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皓明定在這個周末搬家。
文娟、小谷、老唐、任志遠、花銘來了上州。屋里的家具什物,早已搬了進去,只要采購床上用品,日常生活的小件物品。
谷團長通知陳莉早早就到了。于是,采購隊就全由女同志組成。
她們上街采購,陸皓明就和老唐、任志遠、小谷在家喝茶。
老唐說:“你這個團長不錯,幫你采購的皮沙發,坐上去蠻舒適。”
任志遠說:“這套茶幾不錯,她怎么知道我大哥喜歡煮茶。”
小谷從書房里轉了出來,說:“還有個書法桌,團長是把陸廳長的喜好都摸清楚了。可惜她不認識我,不然打個電話給我,我建議她給陸廳長配個廚師。”
眾人皆笑。老唐問:“小谷,你真的愿意來啊?”
小谷拖長聲音說:“愿意,他就當一輩子副廳長?以后當廳長,把我調到廳里就行吧。”
老唐指著小谷說:“你這小子還是眼光長遠,下一步都考慮清楚了。”
任志遠搖頭:“唐局長,小谷講的只是一個借口,你看剛才的谷團長,還有那個女魔術師都長得那么漂亮。劇團不知還有多少年輕漂亮的姑娘,他就喜歡看美女。”
小谷雙手一攤:“Yes,也有這個原因。”
大家笑起來。
老唐說:“皓明,小谷愿意來的話,想辦法把他調過來嘛。”
陸皓明笑笑:“讓小谷米籮里跳到糠籮里,這樣的事,我不干。”
小谷說:“我是說真的呢,我老婆教書,你跟劉廳長關系好,一句話就可以調過來。當老師,省城的收入高一些啊。
最重要的是我那小子聰明,以后可以讀個好學校,至于我,反正是開車。到哪里都是開車。
這一輩子別想有什么作為了,就把下一代培養好。”
老唐說:“皓明,小谷講的是句內心話,要是有地方,你可以幫他想想辦法。”
陸皓明動了心。小谷講的確實對,他這一代基本定型,天天給領導開車,吃香喝辣,過慣了好日子,盼著下一代過上更好的日子,便說:“你不急啰,幫你想想辦法。”
只有老唐清楚,小谷這人內心非常機靈,他的觀念是——靠,就只靠一棵樹。暫時差點無所謂,圖的是長遠,便說:
“這劇團好像沒司機,采購都是谷團長親自開車。”
陸皓明笑道:“師傅,你就不要為小谷說話,到了明年,如果有一件事能夠定下來,我就毫不猶豫地把小谷調過來。”
任志遠來了興趣:“明年有件什么事呢?”
陸皓明揮揮手,說:“不議這些了。”
于是,大家就東拉西扯。大約十一點,采購隊就回來了,三個女人一臺戲,屋子里熱鬧了。這個鋪被,那個放桶子、紙杯。另一個整理衛生間,把牙具,吹風、卷紙安放位置。
搞了半個小時,文娟出來說:“你們幾位男同志進來看看,是不是像模像樣了。”
大家就各個房間巡視一遍。
老唐笑道:“一個家還是要個女主人,這么一弄就紅紅火火,有住家的氣氛了。”
小谷說:“啊哎,門上還貼著【福】字。”
任志遠說:“快來看,書房里還有尊文殊菩薩呢。”
文娟說:“這是谷團長請來的。”
老唐又發現了新秘密:“這對高檔保溫杯蓋子上還有字。”
小谷一看,念著:“陸、文。”
文娟說:“對了,這是陳莉送的,叫百家姓杯,你姓什么就給你配一個什么樣的姓氏杯蓋。”
任志遠說:“小谷,還是來上州,省城的生活水平還是不同。”
老唐笑笑:“幫你糾正一下,皓廳手下的美女眼光不同,都是些有素質的人。”
任志遠小聲說:“別老是美女美女,文大護士長聽著不高興。”
老唐說:“文娟姓文,有文化,不是你那個境界。”
這時,谷團長招呼大家,說:“請到我們食堂吃飯,陸廳長都稱贊我們大師傅的手藝不錯。”
文娟說:“團長,是我們搬家,還是我們請大家吧。”
谷團長說:“啊哎,廳長夫人,以后你們有房子再請。搬到我們團里來住,當然是我請。”
陸皓明說:“團長,食堂吃飯是可以,錢由文娟付,畢竟是私人搬家。團里這么多人看著,我要作表率。”
