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周尤跑去外面便利店買了東西,來回折騰了半個多小時。
回到靳攬月家里的時候又覺得出了汗,要先去洗個澡。
結果等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靳攬月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看了眼袋子里面買回來的東西,又看了看沙發上睡著的人,最后還是把人抱回了房間。
后半夜,靳攬月發現自己在床上,才想起先前的那些小插曲。
本來不想鬧醒周尤,但翻身的動作還是將睡得不安穩的人給鬧醒了。
怎么可能安穩?
從宋城回來之后兩人基本沒見過,自然也就沒有那事兒。
今天晚上好不容易住在靳攬月家里,卻因為這樣那樣的事兒給中斷了。
心火還沒消下去。
所以這會兒像是身體本能一般,將靳攬月扣入懷中,繼續之前沒完成的事情。
來勢洶洶。
他在這件事上可不像他平日里表現出來的那般柔和。
或許男人在這種事上總是帶著野性的,想征服,想讓她滿意。
而且周尤在發現她喜歡那樣的時候,會很愿意表現出那一面。
靳攬月當時看了眼時間,凌晨三點。
結束的時候,天都亮了。
用周尤的話說,就是“要不是還想著你今天必須得去上班,我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你”。
靳攬月當時想,這也不算放過啊……
凌晨三點到六點!
起來洗個澡吃個飯,直接頂著熊貓眼上班。
有時候靳攬月不得不感慨一句,年輕人身體就是好。
……
周尤的成熟不單單體現在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上。
靳攬月是在后面跟周尤的相處上,才慢慢發覺的。
越是深入了解這個人,就越知道他的好。
是在他們交往半年后,也就是當年的國慶,周尤帶靳攬月回家的。
去之前靳攬月問了周尤他父母的喜好,想著準備一些禮物。
但周尤告訴她,東西他都準備好了,她去個人就行了。
靳攬月恍惚間想起來,戀愛的這段時間里面,很多事情都是周尤幫忙處理好的。
先前車禍事故,是他處理的,車子也是他送去保養的。
一日三餐也是他讓廚子做好了送到她工作的地方。
出差的時候他會提前查好當地的氣候,添衣什么的,周尤都會在微信上提醒她。
他很周到。
問他怎么連那些靳攬月自己都想不起來的時候,他能記得那么清楚。
周尤說看他父親就是這么對他母親的。
到了周尤家里,他們家的人對靳攬月也很客氣。
他家里人都給了見面禮,靳攬月覺得自己像是來進貨的。
單拎出來一樣,都是價值不菲的東西。
靳攬月先前顧慮的兩人之間年齡差,以及她先前有一段七年的戀愛這些事情,周尤家里人都沒有提過。
后來羅敏跟她說,其實男方家里的態度就代表了男方的態度。
如果這個男人在他家里人面前說的都是她的好,表明了對她的尊重態度,他家里人就會同等重視。
羅敏說她終于算是找到了一個好對象,往后等著享福吧。
好好當她的周家少奶奶。
后來又說,周尤當上門女婿也不是不行啊,她們家不比周家遜色多少。
靳攬月的確是發現,她跟周尤關系逐漸穩定下來的時候,他工作比以前要認真多了。
就連段珩都說,周尤最近像是打了雞血。
有一種要將公司做成全球百強的大企業。
周尤也跟靳攬月提過,也許將來的某一天,他會回到周氏集團。
當初他父親對集團管理沒有任何興趣,那會兒爺爺就請了專業的團隊打理。
如今他不走父親的路,就想著在外面積累一定的經驗,回到周氏去。
或許周尤一開始就有這樣的想法,只不過他總覺得可以再多等幾年,等到他可以完全獨擋一面的時候,再回集團。
如今跟靳攬月在一起,他就想要加快步伐。
不過應該只有靳攬月一個人知道,在外面說一不二的周總,在她面前,溫順聽話,有求必應。
在商量結婚這件事上,他在宋城跟海城都準備了婚房。
說是他們倆都是獨生子女,留在宋城或者留在海城,對另外一方的父母來說,都會讓他們思念子女。
雖然平日里他們工作都忙,但總得回家去探望父母。
婚禮定在新年里。
在他們戀愛談了不到一年的時間。
周尤從來不說靳攬月要三十一了,這個年紀算是大齡女青年。
他一直都說的是,要是再不結婚,靳攬月被搶走了怎么辦。
當一個男人真的很愛一個女人的時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她結婚的,想要一輩子對她好。
靳攬月當時的確不想那么快結婚,她對婚姻沒有太大的期望。
當然也羨慕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但真正要進入到那樣一段關系里面,她還是會有點擔心。
是周尤逐漸消除了她對婚姻的恐懼。
又或者說,當周尤將那些事情都安排妥當,讓靳攬月挑不出一點毛病的時候,她會覺得婚姻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
婚禮那天,周家與靳家親戚全都來了。
酒店超大的宴會廳里座無虛席。
用盛大來形容,一點都不夸張。
沈書硯跟賀山南他們一塊兒坐在主桌,看著周尤說誓詞的時候,平日里毫不怯場的人,嗓音里似乎帶著顫。
但周尤像個打勝仗的少年將軍。
賀山南湊到沈書硯耳邊,小聲說了一句:“怎么都快哭了,出息呢?”
“是呢,我們婚禮的時候你可淡定了。”沈書硯揶揄道。
賀山南一本正經道:“那你看錯了,我當時心里可開心了。”
“有多開心?”沈書硯當時想,肯定沒有她開心。
她可是讓暗戀的人,心甘情愿地跟她結婚。
是得償所愿,是苦澀的暗戀最終開成絢爛花海的滿足。
關于那么多年的暗戀,賀山南知道的,其實也就那五百二十張畫。
但那些,不過是漫長歲月里的冰山一角。
沈書硯想,她這輩子大概都不會跟賀山南訴說當時暗戀的心情。
哪怕他多好奇,她都不會告訴他。
那是屬于,她一個人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