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下了一整夜的雨也在太陽升起的時候“識趣”的停了下來，大雨過后，空氣變得格外清新，霧隱山莊內，侍女們有條不紊的打掃著地面上的積雨，大家沐浴在晨陽中，有說有笑
此時，凌羲站在兄長凌霄的房門前，猶豫了片刻，正要敲門，就聽到里面傳來了凌霄的聲音
“直接進來吧”
聞言，凌羲呼出一口氣，隨后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門一打開，凌羲就看見兄長端坐在屋內正中央的木桌旁，悠哉游哉的喝著茶水，而他旁邊的桌面上，擺放著一本古樸的秘籍
“兄長，我來了”
凌羲說道，接著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發現兄長的臥房內陳設十分簡單，一張床榻，一張圓桌，幾把木椅，一個燃燒著炭火的泥爐和上面冒著熱氣的銅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還不錯，比我預想得只晚來了半個時辰”
凌霄放下茶杯，語氣平淡
“嘿嘿”
凌羲一邊撓頭一邊打著哈哈，心思細膩的他早就發現屋內泥爐中的炭火明顯剛燃燒不久，斷沒有半個時辰那么長的時間
記得當初星月城內練武的日子，凌羲總是第一個到達演武場，論勤奮和追求武道之心，凌羲恐怕遠遠超過了蕭忘塵
“這便是咱們凌家絕技，九玄天雷引”
凌霄視線落在了桌上的那本秘籍之上，凌羲也順著兄長的視線看去，那本古樸的秘籍封面之上，正是“九玄天雷引”五個飄逸的文字，不知為何，凌羲竟覺得僅僅這五個文字便蘊含著濃濃天威一般，僅是看上一眼心臟的跳動便劇烈起來
“兄長？”
凌羲出聲詢問，在看到凌霄點頭之后，少年小心翼翼地捧起秘籍，懷著渴望的心翻開了第一頁，上面的話語便讓凌羲再次心神一震
“九玄天雷引，攜天地之威，凝雷霆之勢”
究竟是多么強悍的功法才敢稱之為“天地之威”
凌羲迫不及待地翻開了下一頁，這一刻，凌羲的內心竟是無比的期待
下一刻，凌羲瞪大了眼睛，臉上也流露出了震驚之色，接著連忙翻開了下一頁，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震驚之余帶有一絲茫然
“兄長，你是在逗我么？”
凌羲抬頭看向凌霄的眼睛疑惑的問道，只見他攤開秘籍，除了封面和第一頁的那句話之外，整本秘籍便再也沒有一個字，可謂是空空如也，凌霄神情不變，就這么看著凌羲
凌羲看著兄長的雙眸希冀著從里面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突然，凌羲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趕忙再次翻回了秘籍的首頁
“天地之威，雷霆之勢，我知道了，原來這八個字就是秘籍，怪不得我看這幾個字的時候直覺得心神激蕩，看來小說話本中說的將真意留存在文字中是真的，竟真有這般神乎奇技的妙法，我凌氏先輩真乃神人也”
凌羲看著這八個字，可謂是欣喜若狂
“唉，看來我還是悟性不夠，短時間內根本參不透這文字上的奧妙”
片刻后，凌羲無奈的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凌霄淡淡開口
“這就是普通的文字，九玄天雷引的秘籍一直是咱凌家口口相傳的”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凌羲瞬間呆愣在了原地，而先前的沉默似乎就為了這一刻的凌霄滿意的端起了身前的茶杯
吹散熱氣，茶水入口
“嗯，今天的茶水格外的清甜”
凌霄終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猶記得當初自己接觸這本秘籍時表現得也如凌羲這般，而凌霄此時的表現便和當年的凌天聲一般笑得前仰后合，凌霄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自己將秘籍交到弟弟手中的景象，想著看弟弟呆若木雞的表現，今天，這個愿望終是實現了
這本只有幾個字的“秘籍”似乎正是凌家先人給后輩開的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這個玩笑和凌家香火一起代代相傳
“所以我看這行字看的心神激蕩？”
凌羲尤不死心的問道
“心理作用，文字就是普通的文字，就連筆墨都是最普通不過的，唉，當年咱凌家可遠不如現在富庶”
凌霄說道，表情和語氣就好像自己經歷過那段艱難的歲月般
“唉”
凌羲嘆了口氣
“好了，坐下吧”
看著凌羲垂頭喪氣的模樣，凌霄就覺得一陣好笑
“好嘞”
凌羲抬頭臉上立馬掛上了笑容，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凌霄身旁的木椅上
“等我有了孩子，我也得這么騙騙他”
坐下后，凌羲把玩著手中的“秘籍”若有所思
“咳咳”
凌霄咳嗽了兩聲
“這怎么能叫騙呢，我也沒說過桌上的就是秘籍啊”
凌霄挑著眉毛說道
“是是是，兄長說的都有道理”
凌羲立馬舉起雙手，嬉皮笑臉的說道
“這還差不多”
凌霄笑道，這個弟弟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摸一樣，善良，正直，開朗，總之一切都是最好的
突然想起了什么，凌霄認真的詢問道
“凌羲，這么多年了，見過不少的女子了吧”
聞言，凌羲同樣認真的掰著手指數了起來
“之前吧，在天龍寺沒見過女子，后來進了江湖倒是碰見不少，像顧兄的師妹，好家伙就跟仙女一樣，還有琉璃師姐和左丘姑娘，我一直納悶，她們怎么都長得那般好看，白曄那小子身邊的姜姑娘同樣也是天人之姿，除此之外，還有好多好多，她們都是人美心善，怪不得都說相由心生，可是……”
說著說著凌羲身體漸漸趴了下去，他將雙臂疊在一起，將腦袋放在上面，少年此時的眼中滿是疑惑不解
“還有一些女子長得也很好看，可是她們卻并沒有那么好，她們好像總想利用自己的美貌去達成什么目的，還有啊，之前想殺我們的判官，一個叫鈴幺的女子，總感覺她很壞，同時又很可憐，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么奇怪的想法，還有啊……”
凌羲話鋒一轉開始一件一件的講著自己闖蕩江湖這幾年發生的事情，說到盡興處，少年會眉眼飛揚，說到不解處，少年也會眉頭緊鎖，而凌霄就在一邊認真的聽著，茶杯之上的冒出的熱氣越來越少，到最后，原本滾燙的茶水徹底變成了一杯涼茶
“都說江湖身不由己，我想也確實如此，兄長認為呢？”
凌羲一股腦地說了好多話，說完，凌霄便遞給了他一杯新倒好的熱茶，聽著凌羲的話，凌霄腦海中閃過了那個慈眉善目無論對誰都是一臉笑容的男人，也是他支開了韓鳴，算是間接造成了霧隱山莊的血夜，想著他那個如果順利長大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凌霄點了點頭
“確實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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