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婉寧整理了頭上的額飾,緩緩想著對策。
自從進了二王子的領地,她便被人帶著去梳妝打扮,如今正準備前往篝火宴會,見葉梨對宴會不甚樂觀,她也憂心忡忡道:
“那我該怎么辦?是隱忍蟄伏還是……恃寵生驕?”
葉梨拿起梳子,為她梳順了發尾,道:
“既然如今你是天樞國的公主,是二王子的救命恩人,還送了罕見的鷹給二王子……”
“他如今視你為寵妃,看重你,自然是不必看人臉色的……”
“最好是讓他們知曉,你不僅是你自己,背后代表的還是天樞國。”
盧婉寧看著鏡中的自己,眉目流轉,沉聲道:
“我知道了,你待會跟著我。”
“是。”
兩人緩緩走出房門,盧婉寧穿著盛裝出席,這是她第一次在草原部落里亮相——
今天所有人都會來此處,二王子會把她介紹給部落的族人們,因此不容有失。
草原王所在的帳篷,是最大的帳篷,里面賓客滿座,如今正是熱鬧得很……
而外面則是眾人圍坐著,中央的沙地上燃燒著篝火,羊肉被架在火上烤炙,吱吱地冒油,負責烤羊的人熟練地往上面撒上調料,撲鼻的香味瞬間蔓延開來……
眾人都齊聲歡呼,對這烤全羊十分期待。
“草原王威武!”
“草原王威武!”
“草原王威武!”
在熱烈的氣氛中,葉梨蓮步輕移,規規矩矩地跟在盧婉寧身后,盧婉寧的座位在二王子旁邊,她才一進去,眾人便熱情地起身相迎。
只見盧婉寧游刃有余地和草原眾人打招呼,既不特別高傲,也沒有怯弱,二王子見她進退有度,更是滿意十足。
而草原王先前已經見過這個兒媳,不過在車隊里總歸是輕裝上路,如今一見盛裝出席的盧婉寧,也覺得好看,心情頗為高興道:
“不錯,你娶了個好媳婦。”
二王子瞧見父王滿意的笑臉,總算放下了心,繼而帶著盧婉寧向自己的母妃敬酒:
“母妃,這就是婉寧,以后她便和我一同孝順您。”
二王子的母妃今天難得地高興,忙不迭地喝下酒,朗聲道:“好好好……”
“都是好孩子,帶她去拜見你的兄弟們吧……”
“是……”
二王子帶著盧婉寧一一去會見族親。
葉梨端著酒杯,跟在他們身后,隨時給盧婉寧續酒。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通報:
“大王子到!”
話音剛落,兩個人抬著一個擔架就進來了,一個男子坐在其上,由別人抬進來。
此人美目深邃,端的是一副好相貌,然而神情冷淡,臉色也泛著不自然的白,手指腕骨都比常人的瘦削……
葉梨用眼角余光觀察著此人,她斷定,他身體定是出了問題。
隨后兩個下屬把大王子的胳膊架到肩膀上,抬起來,把人安置到了王座之下的左上座。
兩個下人手腳麻利,似乎這種事已經司空見慣了,把大王子安置好之后,給他蓋上了毯子。
葉梨料想這草原部落的大王子,應該是行動不便——可惜那雙腿用毯子覆蓋著,未能看清。
二王子見了他的大哥,臉上的笑意更是明顯,他握著盧婉寧的手,緩步上前笑道:
“還以為兄長不來了,我正擔心是不是該去請個巫醫給兄長瞧一瞧,瞧著大哥氣色不錯,我也就放心了……”
“來,婉寧,這是我大哥,你初來乍到,須得好好敬大哥一杯……”
二王子斟滿了酒,臨到敬酒才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頭,懊惱道:
“哎喲,瞧我這記性……大哥如今可是不能碰酒了,那做弟弟的,只能聊表心意了……”
說罷,二王子自己喝完了酒,又催促盧婉寧干杯:
“大哥受了傷,不宜多喝,想來也不會為難婉寧的,是吧?”
