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執棋者
趙公明先天清氣與三霄的三朵祥云乃是共生而出。
因此三霄對于趙公明的感情極其深厚。
這是真正的兄長。
與此同時，也正是因為這等共生原因。
四人之間相互都是有一些心生感應的。
說是第六感也好，心有靈犀也罷。
總之在這一刻，三霄皆是目中露出驚慌與害怕的神色。
這是失去了重要的親人的慌亂！
“大姐！？”
碧霄當先看向了云霄，目中全是擔憂道：“我怎么覺得好像大哥出事了？”
瓊霄也連連點頭道：“不錯，我心中亦是慌亂，總覺得是大哥出了事！”
云霄秀眉緊鎖，目中也滿滿的驚疑與擔憂。
當下點頭道：“恐怕是大哥出了事，走，我等去詢問老師。”
“還去詢問老師干什么，我等去大商前線看看，大哥如今就在商軍之中，只去一看，便什么都知道了！”
倒是瓊霄連忙一擺手，站了起來。
“嗯！也好！”
云霄碧霄兩人一聽，當下點了點頭。
此去找老師通天教主已無意義，不如直接去大商前線，一問便知。
料想大哥應該是受了重傷，這才讓她們心中產生擔憂之感。
至于更可怕的信息……她們不敢想！
三女看起來溫柔端莊，在趙公明面前亦是有些優柔寡斷。
但實際上那是因為通天教主訓話，她們聽從師命的原因。
三霄的骨子里，也是和趙公明一般，殺伐果斷！
只要定下心思，那便言必行，行必果的磊落性子。
只見三霄互相一點頭，便齊齊化作三道遁光，直往大商而來。
大哥已經和老師有了隔閡，如今即便受傷，怕也不回來找老師救助。
而我等作為妹妹，當要去幫他一幫！
卻是三十三天外碧游宮，通天教主講道之聲陡然停下，卻見他眉角微微抖動，雙拳亦是握緊。
抬頭，看向遠方，通天教主沉聲自語：“兩位師兄，天數因帝辛而變化之后，吾雖算出未變化之前的結果，卻依舊當做如夢幻影，不愿以未發生之事，壞我等如今感情……可你們……也著實不要太過分了……不要逼吾了……不要逼吾……”
……
岐盛關。
鎮元子，猴子兩人感覺到那可怕的氣息后，互相看了看，便陡然身形一動，直往那轟鳴的來源而去！
不對勁！很不對勁！
怕是十萬大軍被困了！
趙公明一人定極其吃力，那得抓緊過去看看，將十萬大軍救助回來！
與此同時，聞仲也是眉頭緊鎖。
如今天色已然將明，營寨大軍亦是隨之而動，布下陣法，嚴陣以待。
若是奇襲計謀被識破，十萬大軍盡數被西岐賊子擊殺。
連帶隕落那么多將士仙家之下。
這攻守之勢，怕是要易形了！
不過聞仲心中倒是沒有怪申公豹的意思。
戰場之上，變化萬千，計謀被看穿，也是常事。
只是形式變化，卻是要早做準備了。
另外，希望趙公明沒事……
否則商軍痛失一大將！
猴子和鎮元子幾息間就跨過數千萬里，徑直來到了戰場之所在。
虛空爆碎早已恢復，只留下讓人心驚的余波與還在混亂狀態的空間。
燃燈，廣成子，玄都，南極仙翁，太乙真人等早已無蹤，顯然是回了岐盛關。
“這里發生過大戰……”
鎮元子單手一抬，稍稍掐算了一下，皺眉道：“數位準圣的大戰……”
猴子則是鼻子動了動，繼而沉聲道：“到處都是趙公明道兄的氣息……看來是他在大戰，只是他到底是輸了還是贏了？”
鎮元子吐了口氣，強按下心中的不安，緩聲道：“我們回去吧，若是趙公明道友無事，此刻應該也回軍營了。”
猴子又是嗅了嗅，金色的眸子內全是凝重，點頭道：“嗯！此地血腥味極重，更多的是趙道兄的，想必他此番大戰，受傷不輕，我們走！速回去看看。”
當下鎮元子和猴子看了一眼岐盛關后，又回到了商軍大營。
但趙公明卻并未回來。
整個商軍大營陷入了凝重的氛圍。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兩炷香后。
陡然間，西南方向就飛來了大片的云朵。
申公豹與一眾仙家將領，帶著九萬多的精銳，回來了！
聞仲等人大喜過望，心中的擔憂去了大半，急急沖出去迎接。
倒是申公豹滿眼淚水，落下云頭后，直跪地喊道：“大帥啊！下官愧對大帥！愧對趙道兄！”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聞仲將申公豹扶起，滿臉凝重道：“師伯呢！？”
申公豹咬牙切齒道：“賊子可恨！下棋之人已入場，我等皆在天數之下，任何等計謀都成了笑話，我等反倒落入了算計！”
“到底怎么回事！”
聞仲皺眉，再次喝問，申公豹說的有些云山霧罩，他根本不明白。
申公豹咬牙道：“大帥，我等率軍前去偷襲西岐城，卻不成想……”
當下，申公豹就將事情的前后講了個清楚。
乃至最后，更是滿眼淚水道:“道兄為救我等出來！自己卻身陷江山社稷圖！如今已然生死不知了啊！”
“什么！？”
聞仲一聽，整個人就踉蹌了一下，繼而咬牙道：“道兄被擄去了岐盛關內！？”
