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為何朝會上陛下要給江風封侯,你要與眾臣一起反對?”
“你懂什么!此事不要再提!今日你江伯伯大喜,你可別給他找不痛快!”葉觀海在車駕上教訓道。
葉夫人在一旁,也是不解:“老爺,為何陛下要給江風封侯?他如今也才是五品小官,這,這也太荒唐了!”
葉觀海一瞪眼,道:“你休要胡說!陛下圣明,哪里荒唐?”
葉夫人意識到自己失言,趕忙道:“是是,陛下是圣明,但是妾不明白…”
“你一個女人要明白那么多干什么?陛下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
“那老爺為何要反對?”
葉觀海嘆了口氣道:“年少成名是好事也是壞事,尤其是一躍而上,站在這么多人的頭上,再者說,陛下也知道,這本就是一件讓所有人都難以接受的大事,一開始自然要反對!事情不能一蹴而就,要循序漸進,一步一步來。”
葉觀海微微閉目:“也就是你們看不透啊,不過,江風這侯爺,是做定了!陛下想做的事,從來就沒有做不到的,只要陛下認準了,即便江風只是白丁又如何。”
葉長淑聞言頓時一喜:“真的?”
葉觀海審視似的看了自家女兒一眼:“這么大的人了,還毛毛躁躁的!一會兒可得我莊重些!你以后是要進江家門的!”
“女兒知道啦。”葉長淑乖巧的答應。
“對了,前些日子,你與懷寧公主回京時,皇后娘娘召見你入宮,所為何事啊?”葉觀海又問。
葉長淑想起此事,臉色頓時一僵,這件事她還沒有告訴自家爹娘,葉家不比皇宮,她在家自然也沒有那么多規矩那么多人盯著,所以想藏一件東西還是很好藏的。
“這~”葉長淑羞赧的低下頭,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編造搪塞。
“嗯?”
葉觀海皺著眉盯著她,問道:“你有什么瞞著我和你娘?”
“沒!沒有!爹,女兒怎么會…”
“我還不知道你嗎?你果然還是瞞著我們了,說,你惹什么禍了?”
葉長淑急了:“爹,娘,女兒沒闖禍,女兒現在好歹也是游騎將軍了,身上也是有戰功的,怎能給您二老惹禍?再說了,若我惹禍了,還能瞞過您的眼睛嗎?”
“那你支支吾吾扭捏著不肯說?”
葉長淑急的跺腳:“爹,真沒事兒!您別問了,要是我真惹了禍,皇后娘娘就直接找上您了!”
葉觀海點了點頭,是這么個理,但他了解自己女兒,她指定心里藏了事兒。
葉觀海似笑非笑的看著葉長淑,道:“你說不說?”
“不說!”葉長淑見自己騙不過去,便干脆咬著牙低著頭。
“好啊,看來是我對你缺少管教了。”
葉夫人趕忙勸說道:“哎呀這是干什么!老爺!這在路上,你別讓人看笑話!長淑,你有什么瞞著你爹的,你就說了吧!”
葉長淑趕忙道:“爹您要是想知道的話,你就去問皇后娘娘吧!”
葉觀海臉色一變:“好啊,你現在學會用皇后娘娘來壓我了。”
葉觀海臉色陰晴不定,隨后指了指葉長淑,道:“你啊,你不想說就別說!誰也別說。”
葉長淑小聲嘀咕道:“我才不說呢。”
“哼!”
葉長淑小心偷眼看葉觀海,卻見自家爹爹面色無異,心里不禁打鼓,父親不會發現什么了吧?
葉觀海注意到她的目光,似笑非笑,她這點兒小心思還能逃得過自己的眼睛?
“老爺,江府到了。”
葉觀海掀開簾子,走了下去,臨了看了眼車駕里的母女二人:“跟著我,別亂說話。”
“是~爹。”
……
“爺爺,今日江家家主江百順大喜,我與江風是好友,我做晚輩,理應去祝賀。”
謝云均小心翼翼的提出此事,他早先禮都準備好了,但是卻沒有跟自家爺爺和父親說。
主要是謝云均害怕他們會嫌棄江風家是商賈之家。
雖然江風如今是出使周國的五品官員,是史上最年輕的五品朝廷命官,但他們是相府之后,自當傲氣一些。
但是事到臨頭了,也不能躲著了,干脆硬著頭皮說了。
“嗯。”
“啊?”
