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沈書硯賀山南小說 > 第82章 心疼
賀山南很少刷朋友圈,看到晏謹之發的那張背影的時候,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是沈書硯。
他坐在單人沙發上,眉目里透著淡淡的涼意。
片刻,程妍將一杯熱茶端出來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
路過的時候,瞥見他盯著看手機里的一張圖,亂七八糟的畫面,看著像是在工地上。
不過他很快就點了下屏幕,從朋友圈里退了出去,若無其事的將手機揣進了口袋里。
掀眼看著長沙發上的程妍。
她瘦了很多,整個人沒什么精神。
四月份的宋城已經透著絲絲熱意,但她還穿著長款厚針織衫。
坐在沙發上之后將身子蜷縮起來,習慣性地抱著膝蓋,臉上也沒什么血色。
程妍避開了賀山南的目光,開口的時候聲音都有些沙,“謝謝你,阿南。要不是你,我可能連宋城都回不來。”
他很冷淡。
雖然他去加州幫她離婚,處理那些債務和財產糾紛,帶她回國。
但他就是冷淡,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冷淡。
“阿南,對不起……”
賀山南眸子里是波瀾不驚的神色,看她掉眼淚,也仿佛是無動于衷。
腦海里想起的,是那次跟沈書硯在星城的酒店里,正干事兒的時候,她給他哭軟了。
賀山南哼笑一聲。
程妍有些慌亂,“阿南,我真的覺得……”
“沒什么,你沒對不起我。加州的事情你別想了,好好修養。你回國的消息也不會出現在網絡上,等時間長了,就不會有人記得。娛樂圈的規則,你比我更懂。”
說著,賀山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安心住在這里,房子在你名下。”
程妍很無地自容,眼里噙著淚水地看著賀山南,抽噎道:“你為什么……為什么還要對我這樣好?”
是不是……還喜歡她?
可以,再接受這樣的她嗎?
“你母親拜托我的。”
他的這句話,徹底粉碎了程妍的幻想。
無關喜歡,只因為長輩的托付。
程妍低著頭,任憑眼淚肆意地掉落。
賀山南轉身離開。
……
沈書硯一般在天黑之前就結束一天的工作。
工地這邊晚上并不安全,而且晚上視線不好,顏色也容易調錯。
她換了家酒店,在工地附近的,還能節省不少路上的時間。
她打包了一份砂鍋米線回酒店吃,為了吃那家開在小區門口,每天只在晚上出攤的砂鍋米線,她還特意繞了半條街。
那家的砂鍋米線很好吃,骨湯打底,三線口味,除了蔬菜之外還放了幾片豬肝和手打肉丸。
她隔三差五就來買,老板娘都認識她了,看她那么瘦,每次都多給她放兩顆肉丸。
等待的時候,沈書硯百無聊賴,瞥見了灰麻麻夜色里一道身影。
三五不時的就有人跟蹤她,所以沈書硯很警惕。
她假裝沒看到,等老板娘將她的米線打包好之后,她又去旁邊的便利店里買水。
她經常來這里,所以知道便利店內有個門通往小區內,她可以從小區另外一個門出去。
甩掉尾巴之后,沈書硯才回的酒店。
就是有點生氣,米線估計燙過頭會沒有什么嚼勁。
當然也沒想到,從電梯下來的時候,會看到賀山南站在窗邊抽煙。
他一身休閑裝,倒是跟先前那抹身影有幾分重合。
眼神只淺淺對上一秒,沈書硯就收回視線,恍若無人地轉入走廊,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酒店走廊是鋪了厚厚的地毯的,不管什么鞋子走上頭都消了音。
她沒回頭,不知道賀山南跟上了沒有。
她也不是很清楚賀山南為什么會在這里,顯然不是偶遇。
就是看到他的時候,有一點恍惚,有一點意外。
四星標準的酒店,這一層也不是豪華套房樓層,他不該出現在這里。
她從口袋里將房卡拿出來的時候,也正好轉身,瞧見了跟在她身后不遠的賀山南。
到底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跟著我干什么?”
他單手插在褲子口袋里,188的個子在層高并不算高的走廊里顯得有些逼仄。
他目光凝視沈書硯,淡淡開口:“白象居的東西,你沒收拾干凈。”
“那你讓保潔丟了吧,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沈書硯矗立在門口,沒有要開門進去的意思,“還有其他事嗎?”
“買的什么?”他瞥了眼她手里的打包盒。
“砂鍋米線。”
他走了過來,聲音依舊懶懶的,說:“看著不錯。”
“十五塊錢,小區門口的攤攤,營業執照都沒有。”
言下之意是,這不是他賀公子會吃的東西。
“再不吃就涼了。”賀山南道,偏了偏頭,示意她開門進去。
沈書硯有些茫然地看著他,思索片刻,才說:“我們好像,已經分手了。”
“進去說。”
“不進去。”沈書硯將房卡背在身后。
這種情況下進了房間,也許三兩句話不合,就會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男女之間的關系嘛,往往做一頓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而賀山南的耐心,卻也是依舊有限的。
他目光淺淡地看著沈書硯,說道:“你那天,是故意的。”
他倒是會推卸責任。
雖然……她的確有那么幾分故意的成分在。
她不愚鈍,那時候他都已經說了好幾句安撫她的話,按照她以往的人設,應該會來一句“開車注意安全,一切順利”。
可她還是執意說出他走就分手的二選一的話來。
所以是不是故意的,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所以分開之后,她可以不給他打任何一個電話,不發任何一條消息。
甚至,當晚就搬出了白象居,在下午經歷過意外的情況下,離開了安全的白象居,選擇了相對不那么安全的酒店。
沈書硯輕輕笑了一聲,“我以前聽人說,會哭的小孩兒有糖吃。我覺得還要加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給糖的那個人,得心疼哭的那個小孩兒。”
雖然早就知道,但要親口說出來,又是另外一番情緒。
“賀山南,你又不心疼我。”
怎么會給她糖吃呢。