二王子絮絮叨叨地說了那么大,可是他大哥卻從進來到現在,一言不發,仿佛石雕一樣地坐著。
盧婉寧拿捏不準自己要什么態度,這時候草原王旁邊的女子開口了:
“敖敦一片心意,我代赤那謝過了,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你且去忙吧。”
二王子轉頭恭敬道:“既然大王后這么說,我便不打擾兄長了。”
“婉寧,我們去見見其他人。”
葉梨跟著他們離開,之后經過大王子的身旁之際,還是轉頭悄悄看了一眼他的腿……
沒想到一道凌厲的視線宛如利箭般射過來!
葉梨顫了顫,抬頭發現是大王子正冷眼瞪著她——
若是眼神能轉化為利刃,她毫不懷疑此刻已經被捅穿數十個窟窿了……
但是……那又如何?
葉梨手握牧神醫的不傳秘技,又得到神殿圣獸的擁護,自然不會怕區區一個部落的王子。
她故意對著大王子聳聳肩,轉頭就跟上盧婉寧的步伐走了。
大王子自受傷以來,從未有婢女膽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他盯著她的背影,看似不在意地低頭,卻默默起了殺心……
一場宴會下來,所有賓客都被盧婉寧哄得服服帖帖的,由此,她真正在草原里站穩了腳跟。
回到住所,葉梨給她拆卸頭發,梳洗就寢。
盧婉寧驚訝道:“你再說一遍?!”
葉梨重復了一次:“我說,我們要想辦法救大王子,治好他的病。”
盧婉寧歪著頭,仔細回憶今天的所見所聞:
“大王妃明顯不得寵,大王子更是身有惡疾,如今二王子的母妃在宴會上大出風頭,可見她才是草原王的寵妃,我在二王子的陣營,為何要幫大王子?”
葉梨心道:
因為我要積攢功德,只得做好人好事。
但是這話自然不能對盧婉寧說,她編了個理由:
“落井下石誰都會,雪中送炭情意真,你初來乍到,如今只是看著繁花似錦,若是沒有旁的助力,所得寵愛只是鏡花水月……”
“那又為何是大王子?二王子今天分明是想侮辱他……”
葉梨答道:
“因為草原王看中大王子,若是大王子能夠康復,他承了二王子的情,日后便不會對二王子下死手,與其多一個敵人,不如創造一個盟友。”
“話是怎么說,可我怎么救他,我又不會醫術……”
話音未落,盧婉寧便聯想到,眼前不就有一個醫術卓絕的人?
她看著葉梨,最終嘆了一口氣,無論牧念塵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如今她也只能照辦:
“那你說,我要怎么辦?總不能直接跑過去說,我的侍女是天下聞名的攝政王妃,牧神醫的義女牧念塵要來給你治病吧?”
葉梨挑了挑眉,笑道:
“這還不簡單,歷來要驗證醫術,找幾個病人宣傳一下,不就得了?”
盧婉寧聽罷,第二日便稱病起來……
一連幾日,二王子妃的屋里都雞飛狗跳,下人們進進出出,大張旗鼓地搗鼓著藥爐,每次到了用膳之際,便都會傳出藥材的苦澀味道。
二王子憂心不已,每日都來探望盧婉寧。
盧婉寧這病來得蹊蹺,她自己說是初來乍到,水土不服,所以用了家里的土方子,料想能治好,讓二王子不必擔憂。
可是治了幾天情況并沒有好轉,反而病得更重了……
逐漸地甚至有了不好的傳言。
二王子見她用自己的方子治不好,于是請來了草原部落的巫醫,巫醫也開了藥方,只是吃了大半個月之后,盧婉寧卻日漸消瘦,絲毫不見起色……
二王子急了,開始征集草原上的游醫前來為二王子妃治病。
牧民們游走在不同的地域,有時候不同的草藥會產生不同的藥效,有經驗的牧民最后能自己治療傷口,甚至成為游醫。
此消息一出,不少游醫前來應聘,可惜重金懸賞之下,二王子妃仍然沒有多少起色。
眾人一籌莫展,此事連草原王也驚動了,前來探望了兩回,叮囑她好生照顧自己。
就在這時,二王子妃身邊的一個小侍女,顫顫巍巍地拿出了一個偏方,說是報答當初的救命之恩,愿意獻出此方。
二王子妃接下了藥方,命人煎服,結果第二天便能下床了!
她親自去到了草原王的帳篷里,叩謝草原王的關心,坦然自己已經挺過來……
整個草原嘩然一片!
竟然有如此神奇的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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