謝云均意外不已,自己方才做了那么多心理準備,卻就只換來了一聲不咸不淡的‘嗯’?
爺爺竟然沒有反對?甚至連坐在爺爺對面辦公的父親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嗯?”謝知先和謝康平有些疑惑的抬頭,不知謝云均還站在這做什么。
“你便代為父去一趟,為父與你爺爺還有不少公文沒有處理!”
謝云均反應過來,連忙抬手作禮道:“是,父親,爺爺…”
謝云均還沒有說完,謝知先和謝康平二人又低下頭去專注于公文。
“呃…”謝云均張了張嘴,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隨后他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脫口而出:
“爺爺,父親,孩兒還有一事不明。”
“講。”
大概是公務真的很多,謝康平幾乎頭都沒有抬一下。
謝云均又張了張口,話到嘴邊,卻又膽怯了。
他自幼聰慧,知道做人該會察言觀色,他也明白自家父親和爺爺不會做無意義之事。
既然做了,自然有他們的緣由。
但謝云均想不通,可又不敢問,倒不是怕父親訓斥,是怕父親與爺爺動怒,因他的愚蠢和質疑而動怒。
“嗯?”
也許是等了許久沒聽到謝云均的聲音,謝康平停筆抬頭瞥了眼謝云均。
謝云均見父親目光看來,當即道:“孩兒不知,為何在朝會之上,陛下要為江公子封侯,父親與爺爺率先反對?”
這話一出,謝康平果然如同謝云均所想的那樣要動怒,但緊接著,謝康平意識到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孩子已經不是個頑童了,他如今也已經躋身朝堂,成了家里一個可依靠的男子漢了。
心思罷了,謝康平平息了內心的怒其不爭,沒有出言訓斥,而是默默的擱筆轉過來看向了謝云均。
“這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去吧。”
“啊?”謝云均本來很忐忑,但是父親竟然破天荒的沒有訓斥他,但是這答非所問的話,還是讓謝云均滿臉迷茫。
“去吧,你不是要去祝賀江家家主大喜?晚了誤了時辰,旁人要說謝家無禮!快去!”
“是,是,父親,孩兒這就去了。”謝云均雖然滿腹疑惑,但是知道父親在趕人了,便只好作罷,朝著父親和爺爺行禮后退出門外,小心關上門。
自謝云均進門到離開,謝知先都沒有停下筆,直到寫完最后一份文書,才停下筆。
謝康平趕忙也停筆要繞過去服侍,謝知先趕忙擺手,示意他不必過來。
謝知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陛下憐憫我老邁,允許我回家休息,又讓你帶公文回來辦,說明陛下恩寵和信任,可不能辜負陛下信任,得先將這些公文處理完畢,盡早送進宮去。”
“是。”
“云均是個好孩子啊。”謝知先面帶微笑。
謝康平低著頭會心一笑,道:“父親一直在聽啊。”
“是啊,這孩子雖然心思純良,但卻也不是癡愚之人,看不明白,不會盲目亂來,知道審時度勢,你看他雖然不懂,但是在朝堂上不也沒有冒進,公然站出來反對眾臣吧?”
謝康平點點頭,慶幸的苦笑道:“得虧他沒有,不瞞父親,兒子正捏一把汗呢。”
“云均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有軍武之功,亦有文治之功,你也別把這孩子逼得太緊,否則,對他對謝家,或許都不是好事。”
“是,父親。”
謝康平忽然想起了什么事似的,又道:
“父親,云瀾的婚事…”
謝知先一怔,過了一會兒,才悠悠嘆了口氣,有些心酸的自嘲道:
“即便是生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府家,女兒也不得自由,此事,讓她哥哥說與她知吧。”
“父親,我們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嗎?”
“你說呢?”
“是…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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