的命，是在不愛吃，他們可以不吃。”
南歌完全不在意，她瞥了眼陸云霆，男人還牽著星星，蹙眉看著眼前簡陋的小館子。
顯然他也不是很滿意。
“你看，陸……”南麗還想勸說她改地方。
南歌已經一步跨進了里面，和許久未見的趙磊打招呼。
“小鴿子來了啊，今天想吃什么？哥親自給你做。”
趙磊一直生活在光明福利院，成年后到處打工，最后攢錢開了這家餐廳，過得還算不錯。
南歌和南麗簡直把這當成她們的食堂了。
陸云霆本來不想進來，奈何星星要跟著南歌，可他進來就看到南歌對著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有說有笑。
太礙眼了。
他覺得她對著哪個男人都有笑臉，唯獨對他沒有。
東方譽航倒是沒那么介意，悠哉游哉地在一旁落座，欣賞起陸云霆的黑臉來。
“陸總不坐？抱孩子也累了吧，歇歇吧。”他看熱鬧不嫌事大。
陸云霆剜了他一眼，帶著星星過去坐下。
兩個大男人和一個小孩互相瞪眼，氣氛詭異。
南歌點好菜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三個人都盯著桌面上的餐具看。
“……你們要喝茶嗎？”她走近輕咳了一聲，給桌上的人都倒了茶。
陸云霆冷言冷語：“怎么連個服務員都沒有？”
南歌手指一頓，說：“這里是小店，比不了五星級酒店，不過味道不差的，你們要是介意……”
“完全不介意。”東方譽航說得斬釘截鐵。
陸云霆到了嘴邊的換個地方就這么無聲地被堵住了。
張律師和湯元伯在后面姍姍來遲，一進來就不停地道歉，他光聽這兩位的大名已經手心冒汗，沒想到還能和他們共進午餐。
“坐吧，我們邊吃邊說。”
南歌示意張律師坐到她旁邊，這樣好說話。
湯元伯瞅了兩眼張律師，他還是第一次見這個律師，福利院是有專門的法律顧問的，南星美為什么不用現成的律所？
難不成南星美一直防著他？
湯元伯在心中暗罵南星美不是東西，老狐貍，還不忘意味深長地看了幾眼南麗。
現在這個局面，只有從南麗身上著手才能有勝算。
“趁著還沒上菜，張律師你給大家宣讀一下我媽的遺囑吧。”
南歌淡然地瞥了眼湯元伯，這遺囑也就是為了制約他才有的，南媽媽確實有先見之明。
“哎，你等等，這個是什么張……律師？我怎么見都沒見過，你別是找來一個冒牌貨來冒充律師，那是要坐牢的。”湯元伯渾濁的小眼泛著精光，“南院長臨終前我就在她身旁，根本沒有律師在場，我看你怎么編故事。”
南歌不以為意，打嘴仗沒意思，還是來點真招吧。
她偏頭示意張律師可以開始了。
張律師清了兩下嗓子，還特意朝陸云霆和東方譽航點頭致意，這才從公文包李拿出一個牛皮紙袋。
“其實我是偶然間在醫院結識的南女士，那時候她已經快不行了，好在還能說話，于是讓我錄下了下面的話……”
錄音筆被張律師拿出來，“啪”地按了一下，南星美虛弱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