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天降,在村鎮干部的指引下,四個村同時下手,干警們花了兩小時結束抓捕行動。
干凈利落,竟然無一人漏網。
深夜兩點,陸皓明才回到9棟,簡單洗漱一下就上床。太累了,他一下就睡過去了。
次日上午,還是小谷打電話把他催醒。
他對小谷說:“上午我不去辦公室,你打電話給寧主任,說我要休息。然后通知陳惠玲縣長、陳嘉華老總到我這兒來一趟。”
小谷回自己房間打電話去了,一會兒過來說:“辦好了。我給你下碗面條吧。”
陸皓明吃過面條,在屋里伸展伸展胳膊,二陳過來了。
陳惠玲說:“書記,昨晚搞了一次大行動啊,現在到處都在議論。”
陸皓明說:“你們坐,行動才開始。”
三人坐下,小谷上茶,然后退去。
陸皓明對陳嘉華說:“陳總,對不起,這是我的責任,好不容易才引進你們這個企業,但一些人從中作梗,現在正在嚴厲打擊。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為你提供一個安寧的營商環境。”
陳嘉華點點頭,他對國內的環境不熟,不知道當地人為什么要阻工。但他從陸皓明堅毅的目光中,讀到了一種肯定,一種希望。
陳惠玲向他解釋,這其中很復雜,有一些干部為了自己的利益阻工,也有一些社會上的黑惡勢力作梗,不過陸書記態度堅決。
陸皓明這才拋出自己的想法:“陳總,為了讓這件事,更好地得到解決,讓一些群眾覺悟過來,需要你配合一下。”
陸皓明雙道火辣辣的目光盯著陳嘉華。說道:
“你暫時宣布停工,要求撤回去。”
“撤回去?”
“對,這當然是假的,但是,目前你要這樣說。”
陳惠玲又向陳嘉華解釋,這只是一種配合,有利于陸書記徹底處理阻工事件。
陳嘉華表示理解,問道:“這個時間將是多久?如果譚先生詢問這方面的情況,我該如何回答?”
“你先回你的辦公室,告訴員工們,圖紙方面要修改一下。如果譚鼎銘先生過問進度,你就說,之縣方面對設計提了點新要求,正在協調。不要等多久,給我五天的時間就夠了。”
陳嘉華懂了,說:“陸書記,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會按你的去做,不會告訴其他人。”
他走后,陳惠玲說:“陸書記,我真為你心痛,在這個地方做一件事真不容易。”
陸皓明說:“你看到了吧,所以我理解很多掛職干部的難處,我還是一把手,要推進一件工作都是阻力重重,何況你們是掛職的呢?不過,前期困難一點,掃清了那些絆腳石,就會容易些。”
陳惠玲看著陸皓明的眼圈都黑了,說:“你真要注意休息,來之縣一年多一點,幾乎沒休息過,人也瘦了。”
陸皓明說:“謝謝你的關心。你要列席參加下午的會議,就按這個口徑匯報。好不好?”
陳惠玲說:“好,那我先回辦公室。”
等陳惠玲一走,肖秋良打來電話,匯報了審訊進度。
一會兒,董加漢也打電話來匯報了雙規兩人的情況。
陸皓明心里有底了,打通寧桂生的電話,下達了一條指令:
“請通知四大家領導、全體縣委常委下午兩點半開會,請肖秋良、陳惠玲兩同志列席。”
……
洪亮和余力,都是今天早上得到的消息——所有鬧事的都被公安連夜抓了。
洪亮在辦公室急得團團轉。一會兒,他就去了余力辦公室,把門一關,問道:“主任,你都知道了吧。”
余力坐在那兒,點了點頭。
“怎么辦?”洪亮急切地問。
“推呀,你說你曾經在銀溝鄉工作過,為了縣里的大局,確實打過電話給有關的人,叫他們不要去阻工,誰也沒有錄音。
如果有人指控你,你就說進去的那些人是屈打成招。怕什么?只有硬抗。
至于我自己呢,我是根本不知道這回事。”
洪亮心里一驚:余力真是條老狐貍,他現在就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了,你不知道,還是你安排布置的呢。
但事到如今,也確實只有推。
他悻悻地回到自己辦公室,一支接一支地抽煙。銀溝這方面確實只能推個一干二凈。死不承認。
那么,秦云呢,是自己的小舅子,他應該放心。孟常君呢,這個人會不會供出自己?
