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硯記得跟賀山南在談戀愛的時候，兩人偶有拌嘴。
但多數時候是吵了那么兩句之后，都覺得沒什么好吵的，也就翻篇了。
感情穩定之后，兩人就連拌嘴的次數都很少。
不過在他們倆參加完周尤跟靳攬月的婚禮之后，兩人爆發了一次特別嚴重的爭吵。
但其實跟周尤沒有半點關系。
婚禮那天，他們碰到了程妍和她的朋友。
就說起了程妍即將上映的電影，程妍那朋友讓賀山南讓賀家的影院多給電影排片。
其實就算程妍那個朋友不說，賀氏旗下的影院也會根據市場反響來增加或者減少排片量。
賀山南當時沒說話，看了沈書硯一眼。
結果程妍那個朋友就說賀總結婚之后都要看老婆的臉色啊，妻管嚴呢。
賀山南淡笑一聲，回：是啊。
估計是看氣氛有些尷尬，所以程妍說了句抱歉之后，就將她那個朋友給帶走了。
全程，沈書硯都沒說一句話，臉上也一直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倒是讓賀山南心里頭有點不爽。
這股子無名火憋到了他們回到酒店客房里面，賀山南拉住了沈書硯的手腕。
聲音有些沉地說：“那部電影小水是主演，程妍是三番。上映的時候肯定會宣傳，宣傳那邊是沈燁做的。”
言下之意，這部電影重點宣傳的，是賀水北，而不是程妍。
賀山南不插手南北娛樂的事情，都是沈燁負責的。
沈書硯點點頭，“我知道啊。”
因為知道，所以她沒有揪住這件事跟賀山南吵架。
賀山南眉心微微擰著，他當然能看出來沈書硯沒有在生氣。
甚至在這件事上，一點情緒都沒有。
但是賀山南好像也不能因為沈書硯沒有一點情緒就沖她發火，他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
“算了。”賀山南松開沈書硯的手，“你睡吧，我跟沈燁他們打麻將去了。”
婚禮這天，還有不少賓客留在酒店玩。
剛才賀山南拒絕了朋友的邀約，說想回來休息。
沈書硯看著賀山南，覺得他這個借口找得稀爛。
沈燁根本不會丟下賀水北去跟朋友們打麻將，這會兒早就已經跟老婆在房間里面待著了。
她這會兒完全不知道賀山南在不爽些什么。
便說了句：“那你去吧，要是回來晚的話，你睡客廳吧。”
**理，賀山南長這么大，哪里受過這種委屈。
睡客廳？
賀山南當時大概也沒有過腦子，就來了一句：“看到周尤跟別人結婚，你那么不爽嗎？”
沈書硯頓了一下，將賀山南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的不爽，歸咎在他覺得她因為周尤結婚而不爽上。
“你哪里看出來我不爽了？”沈書硯差點被氣笑，“我不爽什么啊？我要是不爽，婚禮上主婚人說有誰反對他們倆結婚的時候，我就站出來了。”
“所以你想過。”
“？”沈書硯當時臉上寫滿了問號。
氣到不想理他，問道：“你想吵架嗎賀山南？”
人家結婚，他們倆吵架。
賀山南冷笑一聲，“被窺探到心事，惱羞成怒了是嗎？”
沈書硯：“……”
她是真的不知道為什么過去這么久了，他們倆還能因為這件事吵架。
還是說，這些問題從來沒有得到過解決，所以才會反復地成為吵架素材。
沈書硯本來覺得無聊，不想跟賀山南在這件事上吵架。
在生氣回房間不管他與好好聊一聊之間，沈書硯選擇了后者。
沈書硯看向賀山南，說道：“對啊，我生氣了。我生氣為什么當初周尤就不能跟他父母爭取一下，但凡他能幫忙，我肯定死心塌地地跟著他。就算那會兒我喜歡你，也不會去主動撩撥你，根本就不會有你什么事。這樣，說不定程妍最終回頭看到了你的好，就跟你天長地久了。”
沈書硯頓了頓，問他：“是吧賀山南，你是因為程妍不跟你在一起，我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賀山南：“……”
“以前你每一次來找我，都是因為在程妍那邊受了氣，我是你跟程妍play之間的一環嗎？”
賀山南：“……”
沈書硯：“剛才程妍的朋友當著我的面讓你多給她的電影排片，完全沒把我放在眼里。為什么呢？是你給程妍釋放了什么她還能繼續跟你好的信號，所以她朋友才來不斷試探你的底線。”
吵架嘛，沈書硯又不是沒長嘴，能說的比賀山南的要多多了。
“你要是想回頭跟程妍在一起，也沒關系，反正人家現在單身像你當年苦苦等候她一樣等候你。離婚可以，我要你一半身價，兒子歸我。你跟她可以再生。”
說到后面，沈書硯發現賀山南的表情已經非常難看了。
但賀山南大概只聽進去了兩個字——離婚。
他晚上喝了點酒，不足以醉，但吵架的時候就容易讓人說話不過腦子。
他說：“離婚之后跟周尤在一起嗎？人家現在結婚了。”
“那我去給他當三！”
“沈書硯！”
“賀山南！”沈書硯的聲音不比賀山南的小，“我不過是順著你的想法說的話，你不就是這么想的嗎？我明明跟周尤什么都沒有，早幾百年前的事情了，你還拿出來反復地說，我搞不懂你。我說你跟程妍什么了嗎，就算我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選擇，那都再過去八百年了。”
“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賀山南跟沈書硯說，“開始的確是因為解悶才找的你，但是結婚，是因為我愛你，我想跟你結婚。我不會選擇和planB結婚。”
沈書硯不是他的planB。
“是嗎？”沈書硯聲音淡淡，沒有剛才的情緒激動。
“是不是，你不清楚？”賀山南冷哼，“你不了解？”
“不了解，所以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晚上跟點了炮仗一樣是為什么。”沈書硯說，“而且，我跟周尤的事情你清清楚楚，不知道你還翻來覆去地說什么。就算我跟你離婚了，我也不會跟周尤有什么。”
真要有什么，當初周尤回國的時候，她就會跟周尤重修舊好。
還用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