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魏完五欲言又止,抬頭掃了一眼趙輕飏身旁的美人,低著頭沒回話。
趙輕飏皺了皺眉,道:“有何事,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是!江風前日晚在邊城遭遇刺殺,刺客已被樓忘川殺盡!”
“刺殺……”趙輕飏皺了皺眉,道:“你以為,這是誰做的?”
“老奴不敢妄議……”
“不敢妄議?朕讓你說,你敢不說?”
“回稟陛下!老奴覺著,是陛下手下的一道不可控之力量。”
“你是說,云氏?”
“老奴該死,老奴多嘴!”魏完五不急不緩的跪下請罪。
趙輕飏雙眼微瞇,淡淡的說道:“起來吧……呵呵,云氏么,倒也像是他們能做的出來的事,但他們為什么會想要刺殺江風呢?但說無妨,朕賜你無罪。”
“謝陛下!老奴斗膽揣測,云氏,打算利用我大周與姜國開戰!他們畢竟不是忠誠于陛下的臣子,而是一群懷揣著其他目的的賊子!”
“若是江風在前日晚上死了,姜國真的會為了他跟朕開戰嗎?”趙輕飏輕輕敲打著龍椅,似問非問道。
魏完五略作思索之后,便立馬回答道:
“若是姜國使臣死在了周國的土地上,姜國必定震怒,尤其是,江風乃是姜國第一玉公子,如此顯赫之身份,如此被姜皇帝看重,難說姜國是否會為了他對我大周開戰。”
“嗯,有理。”趙輕飏淡淡的點點頭,道:“云氏孤身在我周國,手不可能那么長!此次刺殺,肯定有人在暗中與云氏勾結,完五,你覺得是誰呢?”
“這……老奴不知,不敢妄自非議!望陛下恕罪。”
趙輕飏平靜的點點頭道:“你現在不知可以,但是三日之后朕再問你,你若還說不知的話,別怪朕治你的罪!”
“是!老奴領旨!”
趙輕飏神色緩緩,似乎一點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似的。
“江風,到哪了?”
“回稟陛下,江風今日方才行進到渝州城,暫時還未從渝州城內離開。”
“嗯?”趙輕飏一皺眉,道:“他在邊城接到圣旨,卻沒有第一時間來我周國京師,反而卻拿著朕的圣旨,先去了渝州城?這渝州城有什么稀奇的地方,能吸引見過第一玉公子撇開大周國都?”
魏完五聽出趙輕飏話語中的怒意,趕忙跪下,連道:“陛下息怒!老奴這就派人去渝州城,催促江風速速前往見圣駕!”
“哼!他江風好大的架子,還得朕親自派人去請,還得親自派人去催?這不顯得朕落了下乘?他江風不是擺譜嗎?不是將朕撇在一旁嗎?他再如何聰明,能成為姜國第一玉公子,卻聰明反被聰明誤,他在我周國的領土境內,還覺著自己是在姜國那般自在!”
趙輕飏冷哼道:“不必讓人去催!朕倒要看看,這小子到底要什么時候才能幡然醒悟,察覺自己的處境!”
“是……陛下!”
趙輕飏說完,便不再理會這事兒,轉而撫摸著美人的臉頰,美人順勢附在趙輕飏的腿上。
然而,趙輕飏手上輕撫著美人的背,魏完五看到的卻是趙輕飏的神思早就飄到了渝州城中的江風身上了。
“愛妃,再為朕撫琴唱一曲吧。”
“陛下喜歡聽,臣妾自然歡喜,不知陛下想聽什么?若是陛下不知該聽什么曲子,臣妾倒是可以推薦與陛下,姜國傳來了一首好詞,名為蝶戀花,京師才子恨不得日日傳唱呢,臣妾恰好也學習了這首曲子…”
“唱《滿江紅》!”
“……臣妾遵命。”
美人對那蝶戀花是極為喜愛的,以至于美人常常幻想著這首詞是某個大詞人寫給自己的。
可惜不是,唉,若是有機會的話,真想去姜國見見寫出這首詞的大詞人,到底是如何風流倜儻的一個少年郎呀。
嘆只嘆,這首詞傳到周國來的時候,卻沒有將詞作者給傳過來,只知道是姜國京都的一個少年郎。
那應該是個意氣風發的俊朗少年吧……
美人輕輕撫琴,忽而急轉高昂!
