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拙言對他們這個事兒還挺好奇。
說：“那按理說，賀總不是應該連帶你一并討厭嗎？”
“你覺得他又有多喜歡我呢？”沈書硯反問一句。
莊拙言頓了一下，“要這么說的話，那的確是……”
那時候沈書硯也就七八歲吧，但她哥他們已經十來歲了。
那次是為了什么，沈書硯不怎么記得。沈書墨他們下手狠了些，沈燁沒有招架住受了傷。
沈燁那會兒就跟賀家的關系很近，賀山南把他當親弟弟。
親弟弟一般的人被沈書墨打了，依照賀山南的性格，肯定是先討要回去的。
所以賀山南把沈書墨他們幾個給狠狠錘了一頓，不巧的是那天沈書硯也跟沈書墨他們一塊兒玩。
就她一個女孩兒，也幸虧她是女孩兒，否則那會兒賀山南未必會放過她。
哪怕那會兒她很小。
她嚇得瑟瑟發抖，賀山南走到已經嚇傻的她跟前，很兇地問她：“你動手了沒？”
她憋著眼淚，猛搖頭。
可他那時候太可怕了，沈書硯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他沒什么耐心，只說：“你最好沒有，你要跟他們一樣壞，女孩兒我照樣收拾。”
她搖頭，然后又點頭，害怕被他以為她不聽話就要揍她。
她哥幾個，被他一個人就揍趴下了，這個人太可怕了。
跑開之前，他警告她：“記住，你什么都沒看到！”
后來，賀山南父親帶人上沈家討要說法的時候，沈書墨就說沈書硯看到了事情的經過，是賀山南先動的手。
她那時候只匆匆瞥了眼表情非常嚴厲的賀山南，腦袋擺得像撥浪鼓一樣。
中氣十足地說：“我什么都沒看到！”
說完這話之后，她好像瞥見賀山南淡淡地笑了笑，可依舊覺得他很可怕。
他打人怎么能打那么狠呢？
……
莊拙言說：“那你是被賀總威脅，才不跟你哥他們一道孤立沈總啊？”
“也不是吧，我本來就覺得他們那種行為很幼稚。我堂哥最開始學習成績挺好的，還跳級了。我哥他們考不過人家，就只能用這種方式打壓。”
雖然，跟賀山南多少也有點關系。
畢竟在那樣的環境里，很難不被帶偏。
賀山南那句“女孩兒我照樣收拾”，是有點震懾力的。
“那多虧賀總提點唄，你看沈總跟沈家劃清界限，但我是你推薦的人，他還是給面子了。”
沈書硯笑了笑，不知該如何去解釋這其中的因果關系。
末了，沈書硯跟莊拙言說：“你能不能幫我找一個刑事訴訟方面的律師，最好不要是宋城的，跟寧不為他們律所沒有合作關系的那種。”
“可以，沒問題。”莊拙言沒有細問為何要找個外地的。
這種你幫我一次，我還你一個人情的事兒，并不需要去探究更深。
晚飯快結束的時候，沈書硯又給賀山南發消息，說他柔弱不能自理的女朋友可能打不到車回不去，問她英俊瀟灑且溫柔體貼的男朋友真的不能來接她嗎。
她覺得賀山南看到消息可能會想著把她拉黑。
不過他可能多少還是有點男朋友的風度的，回她：半小時。
她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在手機屏幕上打下：還有半個小時就能見到南哥了，真開心。
莊拙言狐疑地問：“給誰發消息呢，這么開心。曖昧對象啊？不過現在的弟弟的確香，姐姐長姐姐短，嘴甜得不行。我也算是明白為什么男人都喜歡嘴甜的妹妹了。”
沈書硯將手機翻扣在桌上，說：“一定要弟弟嗎？老男人也不錯。”
“老baby啊？老baby的小baby不一定行啊……”莊拙言嘖了一聲，“而且你不是說賀總很厲害么，落差那么大誰能接受啊。”
“哎呀你待會兒先走，我等會再走。”
“老baby要來接你？”莊拙言越發好奇，“行吧，有機會帶出來看看。”
瞧著沈書硯沒有要坦白那位老baby是誰的意思，莊拙言也沒有追問。
買了單先走了。
沈書硯是看準時間了，才慢慢從餐廳里走出去的。
掐準了半個小時，但沈書硯出來的時候，瞧見賀山南的車已經在那邊。
深灰的科尼塞克，流利的線條彰顯著與眾不同的貴氣。
這車的確貴，兩千多萬。
不過在賀山南身側，貴氣被壓下去一半。
他被個姑娘擋著，那姑娘背對著門口的方向，所以沈書硯沒看出是誰。
但她也沒過去，就站在門口這邊，目光淺淡地注視著那頭。
夜色里，賀山南的神情并不明顯，但他沒讓那個女孩兒走，好像還挺有聊頭的樣子。
雖然他好像并未開口。
后來，賀山南看到門口這一抹高挑身影，沖她偏了偏頭，示意她過來。
而跟賀山南對話的那個姑娘意識到賀山南是來這里接人的，轉頭一看，發現他來接的人，竟然是沈書硯。
沈書硯也是在那個姑娘扭頭之后，才看清楚是誰。
林雪，那次在她生日宴會上，說沈書硯被周尤和賀山南睡爛了的，程妍的好朋友。
林雪瞧見沈書硯，臉上是錯愕又驚訝又震驚還生氣的表情。
連音量，都拔高了幾分，“你怎么……你怎么還跟她……南少，妍妍她……”
“林小姐，需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一句，我跟程妍在她選擇跟那個男人出國的時候，就已經結束。”
“可是妍妍她——”
“還是你覺得，我賀山南會要一個離過婚的女人？”
彼時，沈書硯已經走到這輛深灰跑車的副駕，淡淡地沖林雪頷首示意，然后打開車門上了副駕。
她好像記得，那時候程妍也是在這輛車上，親了賀山南。
等賀山南上車之后，她探過身子，像是要幫他扣安全帶。
賀山南眼神淡漠地看著她，沒開口。
她把唇貼上去的時候，他也沒有避開。
淺嘗輒止的吻，很快便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笑著說：“消毒。”
“你哪只眼看到我跟林雪親了？”
她可沒說是林雪呢。
沈書硯說：“南哥，男朋友不能和前女友的閨蜜走太近。”
賀山南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不都說是我初戀么，我哪兒來的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