眾人面容皆是沉悶之色，聞仲下面的話不用說，他們也能明白。
岐盛關內強者如云，屯兵百萬，又有大陣護持，若是趙公明落入其內，那基本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申公豹含淚點頭，又是跪倒道：“是下官的錯！下官亂出主意！致使大軍損耗，致使道兄遭劫！下官，有罪！”
其余楊戩，楊玄佑，豬剛烈，袁洪等一眾仙家將領，也是轟然跪倒，滿臉皆是痛恨與懊惱。
他們是被趙公明救的性命啊！
“都起來！！”
聞仲雙目發紅，陡然喝了一聲道：“和我去大帳議事！此事當要好好弄個清楚！！否則日后，我大軍將會損失更多！”
“諾！”
眾人當下應聲，繼而隨著聞仲往中央大帳而去。
大帳之內，氣氛凝重，趙公明的死去是商軍前所未有之損失！
這不是之前那些仙家散修死去能比擬的！
這是真正的底蘊被消耗了！
“申公豹，你與我說清楚，你感覺到什么了？”
聞仲微微閉目，壓下心中的暴怒，隨后看向申公豹，沉聲詢問。
申公豹絕頂聰明，他應該是看出了什么！
果然，申公豹緩聲道：“大帥，此一戰，是那謂之天數，與人皇陛下的博弈，我等士卒，皆為棋子。”
眾人一聽，為之點頭，那元始天尊的闡教支持西岐，這本身就是對人皇的大不敬。
我等為人皇部下，自然要替人皇征伐這些亂臣逆賊。
雙方互為棋子，也是沒錯。
申公豹再次道：“若是棋子之間的博弈，那自然無礙，雙方各出手段也就是了，可此番下官與趙道兄率領十萬精銳前去偷襲西岐城，卻被看穿！反倒盡數落入了江山社稷圖內，這本身，就已經不是棋子之間的對抗了！這是局外的那位！看穿局勢后，卻不顧臉皮，親自指點棋子，乃至丟下各種法寶，強行碾碎我等棋子！為他的棋子，贏得勝機！”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驚，已然說不出話來。
圣人出手？
那我等還打個什么？
以圣人能耐，天地萬物直如芻狗，抬抬手，也就把百萬大軍盡數碾死了。
聞仲自也是眉頭縮緊，不過隨后就冷笑一聲道：“豈能如此隨意？
若是如此隨意，我等豈能打到這里？
局外那位，便是有無邊手段，亦有人能擋之！他如此行事，卻不怕我這邊執棋者，也將他棋子盡數碾碎！？”
申公豹一聽，當下也是眼珠一轉。
是了，也是自己被自己所想的事情給驚駭住了，如今細細想來，哪有如此簡單？
思索了一會，申公豹陡然眼睛一亮，只見他看向猴子，迅速道：“道友，當初你去救援趙道兄時，所言有黑衣道人只一出手，便重傷了趙道兄，而后卻有一褐衣道人救的你們？”
猴子點了點頭道：“不錯，那道人自稱什么須菩提，就是他救的我和趙道兄。”
“是了！”
申公豹點頭道：“料想那黑衣道人和褐衣道人，就是執棋者，具體是誰卻難以明了。”
聞仲則搖頭淡淡道：“反正定不會是通天師祖。”
申公豹則繼續道：“所以我這一方，也有能擋圣人者……”
說到這，申公豹就疑惑自語道：“只是當初他會在黑衣人手下救趙道兄，如今卻怎的不出手救……”
眼珠稍稍一轉，申公豹就抬頭看向了滿臉漠然，帶著濃濃憤怒與殺機的猴子。
莫不成那褐衣道人，其實目的是救他？
救趙公明不過是順便。
須菩提……
而悟空的老師是……圣人準提。
須菩提……準提……
想通了這里，申公豹陡然目中露出懊惱之色。
可恨……若是帶的猴子前去……此番行動即便失敗，也定可盡數安然歸來！
“你看俺作甚？”
倒是猴子被申公豹看的有些疑惑，詫異道：“俺身上又沒花。”
“哎，日后趙道兄不在，這大軍，就要多多倚仗道友你了。”
申公豹一聽，便嘆了口氣，對著猴子微微一拜。
“哎哎哎。”
猴子見此，連忙伸手將他扶起，繼而義正言辭道：“這叫什么話！俺乃義父之子！大軍討逆，俺自然要全力以赴！”
“諸位且放心吧。”
卻是聞仲陡然揮手道：“那人不要臉皮，陛下又豈能坐視？
孔圣又豈會坐視？
此次他驟然出手，出乎大家意料，這才害了師伯！但陛下與孔圣定有防范，他若再出手，那只看陛下與孔圣手段便是！大軍且暫時修整！靜觀其變！各自散去，好生防御！”
眾人聞之皆是點頭，繼而盡數散了。
只有申公豹還依舊位于大帳之內。
“大帥。”
待眾人走光，申公豹緩聲道：“陛下與孔圣怕是被什么事情牽制了，否則定不可能坐視趙道友隕落。”
聞仲看了看申公豹道：“此事我豈能不知？
大軍目前也只好防御，我相信，陛下和孔圣不日定可騰出手來。”
“那倒不必。”
倒是申公豹緩聲道：“除陛下與孔圣外，當還有其他執棋者旁觀，若是我等能讓他也加入戰斗，那我等雖為棋子，卻也安穩！”
“哦？”
聞仲微微皺眉。
申公豹道：“大帥，修整幾日后，不妨讓下官帶人再去偷襲一番西岐城！下官若是所料不錯，帶上悟空的話，那此番行事，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