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均緩緩舉杯,將下洱海送到唇邊。
“長淑…她的婚約之人?”
“是。”
謝云均皺著眉道:“文人?”
姜宗澤嘆了口氣,苦笑著點點頭道:“文人。”
“跟我說說,這江風,到底攪弄了京城哪處的風云!”
謝云均有些不服氣。
姜宗澤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悅,自然也只能是苦笑不已。
他能怎么辦?
勸說謝云均,你不要跟他作對,不要跟他爭?
那必然不可能!
姜宗澤最清楚自己這個好友是個什么性子。
葉長淑乃是京城奇女子,才貌皆是傾國般的姣好,美名滿京城!
多少愛慕之人,數不勝數。
當初,謝云均離開京城之前,也曾懇求長輩上門提親。
但是被葉觀海以一紙婚約,將這請求,擋在了門外。
正因如此,謝云均方才離開京城,前往邊疆去。
他知道葉長淑好武,他正好也習武,便想在邊疆力煉一番。
謝家謝知先乃是當朝宰相!
這等高位,誰人不想與之攀親!
但是葉觀海偏偏就拒絕了。
外界傳言說,謝家乃是相門,而謝家之孫謝云均,又是天資奇才!
葉觀海之所以不愿與謝家結親,是害怕此時上達天聽,為帝之心患!
畢竟,仔細想想,一個兵部尚書與一個當朝宰輔聯姻,又是雙方家族的天之驕子。
這怎能不讓人生疑?
謝云均出走邊疆,便是想打消這一傳言。
他謝云均可以不要高官厚祿,可以一輩子只做謝知先。
他本以為,他自邊疆回來之后,能得葉觀海另眼相看。
但是誰人想到,突然之間冒出來了一個江風。
要說謝云均心中不恨,這怎么可能!
當初京城諸多才子,其實都不相信葉長淑會嫁給一個通州的富賈紈绔。
士農工商,商賈之家的紈绔子弟,身上散發著銅臭味,還有諸多令人不齒的頑習。
便是葉長淑也沒有想到今日。
“跟我說說,這個江風。”
謝云均深吸一口氣,又飲了一杯酒,再次說道。
“好吧,但你可能小看江風了,他可不是攪弄了哪出風云,而是整個京城的風云,都因他而起!”
謝云均皺了皺眉,并不相信,他只相信他聽到的。
他聽到的是,江風只是一個頑劣不可雕琢的商賈紈绔!
這樣一個紈绔,能得世子殿下如此重視?
這樣一個紈绔,能攪弄京城上空的風云?不可能!
絕不可能!
姜宗澤看到謝云均這副神色,便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了。
姜宗澤還能怎么辦,只能悠悠的嘆了口氣。
江風啊,江風。
誰人都看不透這位,少年紈绔。
誰人能未見其人,能看穿世俗的流言?
……寧靖王府中的這片院景。
姜宗澤躺在躺椅上,看著初冬的霜雪落在了自家后花園的湖泊里。
姜宗澤將京城之中,這兩三月發生的事。
確切的說,是關于江風的事,都說與了謝云均。
謝云均剛開始還有些不屑,但是聽著聽著,他皺起了眉頭,沉默不語。
就連杯中的酒,都寒了,他也沒有再舉起杯子。
“如此人物,不應該是一個不學無術,不可雕琢的廢物紈绔。”
謝云均這話不是陳述,而是疑問,但是并沒有問,他說完這話后,就看向了姜宗澤。
姜宗澤苦笑不已,道:
“是啊,如此人物,不應該是一個不學無術不可雕琢的廢物紈绔。”
“但是人家就是這樣,淡泊名利,不曾與世俗爭論,在京城文壇中,罵他罵得最狠的時候,人家還躺在自家的小院子里,烘烤著火爐,享受著寧靜的日子。”
“江風便是如此的一個人,不悲不喜,寵辱不驚!他從來不在乎名聲的好壞,只會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還有就是,此子從來不會在乎得罪了誰。”
謝云均沉默不語,許久,許久。
“他真的解開了楊太傅的那道題?”
“真的,我怎敢胡說,若是假的,你以為江風還能活到這個時候嗎?”
“楊太傅的這道題,很難嗎?”
“很難!我親自看過!看似簡單,但是內藏玄機,玄機深邃,難以破解!但是江風半日便走出了考場,當時所有人都以為江風棄考了,但是事實證明,他非但沒有棄考,還半日,考了秋闈解元!”
姜宗澤說著,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謝云均。
謝云均瞥見姜宗澤的目光,皺著眉道:“宗澤兄…你有話問?”
“云均兄,你秋闈的時候,多久出來的來著?”
“三年前秋闈…”謝云均想了想,道:“兩日半。”
“三年前秋闈,云均兄你兩日半出考場,轟動了整個京城,那時人人都說你是天才,當然,云均兄當然是,畢竟你是當年解元,只是……”
姜宗澤嗤笑一聲道:“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謝云均皺了皺眉,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是啊,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當年自己兩日半離開考場,京城說自己是天才。
而今,通州商賈紈绔江風半日離開考場。
人人都罵他棄考,不尊圣賢,要上奏殺了他的頭。
謝云均捫心自問,若是自己在京城,估計也會罵江風。
因為,半日離開考場,這太過于匪夷所思了。
難道天地之間,真有這等……
生而知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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