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八點,陸皓明剛到辦公室坐下,肖歌進來匯報昨天的情況,說提拔陳莉的方案已經向方廳長報告了。
陸皓明胸有成竹,說道:“你要寧主任發通知,明天開黨組會。”
肖歌領了任務,走了。
這時,陳惠玲打來電話。陸皓明說:“不急,你先去訂好飯店,再到財政廳等我。”
作為一廳之長,他每天都有一大摞公文要看,要批示。他打開辦公室送來的文件夾,一份一份地批閱起來。
其中有一份是省紀委對交通廳副廳長高遠航進行【雙規】的通報。內容是高遠航在高速公路【春虞102】路段招標中,弄假作虛,暗中支持特定關系人“圍標”。
陸皓明立即簽上:“請轉段有義閱,并在明天的黨組會上組織學習。”
批閱完所有文件,他打電話叫桂生來。桂生來了后,陸皓明指著最后一個文件說:“這個,迅速送段組長。”
說完站起來伸個懶腰,對坐在外面的小谷喊了一聲:“去財政廳。”
小谷立即往外走。
半小時后,車到財政廳,陸皓明遠遠地看見陳惠玲站在大坪里東張西望,便用力咳嗽一聲。
陳惠玲扭頭一看,像孩子看到娘一樣,笑著小跑過來:“終于盼到你來了。”
陸皓明嘴一呶,示意她跟自己走。
到了大廳,怪了,陳惠玲被保安叫住,要她登記。
進了電梯,正好里面只有他們兩人,陳惠玲說:“他們怎么這么厲害,一看你就是廳長,我就是個鄉下人?”
陸皓明說:“你一定是先到這個大廳來打了一轉,看墻上貼著的辦公分布圖。”
“對,我想弄清楚廳領導、其他處室在分別在哪一層辦公。”
“他就認定你是第一次來,你看省政府門口,那些手里拎一把小菜,昂首挺胸的小保姆,警衛攔她不?不攔。”
陸皓明帶她進舒廳長辦公室,兩人一見面,舒廳長與陸皓明握著手一頓猛搖,十分親熱。陳惠玲站在一旁羨慕不已。
陸皓明才給舒廳介紹了陳惠玲。舒廳和陳惠玲就只拉了一下手,說:“請坐。”
舒廳親自泡茶端給兩人。陳惠玲受寵若驚。
端完茶,舒廳過來坐下,只和陸皓明說話,他們的話題是議論最近發生的交通廳的事情,因為涉及到財政資金的使用,舒廳跟著廳長,昨天也參加了會議。
陳惠玲不知詳情,只見他們兩人聊得火熱,自己插不上半句話,只好裝出認真聽的樣子,雙手握著茶杯,身子前傾。
他們的話題好像一下不會結束,陳惠玲想提醒陸皓明,又覺得不禮貌,坐在那兒特別無聊,不再認真聽了,身子往沙皮上一靠,準備翹上二郎腿,右腳抬到一半放下了。
才記起這里不是自己的辦公室。
好不容易,他們兩個的閑談才結束。
陸皓明喝了一口茶,對舒廳說道:“之縣,就是我以前工作過的地方,現在大搞旅游開發。開來省長要我帶管。”
舒廳笑道:“能力強,文化廳長管了三個縣的旅游。”
陸皓明苦笑:“開始也是想出點點子,給領導們提點建議,結果領導們倒好,誰出點子讓誰來管。都堆到我的身上。”
舒廳哈哈大笑:“我也希望領導讓我管三個縣,這是要當副省長的節奏呢。”
陸皓明謙虛幾句,才接著說:“發展旅游要錢,這個美女縣長挺厲害,找了開來省長批了筆經費,要請你大力支持。”
舒廳一聽,就知道是一句假話,肯定是陸皓明要到的。陳惠玲一聽,首先想到的是——陸皓明真照顧自己。
她把報告從坤包里掏出來,恭恭敬敬遞給舒廳。
舒廳掃了一眼,站起,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打了一個內部電話,大意是要郭處長叫一聲柳總,一起到他辦公室來。
一會兒,郭處長和柳總一起過來了。
都是非常熟悉的老朋友,見面又是一頓熱烈握手,他們兩個簡直把站在一旁的陳惠玲忽視了。只和陸皓明說話。
柳總說:“你把宋醫師都帶到上州來了,我給他介紹了不少生意。”
陸皓明笑道:“我代表宋醫師感謝你。”
柳總說:“哎喲喲,是我應該感謝你和宋醫師哩。”
郭處長在一旁說道:“對,這件事,確實要感謝陸廳長。”
寒暄了好一陣,陸皓明才介紹站了好久的陳惠玲。
陳惠玲伸出手和兩人一個一個地握手,說:“要請領導多多關照。”
眾人才坐下,陳惠玲本想說幾句——之縣旅游發展方向、工作進展、請財政廳的領導多關心之縣之類的話。
她還沒開口,舒廳把報告一亮,說道:“陸廳長的事,我們來個現場辦公,郭處長你先簽。
郭處長,柳總,舒廳一齊起身,都走到辦公桌那邊簽意見去了。
落筆就是錢啊,陳惠玲的目光也投向辦公桌。
只見三人輪流在簽述意見,然后,舒廳長說:“陸廳長,我明天再找廳長簽一下,放到郭處長手里,批文這個月底會寄下來。”
陸皓明說:“太謝謝了。”
眾人再回沙發落座。
陸皓明說:“陳縣長還有個邀請。”
陳惠玲笑吟吟地說:“感謝舒廳長、柳總、郭處長對我們之縣的大力支持。我想請領導們吃頓飯。選在離廳里不遠的【旭日賓館】。”
大家沒有表態。
陸皓明說:“賞個臉。考慮到下午還要上班,選【旭日】比較近。再說,陳縣長以后要請你們三位領導多多支持才行。”
舒廳說:“好。陸廳長親自為陳縣長跑經費,這種精神值得我們大家學習。”
眾人哈哈大笑。
陸皓明說:“就這樣約定了。陳縣長就先去賓館等你們。我還去辦點事,十一點準時在那兒等各位。”
眾人站起來,再和陸、陳兩位握手。
下了電梯,走到大坪,陳惠玲說:“廳長,你先到賓館去休息一下。我們開了房間。”
陸皓明說:“你們先去,剛才說了,十一點半準時過來。”
兩人分手,陸皓明上車,對小谷說:“去教育廳。”
在車上,小谷說:“我先感謝廳長啊。”
陸皓明一驚,心想,這個小谷太精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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