正在苦惱之間,他接到了縣委值班室打來的電話:下午兩點半,請他參加常委會。
他渾身顫抖起來。
佟英被抓走,也是在會議上被帶走的,是不是陸皓明提前動手了?
穩定了一下情緒后,他開始打喬南的電話,問他下午是不是要開會,開什么會。
喬南說,只通知開會,不知道內容。
看來開會是真的,是不是要抓自己的呢?只有直接打陸皓明的電話試一試了。
于是,他鼓起勇氣勇氣,給陸皓明打了一個電話:
“陸書記,你好。有件事情不好意思要向你匯報一下。”
“說吧。”
“我昨天晚上在外面吃了一頓飯,不知是餐館的飯菜有問題,還是自己睡覺著了涼,今天一早就頭暈肚子痛。現在更嚴重了。下午的會,我想要請個假。”
“可以,注意保護好身體。”
洪亮放下電話,心才從嗓子口掉下去。
至少目前并無抓他的動向。為了真實地表演,他叫來司機送他回家,上了車就說:“開到一家藥店,我去買點藥。”
下午的會議如期召開。
大家都到齊了之后,陸皓明說:“同志們,這兩天發生了一場驚人的事件。來不及開會商量,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有關情況。下面請淡縣長向大家介紹事情的真相。”
淡家坤談了半個小時,大家大吃一驚。想不到如此驚險。
余力發現,洪亮沒有參加會議,而陸皓明主持會議時,竟然也沒有解釋洪亮為什么沒有來參會。他難道……被抓了?
他坐立不安。
陸皓明說:“下面請惠玲同志、秋良同志,加漢同志依次發言,進行補充。”
陳惠玲說:“在少數人的煽動、策劃之下,兩次阻工,景區建設方陳嘉華老總向我提出,根據【因甲方因素而不能順利建設】一款,要求解約,并要我方賠償前期損失。”
眾人一聽,義憤填膺。陳一鵬說:“一定要嚴懲幕后指揮者,好不容易爭取來的項目,被少數人攪黃。”
淡家坤更是憤怒,他扯了衣袖:“要賠,就把這些錢分攤到幕后人,出面鬧事者的身上,讓他們賠。”
會議室一片指責之聲。余力坐在那兒,面紅耳赤。
接著,肖秋良匯報道:“人已經抓獲,供出了一些情況,不方便在會上說。我會單獨向陸書記匯報。”
董加漢說:“我的情況也是如此,沒有更多的補充。”
陸皓明環顧左右,問道:“余主任,封主席,你們還有什么意見?”
封毅說:“我沒什么意見,支持書記嚴查到底。”
余力心煩意亂,搖了搖頭。
陸皓明總結道:“既然大家統一了思想,那么,我講四點:
一是暫時停工,因為無法進行下去。
二是請惠玲縣長先和陳嘉華老總溝通,表明我們的態度,到時,我再與陳總具體談一次。
三是紀檢、公安加緊審訊,一定要挖出幕后指使者。
四是宣布一條紀律:非常時期,任何領導離開之縣,必須向我請假,就是去省里開會,也必須我同意才能去。
現在散會。”
陸皓明最后一條,就是切斷余力等人與外界的直接聯系。以免他們去上州等地找人。
散會后,他與淡縣長商量了幾句。
然后叫上小谷,直奔無何,他要連夜向市委領導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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