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濃:“不想洗。”
她說著不想洗,但是舉手投足之間,已經將被水浸透的衣服褪下,然后扔出浴桶。
溫折枝瞧見她的動作,眼睛有些發光。
他喜歡她這樣故意的撩人之舉。
蘇玉濃:“我都已經沐浴過了,現在再進來,自然不是為了沐浴。夫君,你問的話,當真很是沒理。”
最喜歡他這樣一本正經裝糊涂,實則一本正經都在想那些不正經想法的樣子了。
溫折枝:“那時因為這浴桶里跟之前一樣放了珍貴藥材,你覺得本王一個人泡浪費了?”
蘇玉濃也不是頭回跟他一起沐浴,往常尋的借口,找的理由,都是說一個人浪費。成親了這個理由修一修,改一改,說不得還能用。
蘇玉濃:“這是單純的沐浴水,沒有添加任何藥材。”
溫折枝:“那你進來的意義在哪兒?”
蘇玉濃貼近他:“我想在水里,跟你放肆貪歡。”
“夫君,這有問題嗎?”
浴缸在浴缸里算大,但是對于兩個來說,空間狹小,她這么一靠近,兩人無需任何多言,就已經粘貼在一起。
浴缸里的水也像是在剎那間就要沸騰起來,甚至說是咕嚕嚕的冒泡。
“沒問題。”
浴缸里的水涼了,溫折枝直接掐住蘇玉濃的腰,輕功一用,將她帶到榻上。
云雨不歇,兩人仿佛要纏綿致死。
饜足后的蘇玉濃窩在乾親王的心口,分明聽到了他加快的心跳聲。
“夫君,謝謝你幫我,你肯幫我,真的很激勵我。”
溫折枝:“不必謝。本王與你,現在也是榮辱與共。”
蘇玉濃:“以夫君的能力,想徹底切割掉跟我間的關系容易的很。幫我,定然不是因為榮辱與共。”
溫折枝:“那你說是因為什么?”
蘇玉濃:“你就不能說你愛我嗎?”
溫折枝:“我敢說,你敢信嗎?”
蘇玉濃:“敢。”
她仰著修長膩雪的脖子,拿額頭蹭他的下巴,隨后又蹭他的唇。
“夫君,說愛我如何?”
越發低沉喑啞的聲音,鼓噪得人心里發麻。
溫折枝輕輕咬住她的皮膚,然后松開:“好。”
“蘇玉濃,本王有些愛你。”
即便只是對她身體的喜愛,那也能算得上愛。
蘇玉濃耳朵聽到他的告白,心也是。
她勾纏住溫折枝:“還想聽。夫君,再說你愛我好不好?”
溫折枝:“聽不夠嗎?這種話,說一次不就可以了嗎?”
蘇玉濃:“聽不夠,這樣的話,無論聽多少遍,我都聽不夠。夫君,再說,再說你愛我。”
溫折枝:“你聽不夠,我卻不愿意再說。安寢吧。”
他將她從自個兒的身上扒拉開,不允許她再胡亂撩撥。
這下,便是真的安寢,而非借著安寢的名義,再胡來一回。
第二天。
蘇玉濃睡到午時才起,她選了身薄霧輕紗的裙裝,在發間別了荷花簪,隨后前往護州寺。
她身邊的人為了她的事情,幾乎個個都在忙,她也就沒有讓旁人相陪,而是自個兒獨自前往。
神山的迷霧已然消散,蘇玉濃到了護州寺后,還去禪房做了蓮花羹。
她并未第一時間去找鳳陽歌,而是去了伽羅的禪房。
回到護州寺的伽羅未曾繼續隱身,而是出現在了禪房的蒲團上。
他盤膝坐著,深邃的眼眸冷漠淡然,那仿佛能洞察世間一切的虛妄和真實的眼睛,幽邃無比。
蘇玉濃看著他的眉宇之間,超脫世俗的清冷,只覺得他跟在自個兒身邊這許久之后,更加如同高山冷雪,純粹冷然。
“伽羅大師,您時常跟在我的身邊,我卻時常不能夠見到您,當真讓我朝思暮想。”
伽羅如玉般光潔的臉頰,在光影里交錯出更淡的色調。
“你身邊有許多人,你不會有孤獨的時間。你想著很多事兒,也許思緒不曾停過,你會朝思暮想,但你朝思暮想的人,并非貧僧。”
他嘴唇則如畫中的一抹淡煙,精致微薄,卻飄忽難定。
蘇玉濃:“你呀,跟大多數人一樣,不信我。”
“你不信我,我卻很信你。”
伽羅:“貧僧不稀罕你所謂的信任。”
蘇玉濃:“可我稀罕你已經潤好的洛神木。”
她就是感覺到洛神木已經成型,故而今天才會來護州寺。
伽羅恍若枯松冷木的身子動了,他走出禪房,衣袍如云海翻涌。
精繡古蓮的袈裟,隨著他的動作起伏,仿佛帶著天地間最深沉的秘密。
“隨貧僧來吧。貧僧會將你要之物給你。”
落神木早就被他的佛給了蘇玉濃,他不過是代為管著而已,如今落神木成,到了物歸原主的時候。
蘇玉濃跟著他出去,來到了護州寺的佛堂正中。
伽羅把泛著瑩潤光澤的落神木拿了出來,并且恭敬的放在了神像前。
檀香在佛堂燃起,臉上甚少有笑容的男子此刻竟少有的露出微笑。
神佛拈花一笑的慈悲和漠然都在他的臉上充分展現。
蘇玉濃學了他的動作,也請了三炷香點燃,隨后在佛前叩拜。
“吾佛,謝謝你將落神木賜下。能夠讓我得救心上人。”
六支檀香煙霧都直沖而起,在佛前供奉的落神木面前纏繞。
神香燃盡,伽羅將落神木取下來遞給蘇玉濃:“神木已成,貧僧跟隨在你身邊的期限也已經到了。”
當初鳳陽歌輸了棋,將伽羅輸給蘇玉濃幾個月。現在期限到了,伽羅可以不再跟著蘇玉濃,自個兒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蘇玉濃把落神木放進懷里,神木溫潤的體溫,像是來自神佛的寵愛。
“神佛尚有溫度,你卻永遠這么美好又疏離。”
伽羅:“蘇施主著相了。”
蘇玉濃:“我可沒有著相。”
她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來,往他的面前放了放:“你自個兒看看,你像不像是護州寺,冰冷的月光,讓人既想靠近又覺遙不可及。”
伽羅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看著那雙沉靜渺遠,卻不再無波的眼睛,不由得闔上雙眸。
風吹他的頭發,閉目的袈裟美男,有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美。
清冷謫仙,怕是都比不上他的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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