趙輕飏抽出長劍,在堂下揮舞起來。
不得不說,趙輕飏的舞姿極為靈動,還帶著濃重的帝王威儀,美人與她同為女人,都看得如癡如醉。
陛下雖是女子,卻也是天下第一女子!
比之那些男人,還要更加強勢!
趙輕飏沉醉進了這《滿江紅》的曲子里去,她似乎是嫌棄美人的聲音不夠動容高昂,自己附和著唱了起來。
她只舞了半曲,隨后提筆來到了那副畫前。
美人知道這畫,這是姜皇帝送給陛下的。
外頭傳言說,這幅畫被下了咒,讓陛下夜夜不能安寢,受夢魘困擾,說姜皇帝其心可誅。
但是美人也知道這是謠言,陛下英明神武,怎可能會被一幅畫所施了咒?
可是,陛下也確確實實如他們所說的那樣,對這幅畫珍貴非常!
是來自姜國的畫,是來自姜國的詩,畫中人也是姜國的將軍。
姜國啊,那個文人的國度,竟然也出了聞名天下的大將軍。
滿江紅一曲畢。
趙輕飏不在站在那畫的面前了,當趙輕飏離開的時候,美人卻瞪大了眼睛。
因為趙輕飏在這幅畫上題了兩個字。
要知道趙輕飏對這話寶貝得不行,平日里誰碰一下都不行,即使是瑩然公主也不行!
更別提要在這畫上添筆墨了。
而且還是兩個字!
美人此時控制不住內心的好奇,即使她很清楚的知道,這份好奇對于一個帝王身邊的妃子來說是十分無禮且致命的。
好奇天下誰人都不該好奇帝王。
但美人還是沒法控制自己,仔細的盯著那畫上的兩個字。
‘明鏡’
美人一愣,這兩個字,倒不是說有什么奇怪,只是這兩個字不知為何要題在這畫上。
明鏡?與畫中人,似乎亙古以來就沒有任何聯系似的突兀。
難不成,這明鏡二字,還能是畫中人的名字嗎?
這畫上的人,明明是一個大將軍,怎么能是這么秀氣的名字呢?
美人實在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只能是鼓起勇氣,仗著陛下對自己的寵愛,張口問道:
“陛下,明鏡是誰?”
趙輕飏回頭看了眼美人,似笑非笑的問道:“你怎么知道明鏡是個人的名字?”
美人想了想,不知該如何說,只能是搖了搖頭,道:“臣妾不知道,臣妾只是覺著這兩個字既然被陛下題在畫上,配了畫中的喪將軍,那自然是個人的名字才對。”
趙輕飏沒有說話,遙遙的看著畫中青面獠牙之人,神色淡漠中似乎潛藏著幾分悲涼。
“陛下……將喪將軍當成了自己重要的人,對嗎?”
美人說完這話的時候,連自己都嚇了一跳,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說出這種話。
這種,僭越的話,這種,揣摩皇帝的話。
但是這話已經脫口而出了,就好像離弦的箭,收不回來了。
美人已經做好了請罪求饒,面對趙輕飏怒火的準備了,但是預想之中的狂風暴雨并沒有出現。
趙輕飏輕笑道:“不愧是朕的美人,果然聰明。”
美人松了口氣,但是哪里敢飄飄然,她只是慶幸自己一不小心蒙中了皇帝心情好的時候。
“陛下過獎了,臣妾還擔心陛下生氣呢。”
趙輕飏輕捏了下美人的吹彈可破的臉頰,道:“朕信息還來不及呢。”
趙輕飏隨后又有些不知意味的嘆了口氣,似乎是在惋惜,似乎是在感懷。
“那是,朕的一個,故人。”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
“佛性常清凈,何處有塵埃。”
“心是菩提樹,身為明鏡臺。”
“明鏡本清凈,何處惹塵埃。”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趙輕飏再次嘆息,道:“江明鏡。”
江明鏡?
美人雙眼瞳孔微縮,她腦子里猛然想起了,曾經那個在民間流傳著的關于趙輕飏的傳說。
傳說趙輕飏誕下一子,只是誰人也不知這一子在何方,喚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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