谷團長靈機,說:“好好好,聽陸廳長的。”
然后,她率眾人下樓,進食堂。剛走進去,一些正在吃飯的演員揚著手,紛紛喊陸廳長好。膽子大的還上來跟他握手。一旦有人開了頭,其他的人就紛紛上來握手。
有的說,感謝廳長啊,對我們劇團這么關心,有的說,以后下了班跟我們打乒乓球吧。
有的說,跟我們跳舞啰。
谷團長揮揮手:“以后有的是時間。”
說罷,她領著這一行人進了一個包間。
任志遠低頭對小谷輕聲說:“看到了吧,至少有七八個美女,不得了啊。”
小谷臉紅了,狠狠地翻了任志遠一白眼。
眾人落座。谷團長打電話,不客氣地說道:“要吃飯了,你怎么還沒來。”
一會兒,黃曉跑了進來。谷團長向大家作了介紹。黃曉抱抱拳,對陸皓明說:“廳長,寫得太興奮了,忘記了時間。”
陸皓明點點頭。
服務員上菜,谷團長打開一瓶紅酒,說道:“今天是陸廳長搬到我們團里來住,這是一件非常喜慶的好事,我們喝紅酒。”
陳莉說:“我來倒酒。”
陸皓明發現陳莉的食指、中指、無名指縮著。只用大拇指、小指兩個指頭卡住酒瓶,手慢慢抬起,就開始倒酒。
無何來的這幫人開始并沒有注意,直到陳莉倒酒時,發現她這特殊的卡瓶法,一個個驚訝得目瞪口呆。
谷團長說:“我原來介紹她是魔術師。這個不是魔術,這是真功夫,魔術師要練手勁。”
大家盯著陳莉,學著她的模樣,兩個指頭伸久了,大拇指沒問題,小指很吃力。
可陳莉輕松自如,把8個杯子倒了酒。
她放下酒杯,對陸皓明說道:“廳長,我們就是這樣練,師傅先讓我練這個,練一年,練到有勁了,才練手指的靈活性。”
陸皓明點頭道:“要成為一名好演員,確實辛苦。”
任志遠沖口而出:“還要長得漂亮。”
大家哈哈大笑。
酒已倒好,菜也上了三四個。陸皓明說:“請我家最高首長發表致謝詞。”
文娟白了陸皓明一眼,站了起來,說道:
“各位朋友上午好,我們陸皓明到省城工作,過去呢,有唐局長、任總,谷司機照顧。現在呢,就拜托谷團長、黃團長、陳莉,你們在工作上支持他。今天搬家,他就可以安居樂業了。謝謝大家。”
八只杯子碰在一起。
席間,大家都敬陸皓明夫婦,說今天暫住劇團,以后就買一套大平層。
酒桌上甚是熱鬧,小谷心癢,說:“陳……”
陸皓明立即替他補上:“叫陳莉老師。”
小谷說:“陳老師,你是魔術師,能不能表演一個魔術?”
任志遠說:“對,這是我們共同的心愿。”
陳莉甜美一笑:“好,平常做客,我也隨身帶了點小道具,不過魔術是假的。你站起來。”
小谷樂癲樂癲地出列,走到陳莉身邊。
陳莉拿出一枚硬幣,說:“你看好啊。它在我手中,走。”
說完這話,硬幣不見了。
陳莉對小谷說:“你摸摸你的褲袋,看進去了沒有?”
小谷雙手伸進褲袋,從左邊口袋里摸出了剛才那枚消失的硬幣,他嘴張得老大,無何這幫人也看得目瞪口呆。
小谷回到座位,問道:“我最喜歡魔術,你們單位還要司機不?我是給陸廳長開過車的呢,技術好。”
谷團長說:“我要。”
陸皓明說:“他是開玩笑的。以后要陳老師教你一個簡單的魔術。”
小谷說:“團長,你講話算數,我真的技術好。”
陸皓明說:“以后再說吧。來我敬你小谷一杯,過去為我開車辛苦了。”
席間吃得很開心。就是小谷心里有點小情緒。谷團長都答應了,你怎么老是阻止?
吃過中餐,谷團長要留大家住一夜,大家都說要回去。
只有文娟留下來。
走的時候,陸皓明把小谷叫到書房,說道:“劇團新進來的職工都是發一半的工資,雜技團情況更差。
明年廳里向上面反映,爭取發全工資。如果解決了,你就過來。”
小谷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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