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岸，放下屠刀，回頭是岸么？”
張墨軒喃喃道，然后忍不住問道
“叫這個名字似乎也壓不住劍的兇性吧？”
聞言，殷梁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在一旁觀戰的喬素亭在見到“是岸”出鞘之時，內心的不安愈發嚴重
“出招吧，殷伯伯”
張墨軒朝著殷梁招了招手
“不拔劍么？”
殷梁嘴角緩緩勾起
“從朋友那里新學了一劍，殷伯伯盡管出招”
張墨軒說道
“小心了”
殷梁說道，緊接著一步踏出，身形一閃而逝，一抹劍光緊隨而來
“拔劍，斬”
見此情形，張墨軒一腳微微后撤，手掌緊握劍柄，在那道劍光到達身前之時，玉京劍出鞘，出鞘之時一道雪白的劍芒被其一劍斬出
“砰”
劍芒與劍光碰撞在一起，隨后兩相爆發開來，張墨軒被沖擊殃及，朝后退了數步
“拔劍式，講究一鼓作氣，勇往直前，不錯的招式”
殷梁的聲音在張墨軒耳畔響起，后者條件反射般的揮劍斬去
“鏘”
玉京劍和是岸劍碰撞在了一起，殷梁單手負后，持劍的手臂微微下壓，一股巨力順著是岸劍傳到了玉京劍之上，張墨軒手臂微微顫抖，但他咬著牙，使盡渾身氣力硬是將這一劍給擋了回去
“不錯”
殷梁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后又是一劍斬出
這一劍他曾經教過張墨軒
張墨軒自然記得
這一劍名為，斷塵
意指，劍氣之鋒銳，足以斬斷塵埃
張墨軒見此，斬出和殷梁同樣一劍，亦是斷塵劍法
“砰”
這一次，張墨軒再退數步，反觀殷梁，自始至終，一步未曾退過
這便是玄境和地境之間的差距
“就不問問我切磋為何不壓境？”
殷梁擺出了一劍的起手式
張墨軒笑了笑
“此次歷練，生死搏殺之時，對手境界多在我之上，所以我反而不希望殷伯伯壓境”
張墨軒如實說道
“如此最好”
殷梁點了點頭，再出一劍，這一劍則是他在龍虎山所學
張墨軒亦是十分熟悉
龍虎山，卦訣劍法中的一式，名為坤字訣
張墨軒沒有絲毫猶豫，斬出卦訣劍法中乾字訣的一劍
以乾對坤，以天對地
“砰”
張墨軒再退
“三劍已過，你之實力我心中已然有數，還有最后一劍”
殷梁沉聲說道
“最后一劍？”
張墨軒對殷梁所說感到奇怪
既是切磋，又何來最后一劍之說？
“沒錯，最后一劍，分生死”
殷梁嘴角勾起，一身氣勢驟然攀至巔峰，一時之間，這間小院內飛沙走石
喬素亭慕然驚呼出聲
“殺氣，從一開始，他身上就有殺氣”
喬素亭總算明白她心中的不安是從何而來，她曾經身為殺手，對殺氣和殺心，有著無與倫比的直覺
從一開始，殷梁就是奔著殺張墨軒而來
張墨軒見此，呆愣在原地
他不明白，好好的切磋，為何變成了這般模樣，看著他長大的殷伯伯又為何要對他下殺手
“殷伯伯？”
張墨軒驚叫道
“半劍”
殷梁長劍緩緩遞出，他的手臂剛好伸直
“嗖”
鋒利的劍氣如雨點般朝著張墨軒刺去
“噗嗤”
一道血痕出現在了張墨軒的手臂之上，強烈的疼痛讓他的腦海瞬間清明，緊接著他便施展無極劍法，以劍氣擋住劍氣
一邊劍氣如雨，一邊劍氣無極
看似兩者相差無幾，可境界差距擺在那里，張墨軒的無極劍氣終是比不過殷梁的劍氣，隨著時間的推移，張墨軒的身上陸陸續續的出現了深淺不一的血痕
喬素亭欲上前相救，可憑她的實力根本無法走進這如雨般的劍氣傾瀉當中，幾次嘗試未果后，她身上也出現了許多傷痕，最終終是承受不住，噴出一口鮮血，身形倒飛而出
“為什么？”
張墨軒見到喬素亭受傷，雙眼之中逐漸浮現出了一絲戾氣，一聲怒喝之后，張墨軒耗盡了體內最后一縷內力，奮力斬出一劍
這一劍，張墨軒將無極劍法施展到了他這個境界的極致
做到了真正的一劍化無極
“破”
殷梁的半劍終是被張墨軒破掉
“還有半劍”
殷梁面無表情，原本的和藹慈祥已經不復存在
“噗”
張墨軒拄著劍，身上滿是深淺不一的傷口，鮮血順著他的嘴角不斷溢出，可他的眼神中卻并沒有半分痛苦，他直勾勾的盯著身前依舊在為那半劍蓄力的殷梁，再一次問道
“為什么？”
“為什么，沒有為什么，我的任務就是在合適的時機殺掉你，僅此而已”
殷梁說道
“任務？”
張墨軒眼中閃過了一絲不解
“多說無益，你也該上路了”
殷梁搖了搖頭
“你也別期望有人會救你，龍虎山其余長老已經被我支去了別處，就算他們發現了這里的動靜，一時之間也趕不過來，還有張天成，就算他此時趕來，也絕對攔不下我這一劍”
話音剛落，殷梁直接遞出了最后半劍
劍光極簡，只有一線
“不”
喬素亭一個起身，瘋狂的朝著張墨軒奔去
“……”
張墨軒看著奮不顧身的女子，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但眼中卻是滿滿的不甘
他不甘心，他還沒有帶著她游歷江湖
他不甘心，他還沒有等到母親歸來的那一天
他不甘心，他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
可一切，似乎都只能到這里了
“唉”
山巔之上，張天成嘆息一聲
隨后伸手一招，供奉于殿內的無極劍瞬間出鞘，隨后直往山下而去
天地之間，只一道白光一瞬而過
“砰”
一聲巨響
一劍直落
那道極簡的劍光在無極劍落下的剎那間煙消云散，而緊隨無極劍而來的還有一道異常璀燦似蘊大道氣息的劍光
“咔”
是岸劍在這道劍光之下寸寸崩裂，然后便是殷梁的整條手臂
“噗”
劍氣反噬，失掉手臂，殷梁猛地一口鮮血噴出，身形踉蹌地朝后退了十數步，直接退到了院落的墻邊
“……”
張墨軒和喬素亭一時之間都呆愣在了原地，看著那柄劍氣未消的長劍怔怔出神
“還是小看了蒼乾絕頂”
殷梁自嘲一笑
“這一劍，真的好強”
張墨軒喃喃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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