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還哭了?”
“這么喜歡哥哥?”
瘦子的嘴唇都是干的,看著沈云這個模樣,笑著調侃道。
沈云聽到他的聲音后,直接沖到了他的身邊,要不是看他躺在床上,他直接一把把他給拽起來。
“得,看來白擔心你了,讓你在這兒自生自滅得了。”
沈云有些生氣,氣瘦子這么大的事都不跟自己說一聲。
再怎么說,他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
這住在一個屋檐下,還不如一個陌生人。
“唉唉唉,別這么無情行嗎?哥現在還打著點滴呢,不說讓你把飯端到嘴邊兒,至少照顧一下兄弟我吧。”
“沒空。”
沈云頭也不回地走到了病房門口,低頭冷靜了很久,才下樓去買了些軟的吃食拿到了病房里。
“唉呦,不錯啊,還知道兄弟我喜歡吃什么,不愧是我兄弟。”
“別噎死你就行,都病成這樣了還想著吃。”
沈云看著瘦子有些躲閃的眼神,懷疑他早就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只是恰好今天沒有忍住,所以才暈在了這里。
“你倒是把爺給扶起來啊。”
“別讓人一會兒高一會兒低的。”
瘦子手里攥著一個包子,笑嘻嘻地說道。
沈云低下了身子,把床搖了起來,嘴里嘟囔著:“真是服了氣了,一會兒爺一會兒哥,你也不怕輩份把你給氣兒給岔了。”
瘦子一笑:“那你在我前面擋著,岔也是岔你的。”
兩人斗了一會兒嘴,最后話題還是轉移到了他的病情上。
“什么時候知道的?”
“沒多少日子,也就前兩天的事兒吧,每年固定體檢,前幾年忙,沒來得及,這不上次在湟陵的時候看到他們體檢,我這才想起來,回來抽了半天時間做了個檢查。”
“結果前幾天出?”
“恩。”瘦子的眼睛里滑過了一道暗色的光,點點頭。
“行了,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又不是癌癥和不治之癥,干什么說的這么沉重。”
“之前的時候醫生都跟我說了,我就是單純胖的。”瘦子提高了聲音,安慰著沈云道。
沈云嘴巴張開了幾次,還是什么都沒能說出口。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知道就行,看你那肚子,都要臨盆了。”沈云也跟著打趣,暫時把這事給擱置到了一邊。
“還有啊,我跟你說聽到你消息的時候,我都想一棒槌掄死你。”
“什么兄弟,我看姐妹都比你靠譜。”
這么說著,突然門口就出現了一個……戴著鴨舌帽的人。
鬼鬼祟祟,探著腦袋往病房里看。
瘦子現在待的也算是高級病房,按道理就算是有什么混進來推銷的,也不應該往這兒來。
“誰啊?”
兩個人都有些奇怪。
那人聽到了聲音,明顯愣了一下,接著快速地打開門走了進來。
“兄弟,買……”
“不買。”
“再說了,誰是你兄弟,你有胸嗎你?”
瘦子語氣不怎么樣,可能是因為病情的事讓他在沈云面前無法真正的表達。
也有可能是他確實感覺到現在被打擾。
畢竟在醫院的,都不是來修養的。
“不用啊,那打擾了。”
對方看瘦子那么氣勢洶洶,也不敢多說什么,只能往后退幾步。
但又不敢往門口走。
“你到底走不走?你信不信我叫保安來抓你?”
瘦子看著他別扭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走!”
“但是,能不能在你們這兒待一會兒,只一會兒。”
說著,他又往瘦子的身邊走了幾步。
這個時候兩人才看清楚來這里的人是個什么模樣。
消瘦,瘦到連脖子上的皮,還有衣領位置的鎖骨,都凹得嚇人。
“對不起,我在被人追……”
對方說了實話,似乎等腳步聲遠了,他才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在醫院被追?你欠醫院錢?”
瘦子往嘴里塞了個葡萄,心情有所好轉。
沈云也坐在一旁,只是不準備多管閑事。
“不是!我是在被家里人追,他們要我去手術。”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有一種不敢大聲說話的感覺。
“有病就得治,躲著是個什么辦法,看看瘦哥我,這不躺在這兒等著接受命運的安排嗎?”
“我勸你啊,趕緊回去,生死有命。”
不知道說到了什么,對方突然間就打聲喊了起來。
“你懂什么!我本來不用死的!”
“都是這個病!它在消磨我!”
瘦子和沈云沒想到這樣瘦弱的軀體里能爆發出這樣的能量。
著實把兩人給嚇了一跳。
就想一個啞雷突然爆炸了一樣,讓他們兩個目瞪口呆。
“對不起,是我失禮了。”
很快,他又降低了聲音,但是門外又響起來腳步聲。
這次,他干脆鉆到了沈云身后的柜子里。
一群人連門也不敲,直接就闖了進來。
“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這樣的人?”
一群穿著西裝,但是手上腳上都帶著防護用的手套和腳套說道。
“你覺得我們像見過的樣子?知道這是病房嗎?”
瘦子最煩他們這群打擾他在這兒清休的。
他有多少年沒能這么安安靜靜地躺到中午了。
一會兒來個人,一會兒來個人,當他這里是失物招領處啊?
“見過還是沒見過?!”
“我看你腦子有病,要不老子下來和你耍兩下看看我能不能動?”
對方顯然也沒時間和他在這兒耗下去,罵了幾句便離開了。
“奇怪了,剛剛的時候明明聽到了聲音。”
“可能就是這男的瘋了,自己在那兒大喊大叫,你沒看他剛剛的時候說的胡話。”
那些人回頭看了一眼瘦子,搖了搖頭往其他方向去了。
沈云站起身,看了看他們確實走遠后,把門翻鎖,對著柜子說道:“人走了。”
“真的走了。”
說了兩遍后,柜子的門才輕輕地推開。一個披散著頭發的男人?從柜子里走了出來。
瘦子和沈云兩個人幾乎是一樣的反應。
“你是女的?”兩人異口同聲。
“恩……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我想在這兒待會兒可以嗎?我病房就在這附近。”
瘦子倒沒覺得有什么,反而有些好奇。
他這樣瘦得和個皮包骨頭一樣,是怎么走路的?
剛剛有些距離看得不夠真切,但是現在這么近看,她我手腕只有瘦子的兩根兒手指粗。
“行吧,你坐吧,別打擾我們就行。”
“那……謝謝你們了。”
“我身上也沒有其他的東西,這個……就當作給你們的謝禮吧。”
她從另一只手上拿下來了一款手表,放到了桌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