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登臺的時候，拍賣過半。
她先拍的是那兩瓶私人珍藏紅酒。
紅酒在怎么樣也拍不出多高的價格，不過這是慈善拍賣，會有溢價。
南歌看了眼酒莊名字，她對紅酒不熟悉，干脆來了句，“這個酒莊大家都知道，酒肯定是好酒，奶奶幾十年都舍不得喝，送給有緣人。”
調侃的語氣。
白衣黑褲的女人颯爽地站在那，自成一道風景。
陸云霆平直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
剛剛坐在這默不作聲地，她上臺好像變了一個人。
陸老太太滿意地點頭，和陸云霆咬耳朵，“我沒看錯人。”
兩瓶紅酒已經被叫價到了一百萬，陸夫人和陳雨寒對了個眼色。
“這兩瓶酒也值這個價？”
“都在看在陸家的面子上吧，您安心看著，后面她就不好下臺了。”
陳雨寒意有所指，她盯著那個天青色的碗，心想要是等會拍完被人發現是假貨，可有好戲看了。
紅酒最終以就一百五十萬成交，拿下的居然是沈鼎。
陸云霆朝沈鼎那掃了兩眼，目光有點沉。
沈鼎正微笑著看臺上的南歌，視線幾乎難以移動。
莊靜頻頻點頭，愈發對南歌好起來，便問：“她真是孤兒？”
過了一會，沈鼎才反應過來，說：“是在福利院長大的。”
莊靜偏頭看小叔子，這人的眼睛好像焊死在拍賣臺上，不由得一怔。
南歌已經開始拍第二件，鉆石戒指。
“10克拉，VVS級別，純凈無暇……”她在臺上娓娓道來，完全不怯場。
觀眾頻頻點頭，有不少人出價。
林煥章也忍不住舉牌叫價，羅芬狠狠地剜他幾眼。
“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我給你拍個戒指也丟人？”林煥章這次倒是理直氣壯。
羅芬被噎，有脾氣發作不了，怒目瞪著臺上，最后冷笑著說：“我忘了和你說，她要拍的最后一件東西是你買回來的汝窯瓷碗。”
林煥章頓時轉頭，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老婆。
他低聲吼著：“你個瘋婆子，我不是讓你不要動嗎？”
“哼，憑什么不能動，既然是個假貨，拿到這里來拍拍不正好么？”
林煥章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羅芬。
羅芬也當仁不讓，“怎么？你怕她出丑？”
林煥章半天說不出話來，看她的眼神由憤怒到失望，最后到死水的平靜。
“羅芬……”
他沒說完，又磚頭看著臺上。
南歌的手上已經拿著那個天青色的小碗，她環場走了一圈，“本來文物只能讓大家在屏幕上看，我拿出來是想讓大家仔細看看這件東西。”
臺下是坐著不少文物界的專家和學者的，還有資深的收藏家。
大家好奇心被勾起來。
“一個碗，有什么好看的？”
“這個碗還那么破？”
“就是，我看破的地方還是新傷，不值錢吧。”
“這個碗我記得林教授鑒定過，是假的。”有人言之灼灼。
南歌看著說這是假貨的那個中年人，微微一笑：“請您上臺來。”
“不，不要了！”那中年人慌忙推辭。
“放心，就是讓你幫我看看這個假貨。”
中年人推辭不過，被人起哄著上了臺。
“貴姓？”
“姓唐。”他兩手互相抓著，交握在身前，有點局促。
“唐先生，您說林教授鑒定過這是假貨？”
那位唐先生點頭，臉色堆著笑。
“不知您說的是哪個林教授？”
“啊？”唐先生下意識看向臺下林煥章那個方向。
“哦，您說的是林煥章教授？”
南歌不急不徐地也看向林煥章那個方向，隔空指著他，“林教授要上臺來指認一下假貨嗎？”
會場一片安靜。
羅芬愣了，她沒想到這個局面，南歌居然會當面找林煥章對質。
那個唐先生是哪里冒出來的，他怎么知道林煥章鑒定過？這東西一直保存在他們家書房，沒有外人看見過的。
她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可能也被人下套了。
羅芬想也沒想地立刻按住丈夫，“陸少夫人，鑒定文物還是靠儀器吧，人眼難免看錯，老林就不上去了。”
南歌沒看她，盯著林煥章，“您確定不上來看看？林-老-師？”
最后三個字，她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完。
林煥章甩開羅芬的手，上了臺。
“林教授，您再看一眼。”南歌把破口的碗推到他面前。
“看清楚了，到底是不是汝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